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
知道周尋幾天後就要回北城,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變得珍貴。
喬七當晚跟魏雪喬林坦白了和周尋的關系,喬林愣怔片刻後表面贊,回房就換了自己辛苦養大的兒被拱後苦大仇深的一張臉。
從這天起, 喬醫生只要不上夜班或手臺,便會每晚準時出現在喬七兼職的商場樓下,肩負起兒的“安全”。可憐一對小上車後一個老實坐在副駕, 一個鑽進後排, 楚河漢界分明, 在後視鏡裏悄悄對一下眼神已經是極限, 分別時在喬醫生眼皮底下連小手都不能拉一下, 每日眼神拉告別。
喬醫生接送唯一省去了的就是通上的麻煩。
連續幾日雨,南禮正式進梅雨季。
一改春末夏初時的清涼, 空氣變得悶熱, 連料似乎都浸染上水分, 比平時上幾分, 只要出門在外,鞋底便噠噠的。
明天周尋要回北城, 喬七兼職也到此結束。
老板只讓兩人工作到下午便結算了報酬, 讓兩人提早“下班”。
今天喬林值夜班, 一早便和魏雪說了晚上接喬七周尋的事, 魏雪答應下來,轉頭就和喬七起眼睛。
突然多出一個晚上的約會時間, 這對喬七來說,比中了彩票還高興,從游樂場出來就在計劃約會的事。
“我們先去我說的那家餐館吃飯, 之後再去看電影好不好?”
“等等,看電影不能隨時說話, 那我想和你講話怎麽辦呀?我們還是換個項目吧。”
“哎呀,下雨天實在太糟糕了,室外項目全部沒辦法進行。周尋,要不我們去劇本殺吧?”
“等等等等,我再想想!要不去打球?啊很沒意思對不對?”
“就沒有一個隨時可以和你說話,不會打擾別人,又不會被別人打擾的約會項目嗎?!”
周尋好一臺車,牽上旁快要炸的朋友,垂眸看:“那我們這樣,先去吃飯,之後去我家。”
喬七緩慢眨眼,“去……你家呀?”
自從周尋發燒那次之後,沒再去過他家。
現在再提到他家,喬七總會想起上次兩人那個隔著口罩的吻。
這一次兩人生病都好了,又是在一個私的環境裏獨……
喬七暗暗咬了一下瓣,沒再想。
周尋垂眸看著生的眼睫,撐開雨傘,將攬近一些,“去我家可以看電影,也可以打游戲。同時滿足你可以隨時和我說話,不會打擾別人,也不會被別人打擾的要求。七七,去不去?”
“那,那去吧。”
-
喬七所說的餐館距離家約有一公裏距離,是去年發現的一家小店。
小店門面不大,開在一條不算熱鬧的小街上,暖黃的燈自窗口出,窗臺上擺著的幾個酒壇形狀的小酒瓶圓潤可。酒瓶瓶不大,青綠,淺淡輕巧。
喬七還記得,去年偶然經過,最初為了收藏瓶子而進去買酒,老板是個二十多歲的姐姐,點著的高中校服告訴未年人不能飲酒。
當時桌上剛好有一瓶開了蓋的酒,濃郁果香直撲口鼻。喬七翕鼻翼,記住了這味道。
在之後的繁忙日子裏,這味道被塵封在記憶裏,直到前幾天再次刷到這家小店的消息。
初夏時節,梅子,這個時節的青梅酒香氣怡人,口順。這家小店自釀的青梅酒因為某個網紅博主探店評價極好,意外走紅。
下了車又步行一段,喬七拉著周尋進了店。
即便是下雨的天氣,店客人依然不。年輕的店員忙碌在各桌之間,見有新客人進門招呼一聲,等周尋收好傘,將長柄傘放傘架,將兩人引到唯一一張空閑的二人小桌旁。
喬七人還沒坐好,先拿出手機對著桌角一掃。
等周尋坐好後拿出手機掃碼,菜單裏已經靜靜躺著一樣商品,自釀青梅酒x2。
周尋目掃向四周,周圍幾張桌上或多或都放著青梅酒,或2瓶,或3瓶,最多的一張甚至擺了4瓶。相比之下,喬七點的并不算多。
酒水和菜肴一起上桌。
喬七迫不及待打開一瓶,倒加了冰塊的明酒杯。鼻尖翕,先聞上一下。
琥珀的酒中懸著明冰塊,香氣淡雅,果香蓋過酒香,還未口,似乎已經有一酸的青梅味藏在頭。
喬七咽下口水,推一杯給周尋,像模像樣地一下,彎起角:“十八歲的這杯青梅酒,和我的小竹馬——”
生心很好,聲音清甜糯,音調都是上揚的,只是“小竹馬”這個似是逗人的字眼一出,周尋馬上提眉,擡眼看向。
喬七皮了一下很是開心,嘻嘻笑著接口道:“當然也是我的男朋友杯。喝了這杯青梅酒,你的小青梅就在你心裏安家落戶啦!”
小青梅這個詞自口中說出,自帶了幾分俏皮的可人。周尋勾一笑,忽地想起他對剛起了念頭時,也說過這個詞。當時的酸全部化做現在的甜,是聞著酒香,人已經有幾分微醺。他在心裏默默回了一句早就住進來了,端著小酒盅看向,故意問:“那我住在哪裏?”
喬七轉轉眼珠,輕抿一口青梅酒,略帶酸甜的冰涼口醇,像是冒著氣泡的冰雪碧過嚨,帶著一點點甜。
了一下瓣,擡起的眼眸中藏著小小的壞,手指抵在瓣上一點一點,故意拿喬,“你是不是想要我家鑰匙呀?emmm,讓我想想。”
生瓣晶瑩,手指纖細白皙,連圓潤的指尖都是周尋最喜歡的。
他目自上過,呷一口酒,輕抿角,眼神玩味地看著,口中慢慢給出第二個選擇:“同居也行。”
“你!”
本來位居上方,轉瞬便落弱勢,喬七臉泛紅,努努也沒能說出一句可以反擊回去的漂亮話,一時只低著頭掩飾囧,默默喝下一杯酒,又添一杯。
青梅酒度數低,周尋倒也不擔心會喝醉,只順手為添了些飯菜,和聊起些別的。
中途,周思曉打來電話,他起去接。這通電話較長,前後大約15分鐘,等他回來後一瓶青梅酒已經見底,第二瓶也沒了大半。而桌上還有兩瓶未開封的。
喬七把這酒當飲料似的,喝完了手中那杯,又來倒,控得酒瓶裏一滴不剩,而碗裏的米飯整整齊齊,看起來像是一粒沒。
周尋微蹙起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個貪杯的。擔心真的喝醉,他拿過的酒杯,頂著委委屈屈的目,兩口灌了下去。
兩人又吃了一會兒,拿上東西出門。
喬七沒忘記拎上那兩瓶未開封的酒。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空氣清新得如同水洗過,不見一塵埃,不時有微風吹過,竟有些初夏的覺。
這條小街修了很多年,路面早已不平,喬七哼著歌,拎著,仗著今天的鞋底高,踩過一個一個反著水的水窪,在一整片水窪前停住。
這一片水窪橫亙整個街面,大約2米長,喬七一時納悶,在他們前面出店的人是怎麽過去的。
周尋向回,這條街還有另一個出口在相反方向,從那條路也可以回家,只是要繞很多遠的路。他將喬七的包挎到肩上,俯挽起腳,準備背著人過去,卻見喬七也在做著相同的作。
“七七,我背你。”他站起說。
生半蹲在地上,擡起眼眸一笑,食指一搖一搖,“我要飛過去。”
周尋看稚氣的語言作,料想有幾分醉了,看了一眼并不深的水窪,笑著站在一旁低著頭看。
喬七低著頭,神認真地將腳一折一折地整齊卷上來,起後向後退幾步,踩到一塊小石頭時形一晃,跟著倒退兩步,後仰手臂擺,眼看就要摔倒。
周尋心頭一跳,兩步踏過去一手撐住的後腰,急切地去看,才發現眼眸裏小狐貍似的笑。
生腰部清韌,拖著時并不需要費什麽力氣。而那雙本就水潤的眼睛,此刻毫不掩飾其中的狡黠。
周尋一時分不清是醉了還是沒醉。
他托了一下的腰,喬七順勢起,彎著的眼眸一笑,人站直的瞬間踮起腳尖。
周尋只覺上一,鼻息間都是的清甜香氣。
他心頭一,手臂攬著的腰向回收,卻被輕巧地躲過。
喬七像一條輕巧的小魚,腰一矮便從他懷裏溜出去。笑著跑兩步躲遠,嘟著朝他隔空一吻,隨即助跑兩步,輕輕一躍,雙抻直,空中一個一字馬輕松過那一片水窪。
歡快地向前跑幾步,回朝這邊擺擺手,小兔子似的蹦跶著朝前跑,沒一會兒已經跑遠。
完人就跑。
周尋又好氣又好笑,只想追上去把人捉住了,按在懷裏好好收拾一頓。
他大步過水窪,喊了聲“七七”。喬七遠遠地回頭應一聲,朝他招招手,卻沒有等人的意思。
周尋跑著追上去。
他步子大,速度也快,沒一會兒便追上喬七,牽起的手。
喝了酒又跑了一段,喬七鼻尖額角都沁出了些汗,拿手背隨意地抹一下,拉著他的手輕快前行。
喬七玩水上了癮,見到水窪就要去踩一下,卷著的腳沒什麽事,著的一截腳踝卻遭了殃,已經有了點點泥污。
可惜不一會兒,出了小街,前方道路平坦,被雨水沖刷過的地面整潔幹淨。
喬七微嘟著,四去看,終于見前面彎道有一個不大的水窪。
低著頭觀察,見周尋的腳一片水漬,泥點比的還多,頓時興起了送他個“禮”的壞念頭。
喬七拉著周尋的手向前走,上隨意聊著,腳下默默修改行進路線,確保一會兒能夠“一擊即中”。
離那水窪越近,角的笑便越不住。
距離水窪一步之遙,喬七了,出右腳,還沒用力踏出,腋下突地一力道將托起,懸空後旋了半個彎。
腳底落地時,周尋輕喃了一聲“小壞蛋”,人跟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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