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那幾個孩子平常都要上課,林青左右無事,就在練功房做練習。聽見聲音后攬長發起,踩著有點老舊了的木地板,走去門外。
輔助的白思思也跟過去:“簡師兄,看你這麼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啊?”
“當然是好消息,”簡聽濤不掩興,“24號那場的票上午放出,現在已經售空了!”
白思思:“哇!”
簡聽濤:“這次還得多虧林老師力挽狂瀾,不然首場敗出去的聲譽,單靠我們是怎麼也挽救不回來的。”
“那是,”白思思跟著吹捧,驕傲地扭過頭去看林青,“我家角兒出馬,誰與爭鋒?”
林青輕:“小心風大。”
“啊?這有什麼好小心的?”
“閃到你舌頭。”
白思思反應過來,呲牙笑:“那不怕,我說的是實話嘛。”
“……”
簡聽濤笑著接過話頭:“白小姐確實沒說錯。票務那邊算過了,只要24號那天這第三場鎖票之前不出問題,我們三場的總觀眾人次就完全足夠朝過306了。”
白思思:“那和湯集團的對賭協議就完了?”
“沒錯。”
“角兒,對賭協議你要贏了哎!你恐怕是唐亦名以后唯一他在對賭協議上栽了的人了!”
白思思興得差點在練功房里繞場跑一圈。
簡聽濤:“還好唐亦定的不是三場滿場的觀眾人次……不過也奇怪,他為什麼定306這麼一個不零不整的數?”
“還能為什麼,”白思思想都沒想,“我家角兒生日是三月六號啊。”
“……”
練功房里驀地一寂。
林青眉眼輕抬,回眸凝過去。
白思思說完就反應過來,僵了笑,尷尬不已地著手:“啊,這個,那個……”
簡聽濤還在驚愕里:“唐亦是因為林老師的生日?”
“不不不,”白思思慌忙擺手,試圖亡羊補牢,“應該只是巧合、我瞎猜測,胡說的啊哈哈……”
“哈,我說呢。”
簡聽濤被白思思摁下話頭,以他的輩分也不敢再追問林青,只能把心頭疑下去。
白思思心虛地想把人趕推走:“簡師兄,您來找我家角兒就是為了這一件事吧?”
“啊,還有,團長說新年以后經歷這麼多事,林老師來團里都沒來得及給接風洗塵,這次合上慶功宴一起,晚上咱們昆劇團全聚餐,就去北城最有名的那家連鎖中餐館。”
“哇,是德記嗎?”
“對,位置包廂我已經定好了,這就發去白小姐手機上,您晚上送林老師一起來吧。”
“好嘞!”
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敲定了晚餐歸屬,林青原本想說的拒絕只得吞回去,等簡聽濤走了,才輕聲說白思思:“饞貓。”
白思思嬉笑抬頭:“雖說德記確實是我來北城以后最想嘗的中餐館,但主要還是為了角兒您吶。”
“嗯?”
“以前在國外,沒什麼人也不留下發展,您人淡些就淡些,但現在可不行了。”
“為什麼?”
“國是人社會,咱們種花家講究以人為本,個人能力再出眾也不開人人際——角兒您都不知道吧?”白思思湊過去,“雖然您進團以來,跟誰都溫溫不端架子,但團里不師兄弟們其實都可怕你了。”
“……”
林青確實不知道這個,意外得眼角微微抬起來些,回眸時拂得耳側烏輕垂,一雙細筆勾勒似的眉眼惘然地著白思思。
人茫然,怪可憐又無辜的。
白思思被看得不住,清了清嗓避開視線:“一方面就是角兒您輩分太高,團里這些,就算簡聽濤都得算您曾徒孫輩了吧?”
“嗯。”
“另一方面嘛,您這人平常看著就太高雅,跟您‘小觀音’的名號一樣,七六不沾不染似的,一點都不讓他們敢有親近的心思,覺跟您開個玩笑都有辱菩薩。”
“……”
小觀音半垂下眼,認認真真又沒什麼表地思索反省起來。
白思思被逗得彎下眼:“所以啊,聚餐在國是很常見的,就是為了拉近人際關系、加深彼此了解。您想想您要是第一回 就不面,難道不是更教他們覺得不敢接近了?”
“嗯,”林青輕點頭,“你說得對。”
白思思欣:“難得角兒您也開始看重人關系了。”
“太生疏,會不方便以后的教學傳承。”
白思思:“?”
幾秒后,白思思回神,無語地追上那道又回練功房落地鏡前的纖細背影。
“角兒,您可真是個戲癡啊……”
德記是北城最大的一家本土連鎖中餐館,分店遍布全城。簡聽濤預訂的就是離著自家劇團最近的一家連鎖分店。
他們家常年接待公司組織質的聚餐活,還有專門的聚餐包廂樓層。
拋去職務不談,林青在劇團里是梨園輩分最高的一位,自然和團長向華頌、團長夫人喬笙云還有簡聽濤等人坐在同一桌,其余師兄弟和學徒還有團里非演員組的員們就在其他桌。
剛開始向華頌要說幾句場面話,包廂里還有點拘謹。等酒過三巡,忘了教條規矩,包廂里一早就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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