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窗邊隙出一淺金的, 劈開一室昏昧,直落到空了的半邊床上。
客廳裏傳來些細碎聲響,蟬鳴聲過一層玻璃窗後模糊不清。房間裏的空調徐徐送著冷風, 被子被踢到一側,淩地散著。
喬七扯一下下皺的床單,坐在床上發起呆。
上的睡扣子一顆顆扣的規規矩矩, 白文被放置在枕頭那一側, 杯面朝上, 羽狀蕾邊輕乖順的垂著。喬七想起它昨晚在周尋手中的樣子, 寬大的手掌將它從後解開, 摘下,凝視片刻, 又將目轉向, 心跳逐漸失序, 臉頰又熱起來。
昨晚雨停後, 累得迷迷糊糊,想幫他, 他攔著沒讓, 又著細地親了會兒, 拿被子裹好, 被他親得更加迷糊,撐不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已經幫收拾妥帖,讓穿好服, 起來關門。
那時懵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接收完整他的信息, 問他是不是不好意思在這兒胡鬧,要回家自己解決。周尋將按在上親了一會兒,說了句“你也知道是在胡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使壞嚇,又低聲音說等著來解決。
喬七捂著臉,在外面的整只耳朵紅蝦子,心髒怦怦怦一陣跳。
客廳那邊一聲門響後恢複安靜,魏雪喬林都出了門,喬七抓過一旁的手機,時間剛過早上七點。
定了定神,翻下床,換好床單,迅速洗了澡,在櫃裏挑了一會兒服,換好,直奔廚房。
魏雪昨晚提前理好了餡料,今天早上做了蘇式湯包,留了兩屜在蒸籠裏,一屜蟹黃一屜豬。喬七掀開蓋子,熱氣四散,勾人食指大的香味馬上撲進口鼻。
從碗櫥裏挑出一只瓷碟,喬七拿著湯匙,小心地托出一只蟹黃包,輕放到瓷碟上。
蘇式湯□□薄多,湯可以在皮裏打轉兒。白瓷碟中央趴著的圓滾可灌湯包,香味四溢。
喬七了,拿著竹筷開湯包中間的小,加了一勺調好的醬,等上幾秒,牙齒咬破湯包薄薄的那層皮,吸掉裏面的湯。
加了特調醬的湯蟹味鮮而無腥味,喬七意猶未盡地吃掉這只,又托過來一只。腸胃算不得好,日常飲食上多被管束,吃了兩只蟹黃包便作罷,又托了兩只豬的來吃,之後找出保溫盒,小心地放進去幾只,扣得嚴合,心裏揣著小兔子直奔周尋家。
手裏有他家的卡,一路暢行無阻。
院子裏的桂樹下斜靠著他的車,斑駁影落在黑車上。
整個一樓的窗簾拉開著,肆無忌憚地過玻璃牆灑進室。這邊住戶,平日就安靜,偌大的房間裏只有空調微弱的風聲。
喬七是過慣了熱鬧生活的人,邊總有人陪著,一時覺得周尋家裏太冷清了些。他說他不友,但是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房子裏,真的不會有一刻覺得孤單嗎?
周尋昨天穿的鞋整齊地擺在鞋櫃裏,旁邊擺著一雙小巧可的玉桂狗拖鞋,那是他為準備的。
喬七換上鞋,拎著保溫盒,輕聲爬上三樓。
這個時間點,周尋八在補眠。
三樓小廳的窗簾半敞著,牆邊的幕布降下來,蓋住大半牆面,游戲手柄隨意地扔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手可及的桌上放著一聽打開的雪碧。
掃上一眼,喬七便能想到昨晚周尋靠在沙發邊支著長打游戲的樣子。拿起雪碧晃一晃,還有半聽的樣子。
周尋昨天在家的時候其實就沒吃多東西,晚上回來後熬夜,又只喝了半聽雪碧。
喬七一時佩服得五投地,男朋友是不是生了一個鋼鐵胃,有鋼鐵一樣的力?
昨天白白擔心他睡不夠了。
喬七將雪碧放回去,擡腳向裏走。
走廊盡頭臥室的門像是等人來似的,半掩著,裏面窗簾拉得嚴實,房間線昏昧。臥室中間的深灰大床上約伏著一道影。
喬七放輕腳步走近,將保溫盒輕聲放在桌子上,看向舒心睡著的年。
這是第一次看他真正睡著的樣子。
臥室裏的空調比小廳要低一些,周尋上半.著,肩膀平直寬闊,手臂曲在側,被子拉到腰線位置,腰窩若若現,整個人趴在床上,出年輕漂亮生機的背脊。
他的臉枕在枕頭上,正對著的方向,有些長的劉海乖順的伏在額頭上,黑長的睫垂著,薄微微張開,呼吸綿長,整個人安靜的睡著。
喬七返回門口,咔的一聲,將門關好,又返回。
床上的年似乎是被這微弱的聲響吵醒,過去時,周尋了下眼皮又閉上,“七七?”
喬七“嗯”一聲,笑起來。
見過他私下裏的很多樣子,這樣放松的睡在面前,還是第一次,又是在這樣的私環境下,這是獨屬于的一面,喬七心裏有種的歡喜。
手掌撐在的被面上俯看他,聲音很輕,“把你吵醒了?”
周尋安靜地趴著沒答,過了有一會兒,側過開口:“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他的聲音仍困倦,低沉,這一次眼皮都沒擡,語氣輕的像是囈語一般。
喬七輕聲坐到床邊,靜靜觀察他。懷疑他還沒醒,或許只是夢到了。昨天三催四請又賣慘才把他“騙”到床上,今天他會主邀請?
周尋仍側躺著沒,勁瘦的腰腹大方地展著,被子向下了一段,出一截深邊。
喬七撇撇,心裏憾。
原來他穿著子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年忽地掀起眼皮,目看向的方向,“七七,過來。”
喬七這才知道,他是醒著的。
瞄了一眼他的口,踢掉鞋子。周尋的手臂大咧咧地橫在枕頭旁,沒有要挪開的意思,躺過去,脖頸著他的手臂,姿勢還沒調整好,就被他勾著手臂帶過去,被子被他拉上來,整個人陷進他懷裏,擡眼對上他角挑著的笑。
笑容是獨屬于年的肆意張揚。
整張床整個被子上都是周尋上的清爽氣息,被他不松不地環著,枕著他的手臂,被子下的大和他著。喬七手臂垂在兩人之間,手指蜷著,關節挨著他的口,臉頰發熱,心跳加快。
年角的笑仍沒有落下去,喬七為自己的“投懷送抱”赧,有些嗔怪地問:“你笑什麽呀?”
周尋起眉眼,近距離打量,笑一聲,語調揚著,“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啊?”
“不是…不是你讓的嘛?”
“不知道危險是不是?”
“…什麽危險?”
周尋又笑一聲,挪了挪,和的得更加嚴實,燙人的熱度挨上,“昨晚我說了什麽?”
暗示給的太過明顯。
喬七目微,一錯不錯地著他,全僵著不敢。其實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事到臨頭,被他這樣摟著,熱烘烘地挨著,心跳仍快得要躍出口。
周尋看了片刻,傾過來,封住的,舌尖在間磨著,卻不進,手掌順著的肩膀到腰線,到溫熱膩的皮時一頓,拇指指腹挲著,像後背去。
喬七全僵著沒,後背麻得像過了一層電,電流極速竄到頭皮,炸得整個人輕著,睫也如伏翼的蝴蝶般落下。
原本游的手掌停住,吻也從移到臉頰,眼皮。周尋憐地親著的鼻頭,“小笨蛋,別怕。”
他暗示地輕的手,“好不好?”
喬七著睫睜開眼,眼睛裏早已蒙上了一層水霧,“我,我可以的。”
周尋這次沒給留面子,直接破,“聲音都抖了,還可以?”
喬七抿著沒說話,周尋手臂收,將拖的更近,一下臉頰,“舍不得你。”
腰上的手沒再,只那麽熱乎乎地著。兩個人像是又回到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互相靠著輕輕嘬吻。被子裏越來越熱,喬七將被子推開一些,瓣抿著周尋的,小小的舌尖探出來,在他角劃著線。
周尋的很薄,卻很,像綿的糖,或者天上的雲彩,可以抿出各種形狀,喬七不著邊際地想著,上輕咬,察覺他一頓,估計他痛了,馬上又安地一。周尋探出舌尖來尋的,被張開瓣捕獲,吸食果般用力去吮。
這一下吮得周尋舌尖頭皮發麻,呼吸重了幾分,直接探口中細細掃,一直到呼吸快要被空才放開。
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角碾磨著,年目黑沉玩味,“又學了新的?”
喬七微愣後明白過來,上前咬著他的瓣,又吸吮果凍般吮著,目皮皮地掃向他,“這樣嗎?”
周尋著的下親了一會兒,“還會。”
“很簡單啊,”喬七得意,“我早上吃灌湯包就是這樣,咬一下,撕破一點皮,再去吮湯。很好吃的,我給你帶了幾只過來,有蟹黃的也有豬的,你現在,方便吃嗎?”
大約是底氣不足,或者年眼底的沉默越來越震耳聾,喬七話音明顯低下去。
周尋挨著,氣得直樂,“你看我方便嗎?”
喬七向下一瞥,雖然隔著被子看不到,但是熱度和度總有覺。想到他的境,又想到自己把灌湯包的吃法用到接吻上,馬上笑得肩膀直,“我看你,”又向下掃一眼,“是不太方便。”
說完又開始笑。
周尋黑著臉,像是氣壞了,掐臉蛋上的,“我和你調.呢,你讓我吃灌湯包?”
“不吃了不吃了。是你先問的呀,哎呀你別激。”喬七好不容易憋住笑,問他:“那我們繼續?”
周尋目涼涼,“這怎麽繼續?”
“不是還……著。”
看他黑著臉不說話,喬七趕誇一句,“……你好棒啊。”
周尋挑眉看,“哪裏棒啊?”
“……可以,堅持這麽久都……?”
這次不用他黑臉,自己沒說完都覺得不像話,湊上前去親他,手慢慢向下探。
周尋不,任胡親著,沒過一會兒一僵,手臂攬過,薄向回應。
喬七只隔著布料看過它拱起的廓,第一次握在手心,只覺得滾燙。手掌隔著布料著,有些不知所措地僵著,直到前一松。
某個人昨天只做過一次,今天已經能輕車路地解開。
後背又又麻,那只手掌挲著向前繞。
被握住時,喬七一,鼻息發燙,手上一收,周尋馬上松開的舌,很重的出了口氣,眼神落在臉上,沒說話。喬七馬上松開一些。
不像他昨晚好像天生就很會,高低有序地掌控,最開始時的是笨拙的,不得要領,又隔著布料,一下一下,慢慢索著,換來他輕一聲或重一聲的呼吸。
他幾乎將困在前,吻順著角到脖頸,在的鎖骨抵消磨。
喬七被他磨得昏昏沉沉,松開手,鑽進去重新握住。
周尋全繃著停下作,頭埋在頸側.息,嗓音低沉發,“要命。”
他稍微起,把枕頭扔到床頭,抱著挪過去,讓靠著,躬半著,細細地去吻,呼吸因為的作越來越重。
喬七的服早已不再整齊。早上換了一件斜排扣襯,角掀起,扣子松散地開了幾顆,出大片潔白淨的鎖骨和肩膀,肩帶松垮的半塔在手臂上,杯面早已在作間挪了位置。
窗外的蟬鳴聲隔著玻璃窗,又隔著厚重的窗簾,進來時早已不再清脆高,滋滋嗡嗡的,像失真的老舊錄音機,又像裏竄過的電流。
那電流一直麻麻的,沒有要歇下來的意思。
被子裏很很熱,卻沒人想為此停下。
喬七整個人像是被他拽了一場無邊無際的漩渦,意識清醒又朦朧,眼睛半開半合。半著的年脊背彎著,如拉滿的弓,背上早已落了一層汗,細晶亮,他口極快地起伏,吮著的耳廓,呼吸越來越重。
“寶寶。”
“嗯?”
“我一聲。”
“,什麽?”
年沒答,低頭來尋的舌,熱的吻綿綿不斷,“我。”
喬七輕著。
“周尋。”
他輕咬一下,“換一個。”
“……小哥哥,哥哥。”
上一痛,年埋在頸窩裏重重著,半搭半蓋在腰間的被子下面一片火熱。
喬七發酸的手指,側過頭在他耳朵上極輕地親了下。
彼時,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寫意。他是她十年來的追尋,她是他十年來的溫暖。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的愛情與命運來了次大洗牌。策劃了一場失憶、重逢的大戲,她浴火後的歸來,為的只是向他展開一場天衣無縫的報複。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躑躅,一步步走進了她的陷阱。午夜夢回、簾幕低垂問的呢喃囈語、濃情蜜意,幾可亂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戲,還是根本就不想從戲裡出來……當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愛與堅守在等著她回來:他愛她,愛得如此刻骨銘心,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毀滅自己,只要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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