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十一個小時的飛行。

當地七點零五分，私人飛機降落悉尼機場。

五月的悉尼空氣，天空灰蒙蒙的，下著雨。

沈輕紓和秦硯丞從機場出來，他們乘車直接去了喬星佳租在大學旁邊的公寓。

半小時后，公寓樓下。

出租車停下。

公寓樓單元大門推開，一對男并肩走出來。

是喬星佳。

和年邊走邊聊天，兩人臉上都帶著淺淺笑意。

年打開傘，將傘往喬星佳那邊傾斜了些。

男人是華裔，高長，一張臉俊秀白皙，和喬星佳站在一起，那畫面，像極了一對人。

兩人有說有笑的。

氣氛看著十分融洽。

沈輕紓也沒想到他們一到就看到這樣的話，心里突然生出一不好的預。

轉頭看向前面副駕坐上的秦硯丞。

秦硯丞死死盯著喬星佳和那名你男子，側臉冷，下頜線繃著。

沈輕紓知道，這人生氣了。

剛想安幾句，秦硯丞卻已經開了門沖下去。

“秦醫生……”

沈輕紓驚呼一聲，急忙把車錢付了，推開車門下車追上去。

可是為時已晚。

在喬星佳一聲驚中，那名男子被秦硯丞一拳打倒在地。

“秦硯丞你瘋了嗎？！”

喬星佳沖上去，張開雙臂擋在了那名男子前。

秦硯丞暴怒的第二拳在喬星佳面前幾厘米的位置停下來。

喬星佳雙目通紅，瞪著，眼中亦有怒意，“秦硯丞你現在真的越來越夸張了，你怎麼手打人！”

“我打的就是他！”秦硯丞咬牙低吼，“喬星佳，怪不得你要出國，原來是為了他，怪不得啊，怪不得你撂下一紙離婚協議就走了，你喜歡小白臉直說啊，老子我全你！”

“你說什麼？”喬星佳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秦硯丞，我喬星佳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在我眼里，是你本就是這樣的人！”

“秦醫生！”沈輕紓走過來，皺眉勸道：“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星星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是好姐妹，你肯定幫說話。”

沈輕紓：“……”

秦硯丞看著喬星佳，冷笑著搖搖頭。

“喬星佳，你不就是覺得我趁人之危，不就是覺得被我困了你四五年嗎？行啊，你要離婚是嗎？那就離吧！上次民政局提的離婚申請也剛好滿一個月了，今天沈輕紓的專機也還在，你有本事，現在就跟我回北城，一落地我們就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喬星佳站起，一步步走到秦硯丞面前。

看著面前憤怒到幾乎面目全非的男人，只覺得陌生。

喬星佳聽見自己心有個聲音在說：算了吧，再濃烈的意也早已在無休止的爭吵中消磨殆盡了。

如今的秦硯丞不不認可對他的，甚至連的人品都不認可了。

原來相的兩個人真的可以走到面目可憎，互相憎恨的地步……

喬星佳心口細的疼著，面微微泛白，“秦硯丞，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

秦硯丞垂在側的手握著，骨頭發出‘咯咯’聲響。

他的心又痛又脹，幾乎快要炸了！

理智已經不控制，說出來的話字字都帶著刺。

“不是你一直想離婚嗎？”秦硯丞聲音帶著怒意，眼尾泛紅，“喬星佳，你拋夫棄子跑到這里和小白臉廝混，難道你還想我跪下來求你回家嗎？！”

喬星佳笑了，看著面前的男人，突然覺得好可悲。

四年多的，最終換來他面目全非的指控。

他甚至連一句質問都沒有，就這樣直接定了的罪。

他是打從心里把看作那種背叛婚姻、水楊花的人；

在秦硯丞的眼里，喬星佳大概就是這樣一個犯賤輕浮，沒有一道德和底線的人吧。

喬星佳垂眸，一滴淚無聲落下。

但不愿意哭，也不愿再多說一句。

深呼吸一口，再次抬眸，眼中一片死寂，“好，我現在就跟你回去，到了北城馬上去領離婚證。”

秦硯丞一怔。

“星星！”沈輕紓走過來，一把拉住的手臂，想勸，但喬星佳一轉頭，眼中的破碎和失，讓瞬間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同為人，很清楚秦硯丞剛剛那一番話有多傷人。

喬星佳不會委屈自己去解釋，更不會委屈自己再繼續待在這段匆忙爭吵和猜忌的婚姻里。

突然很后悔帶秦硯丞過來。

原本以為兩人見了面，兩邊勸勸，他們之間還有回轉余地。

卻不曾想，一落地一句問候都沒有，就發了這樣不可挽回的爭吵。

那名年站起，抬手抹去角的跡。

他上前，想替喬星佳跟秦硯丞解釋，卻被喬星佳握住手臂。

隔著料，年覺到喬星佳的手在抖。

抖得很厲害。

抬眼，看著年，那眼中是刺目的心碎。

喬星佳對年搖搖頭，“你去上學吧，順便幫我跟導師請個假，就說我家中臨時有事，回去幾天。”

年皺眉，還想說什麼，卻聽見喬星佳說：“什麼都別說，給我留點尊嚴，行嗎？”

都這樣說了，年也只能是嘆聲氣，瞪了眼秦硯丞，轉離開。

喬星佳待年離開后，才轉看著沈輕紓，“阿紓，你們等我一下，我上去拿證件。”

沈輕紓說：“我陪你上去。”

喬星佳沒有拒絕。

秦硯丞站在原地，看著喬星佳和沈輕紓一起走進公寓戶門。

他站在霧蒙蒙的細雨里，形單影只。

悉尼的風吹不散他滿心的暴躁與悲痛。

……

進了屋，沈輕紓立即追問：“星星，那年是誰？”

“住對門的，也是校友。”喬星佳解釋：“之前生病，他幫過我。”

沈輕紓嘆聲氣，“那你應該和秦硯丞解釋清楚的。”

喬星佳苦地扯了扯角，什麼都沒說，推開臥室門，走到床邊打開床頭柜，拿出證件。

沈輕紓走過來，輕輕握住的手，“星星，我知道秦硯丞今天沖下說的那些話傷了你，但想想小星辰，想想你們過去四年的夫妻分，你們之間是誤會和缺乏通，你們都很對方，不要意氣用事，不要沖好嗎？”

喬星佳垂眸，盯著屜。

忽而輕輕笑了聲，“阿紓，你看看這屜里的東西吧。”

沈輕紓疑，但還是手將整個屜拉開。

在看到里面的東西后，大驚，看向喬星佳。

喬星佳反握住的手，安道：“現在還不到需要吃藥的地步，我有在努力調整。”

沈輕紓心疼，張開手抱住，“你怎麼不說？你還有沒有當我是姐妹了，生病了居然連我都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