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放到國外,最大的好就在這兒了,”唐亦聲線輕懶,“真好啊,那是個金錢至上的國家,利益主宰一切,在那兒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的時候,你甚至不需要違法。”
鄒蓓臉慘白:“你什麼意思?”
“要給唐S做這種生命態維護的設備和醫護人員都是天價,你的資金流來源于那邊的一個……慈善基金會,是吧?”
唐亦終于放下茶杯。
“很不幸,那個基金會今天下午恰巧出了問題,賬戶進凍結狀態――那邊的主治團隊缺乏資金供應,已經準備停止治療了。”
鄒蓓僵睜了眼,如墜冰窟:“我有錢……我有錢!不能停、不許停!”慌得從躺椅上翻下來,跪癱在地上,卻顧不得爬起來,膝行著跪到唐亦面前。
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面目可憎又可憐:“唐亦,唐亦他可是你弟弟啊唐亦,你在這世上可就這麼一個弟弟!你不能殺他啊!”
“殺?”唐亦薄輕扯了下,卻不近笑,他從椅子里站起來,俯,“別說話,是你那個植人兒子沒錢治療,和我有什麼關系?”
鄒蓓哪里還聽得進去,只死死拽著唐亦的腳,聲淚俱下。
“我求求你,我求你了唐亦,別拔管,別――別他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他好不好他是無辜的啊唐亦――”
“他無辜?那林青呢!”
唐亦陡然就發了,那一聲嘶啞吼得鄒蓓嚇懵了,蜷起驚恐地仰看他。
然后鄒蓓回過神,眼淚更下,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腳邊的平板,著手去拽唐亦的腳:“我我真的不知道林青在哪兒……都是徐遠敬、都是徐遠敬一個人策劃的啊,我只是給他提、提供資金,其余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唐S好不好,求求你放過――”
唐亦狠狠甩開。
他表重新回到冷淡,像那種能把人撕碎的駭浪被回平靜死寂的海面下。
他抬頭向院子角落,聲音冷漠。
“拔了吧。”
“是,唐先生。”
“……!”
鄒蓓上最后一也抖沒了。
“爛尾樓!”在角落的人拿起手機前,鄒蓓終于聲音喑啞地喊出來,“我知道他一直藏在城郊一座爛尾樓里!”
喊完以后就撲向角落里的那個人,淚水更使神猙獰:“剩下的我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個你們就算再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了啊!”
看著那個佝僂在地上的歇斯底里的瘋人,唐亦眼神冷漠,他用那雙冰塊似的眸子看了地上的東西很久。
直看得旁邊保鏢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地避開視線。
那眼神不像人,更不像在看人。
直到一聲電話鈴驚醒。
唐亦僵垂著手,從袋里拿出手機,放到耳邊。
唐紅雨:“查到了,定位在北城城郊的道路旁,應該是行駛中途有響鈴而被慌忙扔下的。”
唐亦:“定位發給我。”
唐紅雨:“冉家也要幫忙找人,你那兒還有什麼訊息?”
唐亦闔了闔眼,啞聲:“綁的是徐遠敬,他的落腳點在城郊的某爛尾樓里。”
唐紅雨語氣一沉:“前年那家房地產大戶出事,北城郊區外圈里那麼多因為協議糾紛、權責不明導致的爛尾樓,全都要找?”
“沿著手機定位延出去的那條道路,途經全查。”
“…我知道了。”
同樣的訊息和指令唐亦也發給了程仞那邊。
他掛斷電話后,冷眼看向地上掛著殘淚死死抱著平板的鄒蓓。那個人察覺什麼,又恨又畏懼地看向他。
唐亦冷漠地收回視線:“帶去警局吧。記得,是我們輔助辦案找到徐遠敬的共犯,而不是自首。”
“是,唐先生。”
兩名保鏢上前,架起地上的鄒蓓就要往外走。
而就在此時,已經緒發得僵麻木的人眼珠子了:“刀。”
兩個保鏢一停。
唐亦回眸,冷冰冰地看。
鄒蓓慢慢扯起角,混著滿臉的鼻涕眼淚和花掉的淡妝,出一個扭曲的微笑:“徐遠敬帶了刀,還是管制刀。”
唐亦眼瞳輕:“你想說什麼。”
鄒蓓眼神瞟下去,落到那個放茶壺茶杯的圓桌上:“下面有個屜,里面放了一把水果刀,我這兒可沒有管制刀,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
保鏢臉一變,表難看地把鄒蓓往外拽。
鄒蓓嘶啞的笑傳回來:“一定要防用啊!”
“……”
院里死寂數秒。
有人在圓桌旁慢慢蹲下來,拉開屜。
原木間鋪著雪白的絹布,白得刺疼他的眼睛。布上躺著一把安靜的、泛著冷的刀。
唐亦垂手,慢慢握過去。
【毓亦。】
唐亦的指腹驀地了下。
他眼神一慟,在握上去前攥住手。僵持許久,唐亦重重地甩上屜,他起拿出手機。
“程仞。”
“準備一把刀、一個袋。”
・
如唐紅雨所說,北城城郊外的爛尾樓很多,就算有那支被拋棄的手機的定位排除了一部分,剩下的排查工作量依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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