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

關于怎麽揪出“匿名壯士”喬七還沒有任何頭緒，做早手忙腳的事已經傳到高一。

這是午飯後被高一學弟堵在樓梯拐角時知道的。

一樓樓梯後面通風、向，且視野開闊。

上午放學時班長通知地理老師下午有事不在，安排了英語老師過來隨堂小考。喬七趁著午休時間來這裏突擊用功。

書還沒翻幾頁，面前多出來一道人影。

是那天上車差點砸臉上後來又帶啦啦隊跟的男生。

男生這次一個人，張又害，盯著看了兩秒又移開目，又過了一會兒才轉回眼神開口。

“學姐，我是高一三班的姜琦。”

說完抿著憋紅了臉看看，又移開目。

高高大大，像紅的鐵塔。

喬七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為了能早點繼續看書只得開口。

“你好，我是喬七。找我有事嗎？”

姜琦被一問找到了話頭，急于表現自己對的了解和關注，“我知道你的名字，早間的事我聽說了。你真可。”

“……”喬七垂了下眼睫，心裏懊惱，上禮貌，“唔謝謝。”

“不用客氣。我，我想問問你，”姜琦看看喬七又看向別，“我想問你……”

喬七看著他，眼神鼓勵。

快說呀，我好想看書呀。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喬七回得溜快。

男聲臉上明顯一喜，聲音激起來，“那我可不可以追你？”

-

南禮附中要求不可以帶手機到學校，教導主任老顧每周會突擊檢查一次。

這周已經檢查過，今天默認安全，又是人節，太多人把手機帶到學校趁著課間沖浪，地跟暗對象表白，或者看看今年又是誰收到的表白最多。

周尋午飯回來時接到好朋友林奕的電話。

他報道那天剛被老顧批評過發型太過豆，念他是初犯才沒有扣班級分數。

周尋不算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但因為自己個人原因影響到班集的事還是會多考慮一層。

林奕連續打來三通電話，周尋擔心他有事，接通電話後避開教室辦公室在一樓找蔽的位置。

林奕是他在北城的好朋友，一起組過樂隊。

他是鼓手，林奕是吉他手。

“說。”

“臥槽，哥，你在南禮人氣不行啊，陸星然誰啊？你們學校表白牆上他票數和你旗鼓相當！”林奕大嗓門，一出聲一口京片子味兒。

周尋將手機拿遠幾公分，瞟了一眼前面不遠的樓梯拐角，慢慢踱過去。

“還有別的要放嗎？”

“……”林奕差點兒被他揶個跟頭。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省略了什麽字！

“沒有掛了。”

“哎哎，別介呀，你又不缺那幾塊錢電話費。”

“抓到帶手機到學校扣分。”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發出震天大笑。

周尋移開電話，利落掛斷。

沒過兩秒，電話再度震。

震即將結束前，周尋面無表接通，對面林奕已經收斂笑聲。

“不是，你什麽時候在乎過這個？”

“有事說。”

“行吧行吧，我和程轍周末過去找你玩。”

“沒空。”

“槽，是不是兄弟？你沒空陪我們，你要去幹嗎？”

不想聽林奕再念叨，周尋拿著手機繼續往樓梯拐角走。

“學習。你們等五一過來。”

“……真的假的？你以前哪個周末學習過？”

“績不是大風刮來的。兩邊教材不一樣。”

北城教材用的是人教版，南禮用的是省教版，容大相同但總歸有差異。他這段時間都在自學南禮這邊的教材。

說完了正事，林奕又扯起別的。

“你們學校的喬七是不是很仙兒？我看表白牆上屬名字最多。”

周尋腳步微頓，“你沒去搜搜？”

“還是你懂我。搜不到，網上一張照片也沒有，給我急得，抓心撓肺的。”

“嗯。你搜到什麽？”

“就說跳舞特好，特仙兒。我心想這得多仙兒啊能被小仙兒。還說……唉不對，你什麽對生興趣了？你不對勁啊周尋？趁早代吧你！”

“有什麽不對勁，我和小時候就認識。”

“小時候就，小時候就認識啊？哦，就你小時候來北城之前？那你鐵定知道仙兒不仙兒了。”

周尋琢磨幾秒。

他回來後見喬七次數不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雙眼睛。

睡醒時懵著的，看他時笑著的，漉漉的。

“可型的。”他說。

“噗……哈哈哈哈，’可’這個詞還能從你裏說出來？真是活久見，哈哈哈哈！別怪兄弟沒提醒你，看一個生可就是心的開始。喬七可是附中有名的’管殺不管埋’，你可悠著點。”

“什麽意思。”周尋斂眉。

“對你笑啊對你好啊，其實不是對你有意思，你陷進去了就是自己的事，天天想的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周尋沒說話，拿著手機走近樓梯。

“不可以。”聲音糯好聽，帶著微微鼻音，像是喬七的。

周尋腳步一頓。

“沒事掛了。”

喬七回完後收好書本準備走。

姜琦鐵塔一樣攔在前面不想。

“為什麽不可以？你不是沒有喜歡的人？”

“我沒有喜歡的人不代表我想談呀。”

“那你想做什麽？我可以陪你一起。”

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喬七看著姜琦沒說話。

姜琦眼見有點急，“你要是有喜歡的人可以告訴我——”

喬七往後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離，“我有喜歡的人你就不追了？”

姜琦看著咬牙，憋出一句：“你就是有喜歡的人。”

“……”

怎麽得出結論的？

喬七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打算換個思路，從源上解決問題。

“你可能是被我的外表騙了，其實我除了長得漂亮點也沒什麽特別的。我就是一個普通生，和所有的生一樣，有缺點有弱項，我甚至會偏科。我也沒有多聰明，需要努力學習才能進步一名。這有什麽值得特別喜歡的呢？你的喜歡只是短期多胺荷爾蒙作用的結果。你相信我，只要你關注學習，過幾天就能把我忘了。”

“你看，你就是很特別。”

喬七想攤手了。

想了想又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姜琦馬上接口，緒不忿，“你看你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長痛不如短痛。

喬七腦子裏轉著那天早上做的夢，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對，他很帥，很高，聲音很好聽。喜歡穿黑，會踩著七彩祥……會坐著七路公車陪我一起回家。我們約好了現階段好好學習，畢業後就在一起。”

姜琦看著愣了一會兒，眼圈開始泛紅。

然後扭頭走了。

看起來傷心的。

喬七有點納悶，被說哭了？

運手表上的時間指向一點半，拿著課本準備回教室。

到轉角時被站在那的高大影嚇了一跳。

周尋垂著眼皮看向喬七，心裏面過著剛剛描述的“心上人”。

有點意思。

又想起林奕說的“管殺不管埋”。

這不是管埋嗎。

幹脆利落，埋得還深。

喬七拿眼睛瞟一眼年。

這要笑不笑的表是怎麽回事。

應該不是站在這裏聽牆的吧。

只知道安市城牆厚的，北城沒有城牆吧。

兩人也算認識，喬七笑著打了聲招呼想走。

剛走到周尋前，就被老顧的吼聲嚇得一哆嗦。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

“站那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