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回眸，“什麼車？”

“就藍的那輛轎車，”白思思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懷疑道，“從劇團出來沒一會兒我就注意到它了，這一路上都拐多彎了，它一直在我們后面跟著。”林青看過那輛車，轉回來：“車牌我沒有印象，會不會是巧合？”

白思思：“要是跟我們一樣是要去北城大學的，一直同路倒也可能，但總覺得有點太巧了。”

林青：“天化日，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我們走我們自己的路，到北城大學再看看。”

“好吧，就是……”

“嗯？”

白思思糾結了好一會兒，才不太確定地說：“其實從前段時間我就隔三差五覺被什麼人盯著似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團里最近太忙太累的幻覺。”

林青想起某人昨晚的話，角輕彎：“被唐亦盯著嗎？”

白思思一愣，在后視鏡里的小臉頓時慘白：“不會吧，那位還記我的仇呢？這人怎麼醋這麼大啊……”

林青一怔：“你怎麼知道他在記仇？”

白思思想冷笑又沒敢，最后就怨氣滿滿的：“昨晚走之前他特意警告我了，說要是再聽見我喊您的時候在角兒前面加了‘我家’兩個字，就要把我送去南極養企鵝。”

“……”

林青啞然失笑。

白思思把車開進北城大學校外的停車場里，一回頭怨念就更重了：“角兒您還笑，我都要被那個醋王送去南極做‘文化流’了哎。”

林青忍俊不，難得玩笑：“那你可要多背幾出戲折子再走。”

白思思長嘆一聲，故作夸張語氣：“近墨者黑啊，角兒您都要被那個冷資本家帶黑心兒的了。”

“……”

停穩了車，白思思靠著駕駛座椅背回頭，臉上又回到平常笑嘻嘻的模樣：“不過我還是喜歡的。”

正準備下車的林青：“嗯？”

“哎，怎麼說呢，”白思思晃了晃腦袋，“就覺角兒您更有人氣兒、活過來了！”

林青怔過，無奈失笑：“我以前是死的麼。”

“不是，但以前是畫里的，看得見不著，”白思思做出一副觀世音托玉凈瓶的模樣，睜一只眼眨一只眼，俏皮又欠欠的，“現在，小菩薩終于從畫里走下來了。”

“……”

林青在白思思的話里怔了許久。

直到那邊白思思下了車，已經站在車窗外蹦蹦跳跳地朝揮手了，才回過神，推開車門走下去。

北城大學是開放式校園，不外人參觀。

來之前，林青專程聯系了外公林霽清的一位朋友，潘躍偉。對方是林霽清的晚輩，對林老一向尊重得很，他在北城大學里任教多年，如今已經不再授課，轉向行政職務了。

見面后，林青問候過這位在自己父輩年紀的老師，簡言幾句說明了來意。

潘躍偉聽完點頭：“這是好事啊。昆曲文化是中華文化瑰寶，也是世界非重要代表作，文化自信建設道路還遠著，學生們能在這方面的傳承和發展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我們老師當然是最愿意看到的。”

林青：“是，所以我想和這位學生見面聊一聊，看他是否有這方面的意愿。”

潘躍偉：“他是什麼專業、哪個班級的？”

林青告知信息。

潘躍偉：“這樣，我領你去見他們專業班級的輔導員吧，通過他來聯系這位同學會合適一些。”

林青：“嗯，謝謝您。”

潘躍偉：“不用客氣。你可是昆曲文化繼承人年青一代里的領軍人，以后如果有機會，那我還要邀請你來我們學校做昆曲文化方面的講座呢。”

林青欣然點頭：“我的榮幸。”

潘躍偉在教務查了信息以后，就帶林青去到北城大學輔導員辦公樓，找到了那位學生的輔導員。

對方也在第一時間電話聯系了那個學生，但沒能直接聯系上，又折騰一圈后，他憾地告訴林青：“我問過他室友了，蔣泓同學今天有勤工部的兼職，下課以后就出學校了。”

林青問：“是茶館演奏的那個兼職嗎？”

“這個不能確定，”輔導員說，“蔣泓同學家里條件比較差，所以在勤工部破格領了好幾份兼職，當時他這個事我還給勤工部專門寫過陳書呢。”

潘躍偉問：“他沒有獎學金嗎？”

副導演苦笑道：“有是有的，但咱們專業里也有競爭嘛。蔣同學績不算差，但也算不上拔尖，雖然拿著助學金和一部分獎學金，但聽說還要補家里，估計是不太夠……”

林青在旁邊聽輔導員了解過的那個學生家里的況，心也有些沉。又在辦公室里等了一刻鐘，不見蔣泓回電話，林青不好多耽擱輔導員的時間，讓白思思拿出了一張名片。

那是團里前不久剛給訂制的，非常簡易的一張純白卡，名字和劇團地址，還有一串劇團辦公室電話。

背面則是一株浮雕印的蘭花。

林青想了想，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私人號碼，給了輔導員：“請您幫我把這個轉給蔣泓同學吧。等他有時間，隨時可以聯系我。”

“沒問題，等他回來我會第一時間給他的。林老師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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