一邊路過一個婦人,聽見他們在聊,也了一句:“往年容易決堤的口子附近的村鎮不是有防范就是已經搬的差不多了,我們這些人都是今年村子里突然遭災,沒了辦法才做了流民。”
俞景聽著聽著,臉便沉了一些,而后他細細問了老伯村子的位置,離著清淮州有多遠,朝廷今年有沒有去人等等。
那老伯一一說了,俞景記在心里。
終于到了城門口,俞景出示通牒,守城的兵查驗過后便放行了。
提前一步到的監察史歐大人已經在城門口不遠等著了,與他一起的還有清淮州牧李巖。
李巖五十來歲的年紀,大腹便便,是看起來頗為富貴的長相。
俞景如今是皇上欽點的欽差大臣,份不一般,要不是他之前便跟歐大人說了,讓李州牧不用費心相迎,本也就是來賑災辦事的,不用講究什麼排場。
李州牧這才只帶了州府上的幾個同知和主簿來迎。
俞景和魏世昭下了馬與幾人簡單的打過招呼,現在在這群人中,他們兩人就是份最高的了,李州牧沒敢怠慢,已經收拾好了一院子給他們住,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只在外院做活,院沒有安排人,都是俞景和魏世昭帶來的自己人。
陸沉霜已經在城后就跟他們分道揚鑣被姨母府上的人接走了。
待李州牧走后,魏世昭看著那富貴的背影與俞景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這李州牧看起來是個會來事兒的。”
知道他們院要放自己的人,便老老實實的沒手。
“嗯,不然清淮這一帶年年遭災他怎麼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麼久,還吃的滿面油。”
一地方年年遭災要朝廷撥款,朝廷總會要問責的,但能在這之中打通層層關系最后只當無事發生,這個李巖沒花心思經營。
這樣的人才能讓鄭逢年找上合作。
但李巖與唐免川不同,他與鄭逢年是相互牽制的利益關系,這層關系在利益瓦解或大難臨頭時,便會不復存在。
俞景迎著瞇了瞇眼,若有所思。
修整了兩日后,他隨著歐大人看著李州牧將賑災款一一分配給各個遭災的地方用以重建屋舍,購糧等等,花,都是實實在在給了下頭的人花出去了的。
就連賬目都給你寫的清清楚楚。
歐大人跟俞景打趣:“這次有了你這個欽差大臣跟著一起來,流程都細了不。”
俞景微微挑了一下,笑著問:“我也是頭一遭,不知歐大人可知往年是如何做的?”
“實不相瞞,我今年也是頭一次被派過來賑災,往年聽同僚們說,都是賑災款到了后,待兩日巡視一番也就回京復命了,畢竟年年都是做同樣的事,也沒什麼好瞧的。”
“原來如此。”俞景應了一聲,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說了一句,“那歐大人此番倒確實是辛苦了。”
歐大人擺擺手,提前跟他打了聲招呼:“這有多辛苦,不過是看看這賑災的銀子都花到哪里去了,不過再過兩日,我也要回京復命了,小喻大人……應該是皇上另有吩咐吧?”
他話未說明,只是輕輕提了一句,但俞景知道他心里已經有數了,于是只笑了笑,沒有多說。
歐大人心里不嘆,俞景這個年輕人,當真非池中,此清淮一行,等他再回去,只怕是是頭上的銜又要變了。
待歐大人走后,魏世昭后腳便進了院子。
“那個苗疆男人找到了,他果然去了城里的一個醫館,但現在已經與鄭恒清匯合了。”
第90章 我晚上便回了
鄭恒清比他們提前一步到清淮, 這件事睿王一早便知會過他們,是以兩人也都沒有太意外。
俞景帶著魏世昭一起往后院走,邊走邊道:“歐大人過兩日就準備回京, 這幾日賑災款看著是花下去了, 但我不相信鄭逢年這次會一點都不染指, 我們最好順藤瓜往下查。”
魏世昭聽后也點了點頭:“放心,我讓人查著呢,但鄭恒清那邊, 怎麼說?”
“先盯著靜吧,鄭逢年此次派他來清淮不會什麼都不做, 況且這幾日跟這邊的員接下來, 雖然多在這件事上有牽扯,但都不是大頭,我總覺得清淮這頭, 鄭逢年是另外放了人的, ”
“行, 反正這趟下來, 這些事總要查個徹,不然不是白走這一遭了。”
魏世昭想起鄭逢年喪心病狂做的那些事心里就覺得火冒三丈, 恨不得馬上就抓到他的把柄遞回京讓皇上給他滿門抄斬了!
兩人一邊說著,沒多久就到了起居的后院,俞景似有所,抬眸朝一邊廂房了過去。
蘇聞琢正站在門前等著他, 看見他過來, 便彎起眼笑了。
彼時正是傍晚時分,天邊晚霞似火,層層疊疊的紅像一幅鋪開的瑰麗畫卷, 而蘇聞琢是在這幅濃墨重彩的畫中最溫的一抹,落在俞景眼里,只覺得就連拂過邊的風都輕。
他不加快了腳步。
魏世昭這時候才察覺,順著俞景的目看了一眼,然后心下了然,憤憤的收回了視線。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場景還沒來清淮他就猜到了!
撇了撇,魏世昭唉聲嘆氣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這時候心里竟然還有幾分羨慕起俞景來。
這樣看來,親好像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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