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醒的林青戴著蒸汽眼罩，茫然地朝門口轉了轉臉。

“思思？”

“……角兒。”

在對面那人一秒就變得不善的冷漠眼神里，白思思聲接了。

林青輕聲問：“你怎麼才回來，護理師都來好久了。”

護理師？

白思思：“……”

誰？？？

作者有話要說：

【唐.新晉發型護理師.亦】

白思思：……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我去重新進一遍。

ps：前兩章誰說不甜的，你們康這不就甜起來了？以后不唐瘋子，就唐甜甜！（bushi）

第19章

白思思實在無法把“護理師”這三個字和眼前的男人掛上鉤。

而且覺得這不能怪。

因為傻站在旁邊的小護理師顯然也做不到。

于是兩個人就那麼呆若木地懵著，沒一個人去接林青的話。

冒藥力和薰草香氣帶來的困乏已近消散，林青的意識從混沌里回來，終于察覺到什麼異樣。

林青扶住按椅邊緣，上支起來一點，輕聲問：“思思，和你一起回來的是護理師嗎？”

盡管那雙漆黑的眼已經懶洋洋地落回去，但白思思還是驚魂甫定，盯著那道清瘦側影，聲音有點抖。

“應該……是？”

影樓的護理師和護理室都是一對一服務。

如果護理師是剛回來，那……

林青一怔，抬手要去掀蒸汽眼罩。

“戴著。”

被花灑淋出的熱水蒸蔚，那人半垂著眼，聲音散漫輕啞。

烏黑的長發在他指間被撥弄，沙沙的水聲也沒有停下。

“毓……”

林青輕咬住，才止了那個差一點就口的名字，細白的手指遲疑了幾秒，從沒有掉的眼罩旁垂回來。

“唐先生。”

“——”

唐亦眼皮一跳。

手里的花灑跟著僵了下。

幾秒后他下眼，結滾出一聲輕嗤：“躺回去。”

林青：“讓護理師過來吧。”

“怎麼，小觀音是嫌我的服務……”尾音里一笑，被他拿得又低又氣，“不夠好？”

林青輕嘆：“這是護理師的工作。”

“我是啊，今天剛職，”唐亦一眼，側向垂簾前還石化狀態的兩人，“……是吧？”

對著瘋子那個轉過來就立刻變得戾氣煞人的眼神，小護理師怎麼也說不出個“不”字。

唐亦得逞地轉回去：“你看，默認了。”

林青不語。

唐亦聲音里笑意沉下一線：“我讓你躺回去。”

“……”

在白思思了一把汗的僵持下，林青終于放了腰，慢慢仰回按椅上。

唐亦眼神松下，開口卻是輕嘲：“不給我一點發難的機會？”

林青輕抿著。

仍比平常艷一些，只是大約半上午滴水未進，覆了一層薄霜似的，讓人想起枝頭了白雪的花蕾。

唐亦的視線沒了顧忌，貪饜又沉溺地看著。

像要把人用眼神吃下去。

最后一點泡沫被沖干凈。

回神的小護理師拿著新巾，局促不安地上前：“我來……”

“吧”字夭折在唐亦瞥來的冷冰冰的一眼里。

那只修長好看的手到小護理師面前，人眼已經懶洋洋地耷回去，細細描摹著林青的長發：“巾給我。”

“哦哦，好。”

小助理把巾放上去，最快速度溜回白思思旁。

白思思木著臉，目不斜視地低聲：“你這也太慫了，這可是你的工作啊。”

“你不慫，你上。”

白思思沉默幾秒：“我總覺得他對我格外有敵意，還是算了。”

“借口！”

有林青在的時候，唐亦沒心思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他一整副注意力都在按椅里躺著的人上。

一邊拭著手里順，起來緞子似的手的長發，他一邊緩聲問：“蒸汽眼罩戴久了不好，還不摘麼。”

“是你不讓的。”

“這麼聽我的話？”唐亦垂著眼輕笑，“那怎麼我求你別走的時候，你連頭都沒回過一次？”

“……”

同一屋檐下。

自覺避到簾后的小護理師出了聽到驚天八卦后想尖又不得不憋住憋得快要憋死了還得擔心自己待會兒會不會被滅口的扭曲表。

激得拽了拽白思思，白思思正難得愁眉鎖，豎著耳朵擔憂簾里家角兒的安危。

林青沉默的一停，沒辯駁，抬手去摘眼罩。手腕纖細，雪似的白，像一折就斷的名貴瓷。

尤其隨著系帶輕輕晃時，更唐亦挪不開眼去。

眼罩落下，亮重新眼。

林青有些不適應，抬手遮了遮。等模糊的暈慢慢定型，看見按椅旁站著的唐亦。

唐亦低著眼，沒看。

瘋子大概一輩子在別的事上都沒這麼耐心過——他只差一一地細致去拭的長發。

林青抬手：“我自己……”

“問我。”

“？”

“問我為什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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