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琢瞧見俞琴那張快要氣歪了的臉就有點好笑,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天天想著來找的麻煩,那便讓自己嘗嘗被人顛倒是非的滋味吧。
俞景懶得再跟俞琴廢話,讓朝生帶著幾個下人強行送了客。
待人都走了,小院里總算清凈下來。
蘇聞琢給俞景倒了杯茶,捧著臉看他:“夫君今日怎的回來這麼早?還沒到用晚飯的時候呢。”
“夫子家中突逢急事告假了,索就回來了。”
蘇聞琢點點頭:“那夫君不?需不需要我讓廚房提前備晚飯?”
“不用。”
對話終止在這里。
俞景喝了口茶,發現蘇聞琢還是沒聲,抬眼朝看過去。
就見蘇聞琢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水潤的目著幾分癡癡的笑意。
俞景無奈的笑了笑:“夫人,矜持些。”
蘇聞琢捧著臉搖搖頭,明正大道:“為什麼?我看自家夫君要什麼矜持,我夫君全盛京城第一好看之人,我近水樓臺不多瞧瞧豈不可惜了。”
俞景差點被一口茶嗆住,輕咳了兩聲,他發現蘇聞琢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說些不找邊際的夸獎他的話。
他竟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于是俞景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今日子時過后我要出府一趟,不能為外人知曉,天亮前便會回來。”
“啊,那種時候……”蘇聞琢小聲說了一句,有些擔憂,“會有危險麼?”
俞景握了握的手,安:“不是危險的事,你安心睡便好。”
“好,”蘇聞琢點了點頭,“不管做什麼,你都要小心。”
沒有過多過問俞景的事,上一世俞景仕后才開始一步一步走進朝堂走上高位,如今應當是一些謀劃部署階段。
蘇聞琢自知自己不善這些,所以也不過多探究。
等到了晚上,俞景離開的時候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下意識手牽住他的角。
俞景了的頭,低聲在耳邊道:“睡吧,我很快回來。”
蘇聞琢嘟囔了一聲,收回了手,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蘇聞琢便做夢了。
夢里有滔天的火。
蘇聞琢以為自己看見了爹娘屋子走水的那一夜,忍不住走近了一些。
但這里好像不是永安侯府。
周圍有人大喊著救火的聲音,喧鬧嘈雜,來來往往的腳步步履匆匆,模糊的人影在的夢境里穿梭。
看不清面目,在一堆一堆的人里漫無目的的走。
直到好像走到一后門,看見有人走出來,他的腳步并不匆忙,與門外等著的人談。
“都燒了,火這麼大,肯定救不回來了了。去跟主子復命吧。”
“好。主子讓我知會你,小心些別了馬腳。”
兩人只說了簡短的兩句話,那人又進了后門。
蘇聞琢約間覺得,他的腳好像有些跛。
跟著那人也重新進了后門,看著他混進人群里,突然開始跟大家一起撲火。
蘇聞琢意識模模糊糊的,不知不覺抬了一下頭。
看見了“貢院”二字。
倒吸一口涼氣,猛的從床上驚醒。
-
睿親王府的書房中,燭火還飄忽的亮著。
俞景敲開了書房的門,睿親王坐在正中的書桌前,見他來了,朝他點了點頭。
“昭兒應該跟你說了,皇上決定于八月加開一次恩科會試,三日后頒旨昭告天下。”
“嗯,他說您有事親自吩咐我。”
俞景進了屋,將房門關上,走到桌前。
睿親王看著他笑了。
他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還記得他第一次找到睿親王府,說愿意投到他的麾下日后報效朝廷時的神。
如鷹如狼,著堅毅狠絕。
陳夫子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俞景有經世之才,出低微卻心堅韌。
他有野心,卻正直,有主見且不盲從。
睿親王觀察過他許久,確實是他很需要的人才。
他一直覺得,假以時日,俞景會走到更高的地方,為真正的國之棟梁。
他愿意提攜這樣的后輩,也很需要這樣的助力。
雖說如今天下太平,但兄長繼位不足三年,勢力還遠遠不夠穩固。
鄭逢年的手,已經的太長了。
收回思緒,睿親王讓俞景坐下,的小廝送上兩杯茶后,又默默退下。
睿親王端起茶杯,看著浮浮沉沉的青綠茶葉,沉聲道:“這次加開恩科,鄭逢年勢必會摻和一手攔你的路。但禮部是我們的地方,他能安的人不多,夠格參加到這次會試中來的只有一個人。”
“是誰?”
“何天林,他的職位不高不低,鄭逢年想弄進會試巡考不難。”
俞景沉了一下,抿了一口茶,然后將杯子放下。
“需要我怎麼做,王爺盡管吩咐。”
睿親王知道他向來干脆,便直言道:“我要你拿到何天林玩忽職守的證據,匿名給史臺,后面的事,我會在朝中周旋,不能讓何天林手會試。”
俞景點點頭,與往常一樣,輕松應了下來。
但睿親王知道,為了拿到這些東西,他往往需要鋌而走險許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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