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燈在環路上織一張絢爛的網。
岑淮予和江晴笙到達宴會地點的時候,開場舞的環節已經結束了。
合作方的幾個領導在門外恭敬站著,迎接他們。
一輛黑車駛進環路。
路旁的保安們,著筆的制服,眼神銳利如鷹,卻在見到這輛黑車的瞬間,仿佛接到了無形的指令,不約而同地直了腰板,作整齊劃一地向兩側退開。
車反著周圍斑斕的影,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下車為其開門。
岑淮予一黑西裝,長從車邁出,躬去迎車的江晴笙。
兩人并肩而立,一黑一白,在皎潔夜里格外養眼,宛如從舊時代電影中走出的男主角。
合作方的幾個老總聚在一塊兒,不訝然。
“那是岑總朋友嗎?也太漂亮了吧。”
“郎才貌,太配了。”
江晴笙挽著岑淮予的手臂,款款走向宴會廳。
的氣質在何種場合都是優雅從容,大方得。
幾位合作方站在那兒,一個個都爭先恐后地打招呼。
江晴笙也跟著岑淮予,撥出一個禮貌笑容。
跟著岑淮予一起來海城出差的幾位員工,在宴會廳近距離看見江晴笙的那一刻,紛紛嘆岑總真是好福氣。
宴會廳燈火明亮,金碧輝煌的水晶吊燈灑下和而溫暖的芒。
晚宴以放松愉悅為主,領導們也都很提及工作。
岑淮予雖不社,但他站在那兒,便會有一堆人湊上前打招呼。
那個時候,他往往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向來打招呼的人介紹自己的朋友。
對方總是在短暫的恍然大悟后跟著送上自己的祝福。
岑淮予也會開開心心接下他們敬來的酒,來者不拒。
江晴笙怕他喝多,但他卻下眼皮,很真誠地說:
“他們夸你,我開心。”
江晴笙突然因為這句話覺得他像個執拗的小朋友,笑了下說: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我都沒開心呢。”
岑淮予這個時候更像小朋友了,朝搖搖頭,繼續堅持原本的想法。
“就是開心。”
“大家都喜歡你,但我是最喜歡你的那個。”
江晴笙拿手中的香檳和他手里的紅酒輕輕杯。
“我知道的。”
宴會進行到一半,華燈璀璨,流溢彩映照在整個宴會廳,氣氛依舊熱鬧。
岑淮予喝的有些多,但沒醉。
沈凱凡作為助理,心系老板,端來一杯熱茶,末了還要絮絮叨叨地關心好一陣。
周圍那群道行很深的領導們見了如此勤快的沈助,直搖頭。
終歸是年輕人,不會看眼。
人家朋友就在邊上守著呢,你這會兒湊上去干嘛。
但沈助毫意識不到這個問題,一心系在老板上。
“岑總,喝點熱水吧。”
岑淮予其實沒什麼不適,就是頭有點暈,半靠在江晴笙肩膀上。
他沒什麼表,看了沈凱凡一眼,幽幽回答:
“沈助,我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話都到這地步了,偶爾商掉線的沈凱凡還是沒走。
“那怎麼行?”他語氣里很有義正言辭的味道,“我怎麼能丟下老板不管!”
岑淮予:“......”
一旁的江晴笙看了這場景,有種自己的存在完全打擾到他們倆的錯覺。
忍俊不,忙著起,將岑淮予給了沈凱凡。
“那你幫忙照顧點,我正好有點了,去吃點東西。”
沈凱凡毫不猶豫地應了:“行呀,放心吧Echo,這里有我,你趕去吃點。”
沈凱凡就像個即將接替工作的三好員工,跟江晴笙做好最后的接工作,等待離開后立馬接替。
江晴笙一走,沈凱凡一屁坐到了原先坐著的位置,再次遞上那杯水溫下降的茶水。
他表太真誠了:“岑總,喝點吧。”
岑淮予一陣短促的無奈過后,接過了那杯茶,抿了一口。
著不遠的江晴笙,再瞥一眼自己邊笑得一臉單純的沈凱凡,岑淮予總覺得自己心里憋了口氣沒放出來。
“沈助。”
齜著大牙笑得很歡的沈凱凡:“啊?”
岑淮予:“你知道你這人最大的缺點和優點是什麼嗎?”
沈凱凡:“什麼?”
岑淮予:“你最大的缺點是蠢,最大的優點是勤快。”
沈凱凡總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不對勁兒。
他干笑兩聲,試圖為自己開:“那也好,勤能補拙嘛。”
岑淮予跟著回:“不,你屬于人蠢還勤快的類型。”
沈凱凡:“......岑總,你也沒放過我。”
后知后覺之中,沈凱凡猛地反應過來——
“岑總,我剛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岑淮予一張烏云布的臉,眸深邃。
他聲音低低冷冷的:“你說呢。”
沈凱凡猛地起,做最后的補救措施:
“岑總,我馬上幫你把朋友喊回來。”
江晴笙就在不遠,手里端了盤小蛋糕,一點點舀著吃。
邊上是剛才在門口打過照面的幾個高層領導。
見獨自一人在餐臺,那幾位領導熱心腸,向推薦一些海城特。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領導還憨笑著喊別拘束,敞開吃,敞開玩。
江晴笙臉上依舊維持一抹禮貌笑容,但心里卻默默想:你一直湊在我邊我才拘束呢......
更能理解。
一位領導在江晴笙被眾人圍著詢問故事的時候,撥開這幾人,把領到了甜品。
“這家宴會廳的甜食做得很不錯,高級私廚水準,你嘗嘗看。”
江晴笙臉上終于有了點發自真心的笑容,朝真誠道謝:
“好的,謝謝你,我嘗一下。”
盤子里的小蛋糕吃到一半,沈凱凡一臉匆匆的神態出現在面前。
“Echo,Echo!”
江晴笙放下手里的小盤子,溫聲詢問:“沈助你怎麼了?”
沈凱凡語言組織能力極佳,說來就來:“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去趟廁所,岑總那兒還是得你去照看著。”
“行。”江晴笙幾秒后又將視線轉移到依舊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凱凡上。
沈凱凡反應極快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佯裝肚子痛的模樣。
“你還不去廁所嗎?”江晴笙悠悠問,“你還傻站著干嘛?”
“馬上去。”沈凱凡起就走。
等到江晴笙回到岑淮予邊,他周圍又圍了一群噓寒問暖的領導們。
江晴笙疲于應付這樣的社場。
好在那幾個領導還算有眼力見,看到江晴笙出現,也就漸漸散開了。
“你好點沒?”江晴笙手了岑淮予的臉頰。
酒熱熏過,依舊有些燙。
“我沒事。”岑淮予的手掌心,語氣關切,“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江晴笙搖搖頭:“那倒沒有,但也談不上喜歡。”
“那我們早點溜?”
岑淮予平時喝酒不太上臉,面容顯醉態,但此刻,他的臉頰卻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
白皙臉龐勾出一抹溫笑意,和宴會廳的明亮燈附和在一起,有種氣橫生的迷醉。
江晴笙面難:“全是你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誒,提前溜不太好吧...”
他依舊是笑著的,眉目深邃,語調里摻點離經叛道的頑劣:
“沒事兒的,不過需要你配合點。”
“我?”江晴笙朝自己指了指,“我配合什麼?”
沒多久,岑淮予整個人倚靠在江晴笙上,被攙扶著,在宴會廳一眾領導員工的目送下,上了門口那輛黑豪車。
他們的確提前溜了,理由是岑總喝多了,不省人事的那種多。
沈凱凡做戲做全套,真去上了個廁所才出來的,但一出來,就聽人說岑總喝太多了人都暈乎了。
他站在人流之中,看著江晴笙攙扶著的男人,顯然一副醉得不輕的樣子。
沈凱凡不懷疑,這真的是岑總嗎?
他才離開小一會兒就醉這樣?剛還不是一臉嫌棄地嘲諷自己又蠢又勤快嗎?
作為助理自然是心系老板的,但又擔心老板嫌自己礙事,他沒跟上去關心。
等到黑車駛離宴會現場,沈凱凡給江晴笙發了條消息:
【岑總怎麼樣了?不要吧?】
車上,江晴笙長舒一口氣,從車里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就喝。
看了眼手機,簡單回復一下沈凱凡的消息:
【他沒事兒,他裝的。】
放下了手機,江晴笙也給岑淮予遞了瓶礦泉水。
“你想的什麼餿主意,現在估計整個宴會廳都在討論。”
岑淮予:“討論什麼?”
江晴笙:“討論你的酒量怎麼這麼差。”
岑淮予無聲啞笑,“那沒事兒,這不重要,你開心了就行。”
他看了眼時間,向旁邊的人:“笙笙,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江晴笙細細想了下,思忖片刻后開口:
“現在嗎,一般景點都關門了吧。要不,我們去海邊散散步吧?”
“這個時間的海風應該很舒服。”
岑淮予眼底倒映車窗外霓虹的斑,在看著眼睛時無聲跳躍了下。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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