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菲云接到蘇佳妮電話的時候,正在跟蘇文杰吵架。
蘇文杰因為一氧化碳中毒,留下后癥,后半輩子都只能坐在椅上,從此大變。
尤其是被公司東迫,從總裁的位置上退下來以后,他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不就破口大罵,大打出手。
楊菲云已經忍他很久了。
今天因為一道菜不合胃口這種小事,蘇文杰再次沖發脾氣,楊菲云終于忍不住發了。
“蘇文杰,老娘夠了,這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離就離!你這輩子除了會打牌,會逛街購,還會什麼?我看你離了我,還怎麼活!”
就在兩人吵得天昏地暗的時候,蘇佳妮突然打來電話。
聽說蘇黎即將跟沈三訂婚的消息,兩人震驚得連架都不吵了。
楊菲云道:“沈家,就是那個,應城最大的沈家?蘇黎那個死丫頭,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命?”
蘇文杰用力拍打著椅:“那個孽障,終大事居然都不跟我們商量,訂婚?誰允許訂婚的?”
楊菲云懶得搭理他,任由他罵罵咧咧,等到他罵完了才酸溜溜地開口。
“蘇黎現在可是趙家的大小姐,人家現在只聽趙家的話,哪里還記得我們?”
蘇文杰怒道:“姓蘇,就算到死,也是我蘇文杰的兒!沈家枉為名門族,一分錢彩禮都不出,就想娶我的兒,真是白日做夢!我們現在就去應城,找他們算賬!”
楊菲云眼里閃過一抹算計的芒:“現在還不能去,最好是等到訂婚宴當天……”
到時候,給沈家和趙家一個下馬威,讓他們不得不按照蘇家的要求來。
經過兩家商議,蘇黎和沈聿珩的訂婚禮定在本月的二十號。
看著雙方長輩歡歡喜喜地幫他們籌備訂婚禮,蘇黎的心里充滿了負罪。
但是,沒有辦法。
戚如雪的手里掌握著安安世的,一旦曝出去,安安這一生都要背負私生子這個不彩的標簽。
蘇黎要保護安安,就只能愧對雙方長輩。
下午,蘇黎接到沈聿珩的電話,約一起去婚紗店試穿禮服。
他們去的是一家,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的法國高奢婚紗禮服店。
店方為了滿足他們的要求,特地將首席設計師最新的作品從法國空運了過來。
一個小時后,蘇黎穿著婚紗走出更室的大門。
上這件禮服,是以冰雪王為靈,十分契合的氣質。
潔白的上點綴著無數碎鉆,猶如晶瑩的冰晶,頭上佩戴的是由一顆顆鉆石攢的冰花造型的王冠。
手里捧著一束鮮花,璀璨的燈打在上,雍容,優雅,高貴,得無與倫比。
沈聿珩一黑高級定制西裝,寬肩窄腰,雙修長地佇立大廳中央,看著蘇黎一步步朝著他走來,漆黑的眸子深劃過一抹什麼,微笑著稱贊。
“這條子很適合你,很。”
蘇黎莞爾一笑:“謝謝。”
黑汽車里,傅靳言鷙的眸子過婚紗店巨大的玻璃櫥窗,看著蘇黎著婚紗和沈聿珩站在一起,談笑宴晏的模樣,他的手指驟然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試完禮服,沈聿珩送蘇黎回畫廊。
蘇黎朝著大廈走去,忽然一力道抓住的手臂,強行將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為什麼突然要訂婚?”
蘇黎抬頭看向仿佛冰山般矗立在面前的傅靳言,他高大頎長的軀將整個人籠罩住,冰冷的眸子不帶一溫度地看著,聲音也冷到極點。
“難道你真的要嫁給他?”
蘇黎平靜地跟他對視,淡淡開口:“我已經答應了沈三哥的求婚,嫁給他又有什麼不對?”
從得知即將訂婚的消息開始,傅靳言的腔里就憋著一火,現在再看到這副冷漠的態度,他心頭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住。
他蘇黎的手腕:“婚姻不是兒戲,不管你和沈聿珩達什麼協議,這場婚姻在外人的眼里,就是牽了兩大家族,到時候再想回頭就難了。”
蘇黎口微窒,他說的何嘗不明白。
但是,沒得選。
蘇黎甩開傅靳言的手:“沒有什麼協議,我和沈三兩相悅,之所至。如果傅二愿意來喝一杯喜酒,我也歡迎。”
傅靳言形微頓,結上下滾,聲音低沉:“安安呢?你也不在乎了?”
蘇黎心間一。
“安安曾問過我,他的媽媽長什麼模樣……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自己媽媽的照片。”
蘇黎輕聲道:“不要再說了。”
“有些事,你必須知道。”
“安安很聰明,從小就知道自己是特別的。”
“但他很乖,從來不會問他的媽媽去了哪里。”
“直到三歲那年生日,千羽讓他將生日愿寫下來,裝到盒子里埋在樹腳下,說是這樣就能讓愿實現,他當真了。”
傅靳言臉上沒有什麼表,只是那雙幽深的眼底,翻涌著巨大的痛意。
“他寫了一張紙條埋到樹下,紙條上寫著‘我想要一個媽媽’。”
蘇黎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力著。
難得快要不過氣來。
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畫面:小小的人兒,握著筆,認真地,孤獨地,一筆一劃寫下那個愿,然后再將它埋在樹下,滿懷期待地等著他的愿實現……
傅靳言道:“安安已經等了兩年,他的愿都還沒有實現。每當他看到小朋友和自己的父母玩耍,他會假裝不在意地扭開頭,可每一次,我都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
蘇黎想象著安安孤獨地站在旁邊,看著別的媽媽抱著小孩,小孩向媽媽撒著,安安那種而不可得的眼神,再也抑制不住,落下了眼淚。
“別說了。”
看著蘇黎淚流滿面的模樣,傅靳言的心也跟著疼。
他出手,作輕地拭臉上的淚水:“你已經在他的生命里面缺失了五年,還想繼續缺失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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