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他就拿著一張小紙條回來了：“這上面抄的是他在北城大學的專業和班級姓名，手機號應該只有店長那邊有，我也沒辦法給你。”

“好，謝謝。”

林青接過去，道謝之后才和唐亦離開了茶館。

唐亦讓人開車到茶館外面等。從司機那兒拿到車鑰匙，他就讓對方打車回去了。

夕已落，混的天空了昏灰。

唐亦把車開到路邊等著的林青面前，看見剛起的長路燈火下，穿著淺青長的人垂著眸，眼角微彎地著手里的紙條。

滿滿一副歡喜人的模樣。

唐亦嫉妒又貪饜地看了會兒，嘆聲下車，把人領進副駕駛里，順勢就俯給扣好安全帶。

等落回眸子，他問：“就那麼開心？”

“嗯，向叔找好久了都沒找到，這個覺希很大，所以……”林青一抬眸，就對上唐亦黑漆漆的眸子，猶豫了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唐亦薄一扯，惡意地笑：“去賣掉你。”

小菩薩抿住。

唐亦也回到駕駛座，發起車：“到了你就知道了。”

“嗯。”林青點頭，垂眸去把紙條小心收好。

唐亦：“你還真放心我？”

林青沒抬眼，聲音里帶著一點淡淡的莞爾的笑：“你是毓亦啊，我怎麼會不放心你呢。”

“……”

唐亦一頓。

沉默幾秒，某人慢慢偏開臉，輕咳了聲。

后視鏡里，那張冷冰冰又棱角凌厲的人臉上，慢慢浮過一點錯覺似的害緒。

・

“――哎呀你瞧瞧你那個便宜的樣子！出息一點、爭氣一點好不好！人家才一句話就給你哄這樣啦？”

“滾滾滾！”

剛一拉開面前的包廂門，撲面過來的吵鬧靜就讓林青怔了下。

抬眸，正看見白思思賤兮兮地笑著，被團里一個玩得不錯的孩子追打著從面前跑過去。

“空谷幽蘭”四個墨淋漓的大字，就在們后的置柜上方懸著。

林青呆了兩秒：“這里是？”

唐亦正停在后，扶著拉開的包廂木門，似笑非笑地說：“好像是你以前某個未婚夫帶你來過的私房菜館吧。”

林青驚訝回眸：“你讓團里的人都過來了？”

“嗯，我稱之為劇團的福利聚餐，”唐亦低了低頭，故意俯下來探到肩側，然后轉過去，揚著一雙飽滿凌厲的人眼，黢黑眸子得意地睨著，“喜歡麼？”

林青總覺得哪里不太對，畢竟一直覺得唐亦骨子里不壞，但也和平易近人沒什麼關系。

更別說這種“善舉”。

思索之后沒得結果，林青向后躲了一點，稍拉遠距離，問：“為什麼突然這樣做？”

唐亦：“謝他們以前和以后對你的照顧，更新坐實一下我們的關系，然后……”

林青：“嗯？”

唐亦被小菩薩茶瞳子蠱了一下似的，低下眼睫湊近了在角輕吻了下，細語低啞帶笑：“順便讓他們洗刷掉你在這兒有過的任何回憶。”

林青：“？”

順著唐亦的手勢回眸，林青看見了滿屋子撒了歡鬧騰的團員們。

確實很能“洗刷”。

“…唐亦，”林青無奈回眸，“這樣會吵到其他包廂的客人。”

“沒關系，我包場了。”唐亦領走進去，“但只用這一間。”

“……”

團里的演員們見到唐亦之初，還有點拘謹，畢竟某人給他們留下的各方面影實在算不得淺。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位含著唐家金湯匙出的湯太子爺，接起來似乎和那些上流圈子里的公子哥們完全不一樣――

沒半點架子，一看起來就貴重的西裝也沒耽誤他和他們一樣在鋪著木板竹席的地上席地而坐上褶皺，不計較不在意無所謂，那點懶散里似笑非笑互相打趣的模樣，稱為好脾氣也不為過了。

除了那張過于卓越的人臉外，簡直能被他們在酒過三巡以后無差別地當作大學寢室里一起燒烤攤擼串喝酒的兄弟了。

唐亦和團里男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那桌是越喝越嗨，生這邊看得驚奇，白思思都忍不住湊到林青耳旁問：“角兒，這位是……一直這麼平易近人嗎？”

看著那邊側影，林青想起小鎮上后來的那個年。

思緒翩躚，林青垂回眼，輕淡地笑：“嗯，所以我說他并不壞，以前有很多孩子喜歡他。”

白思思：“您以前說我是真不信，除了您誰敢喜歡這麼一位啊，不得都嚇跑了？現在看，好像是能理解了。”

林青：“嗯，他只是偶爾，格會有點差。”

白思思：“嘶，那哪是偶爾，他要真是偶爾，圈里也不能都知道他跟個瘋子似的喜怒無常啊。”

林青眸子一黯。

白思思還沒察覺，疑地嘀咕：“要真按您說的，他為什麼中間那幾年突然就脾氣那麼――”

話聲在視線落到林青上時，戛然而止。

長發垂的人在側，讓白思思秒懂了自己這個問題的答案。尷尬地撓了撓頭：“咳，角兒，那個，我不是故意提您傷心事的。您當初離開，肯定是有難言之的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吧，也沒后悔藥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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