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喲，這不會越矩？

顧知灼低低地笑著。

“大姑娘……”

瓊芳又急又氣，分明記著，在玩投壺的時候，丘二姑娘投偏的壺矢是向著季表姑娘去的，要不是三皇子把壺矢揮開，大姑娘又怎麽會這種無妄之災！現在還……

瓊芳瞪大著眼睛，想明白了一件事：“大姑娘，三皇子的心上人，莫不是季表姑娘？”

“是呀。”

顧知灼在心中冷笑連連。

的生母出自瑯琊王氏，在不到六歲時，就過世了。

父親奉旨續娶了繼母季氏。季南珂是季氏的嫡親侄，因父母雙亡無人照拂，就跟季氏進了鎮國公府，從小在鎮國公府養大，顧知灼平日裏也會稱一聲“表姐”。

父親戰死後，與兄長需守孝二十七個月，直到月初剛剛除服。

很久都足不出府的，其實這個時候，還并不知道，謝璟對季南珂已是難自拔，正在苦苦追求。

顧知灼看了一眼壺，忽然道：“時間差不多了。”說完，起徑直走到門前，親手拉開了門。

偏殿門打開的那一刻，耀目的傾瀉在的上，帶來了新生的暖意。

顧知灼不出意外地與一雙漂亮的目兩兩相對。

站在門前的雪烏發，明眸皓齒，愣了一瞬，又嘟起，故意用力哼了一聲：“本宮不是來找你的！”

顧知灼的視線略略上移，落在了正要叩門的左手上，挑了挑眉梢。

若無其事收回手，了鬢角的珠花，眼神飄忽。

地強調道：“本宮是路過！”

一甩袖，作勢就要走。

顧知灼眼明手快地拉住的袖，輕輕搖了搖，綿綿地喚了一句：“丹靈表姐~”

的語調甜的，尾音還打了轉，謝丹靈明顯就吃這一套，角一下子就翹了起來。

宮中的淑妃姓王，與顧知灼的生母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

謝丹靈是淑妃的獨，皇帝的五公主，也就比顧知灼大了三天。

記憶裏，淑妃在不久前私下與說，謝璟不是良配。若是願意，淑妃會想法子攪黃了這樁親事，只是，自己不懂事，被繼母稍加蠱，就猜疑淑妃別有用心，把淑妃氣得不輕，也惹得謝丹靈跟自己生起了悶氣。

上一世，謝丹靈也來過，拉著就要走。

當時的臉很痛，不想出去，說著說著就又吵了幾句，謝丹靈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也就是這一天，在宮宴結束後，宮人發現了命垂危的謝丹靈。

是從八角琉璃亭上摔下來的，後腦勺直接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流滿地……

謝丹靈側著臉看，嘟起，明的臉龐在下熠熠生輝，這鮮活的模樣和上一世那個躺在床榻上瘦骨嶙峋的重合在了一起。

顧知灼的手指不用力，把袖得皺的。

謝丹靈的目在還稍顯紅腫的臉頰上打了個轉。

“沒事的。”顧知灼忙道，“很快就能消腫。”

謝丹靈輕哼道：“本宮可沒有擔心你。”說完又口不對心地掏出了一個面紗。

“給你。”把面紗往顧知灼的手上一塞，幹地說道：“先說好，本宮不是來求和的！”臉上的表，分明在說：你要是不來哄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顧知灼忍著悶笑，聽話地把面紗展開戴上，有些為難道：“丹靈表姐，你能來幫我系一下嗎？”

謝丹靈板著臉道：“你真是麻煩。”

瓊芳了，想說可以讓來的，但見五公主一臉的興致，識趣地把話咽了下去。

謝丹靈給系好面紗，聽著滿口“丹靈表姐你最好了”，心大好。

正要大發慈悲的表示原諒了，一個小宮從外頭匆匆進來，和謝丹靈附耳說了幾句話。

謝丹靈收斂起笑容，揮手打發了小宮，一把拉起了的手，不容拒絕地說道：“你，跟我走。”

“不許說不去！聽到沒？！”

顧知灼任由牽著自己，乖順地說道：“今兒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謝丹靈滿意了，拉著就往外頭大步走去。

時值四月，繁花盛開，藍天白雲間飄著幾只紙鳶，水閣附近種滿了月季，不貴正在撲蝶玩鬧，歡聲笑語。

謝丹靈沒有回水閣，而是沿著青石板小徑繼續往前。

越走越快，顧知灼一言不發地跟著。

遠響起悠揚的笛音。

謝丹靈突然停下了腳步，顧知灼一個沒站穩，一頭就撞了上去。

謝丹靈趕忙拉住，給拍拍口驚，嘟囔道：“你看你，躁躁的。”

顧知灼：“……”

下一刻，謝丹靈俏臉一板，盯著的面紗越看越礙眼，氣鼓鼓地說道：“我娘都說了，三皇兄不是良配。”

“他現在能為了姓季的，弄傷你的臉。”

“來日，他就能為了姓季的，謀害你的命。”

顧知灼默默點頭，這話說得太對了。

謝丹靈雙手叉腰：“怎麽，你還不服氣？”

顧知灼挽著，親昵地把頭靠在的肩上：“我錯了。”

謝丹靈一肚子的火瞬間就啞了。

有些別扭地說道：“你知道錯就好了。”

“本宮跟你說呀，季南珂就是在擒故縱！你出去問問，這京裏頭誰不知道，三皇兄對求而不得，深種。滿京城都看出來，就眼瞎嗎！”

謝丹靈呵呵冷笑：“可在外頭是怎麽說的？說什麽，顧家對有養育之恩，絕不會越矩。”

“哼，這種小心眼，本宮在宮裏頭見得多了。”

“就你傻乎乎的。被賣了還要給人數銀子。”

謝丹靈用手指重重點了點的額頭，輕哼道：“以後你不許跟好，知不知道。”

顧知灼半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浮著薄薄的水氣，表態道：“我以後只跟丹靈表姐一個人好！”

這才對嘛！謝丹靈眼彎彎，語調也和了：“也不怪你啦，你在守孝不太出門，又有你那個繼母管家，把著耳目，哪能知道他們倆的粘粘糊糊。”

自覺們和好了，就親昵地起了顧知灼的名：“夭夭，父皇方才賞了三皇兄一對掐金嵌寶的三尺劍，周六郎在那兒起哄，讓三皇兄試試劍。三皇兄應了，說是如此好劍，單單一試過于乏味，就邀了季南珂一同去舞劍。”

說到這裏，謝丹靈輕哼一聲。

聽到小宮來報信的時候，謝丹靈都要氣壞了。

謝璟在千秋節還這樣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心上人，簡直就是把小表妹的臉面往地上踩。

謝丹靈哪裏能忍！

“就在前頭，我帶你去！”

謝丹靈拉過的手繼續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了一座飛櫞上鑲滿寶石的八角亭。

這些寶石一顆顆都打磨的只有黃豆大小，滿滿鋪著，在底下閃爍著五彩芒，也映在了亭中持劍而舞的季南珂上。

段婀娜，舞姿輕盈。

劍尖輕輕抖，劍柄的寶石流四溢，襯得豔人，又又，那種從骨子裏出來的，讓略顯清冷的五也明豔耀目起來。

長劍劍相，發出輕脆的聲響，季南珂和謝璟的形錯而過，兩人的目糾纏在一塊，似是含脈脈。

謝璟滿心滿眼都在季南珂的上，連顧知灼們進來都沒注意。

“呵，”謝丹靈雙手環抱于，和小表妹咬著耳朵，“原來，這就不會越矩？”

的聲音不輕不重，笛音一滯，周六郎遲疑著放下了長笛，和其他人一同起見禮。

“見過五公主。”

周六郎也就十六七歲，他的親姑母是宮中的珍嬪。

不止是他，在這兒的，大多是宮中妃嬪的子侄，依附于皇後。

上一世謝丹靈出事後，勉強撿回了一條命，從此再也沒能清醒過來。

之後，因為亭子沒有及時修繕，害得公主失足摔傷，皇帝龍大怒，監從上到下被杖斃了好幾個。

這件事就這麽了了。

顧知灼不信，就算真是謝丹靈自己摔的，為什麽會沒有宮人發現？一直拖到晚上才找著人。

縱使是千秋節，宮裏忙，但宮人們都是各司其職的。別說是在宮中，就算普通人家的府邸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壽宴，就到有人摔傷了會遲遲發現不了。

那個時候自難保，無從查起。

很多年以後，顧知灼找到了周六郎，從他的裏問出了當時的經過……

的小表姐為了給出氣，挑釁了季南珂，被謝璟從亭子上推了下去。

周六郎告訴，謝丹靈剛摔下去時還在呼痛，可是，謝璟冷言說是裝的，說要讓得個教訓，不讓人太醫，還把在附近伺候的宮人全都打發走了，勒令他們不許靠近。

顧知灼指尖冰冷。

直到現在，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周六郎當時說：“……到了第二天，我們聽說五公主傷得厲害，醒不過來。三皇子殿下打發人來警告我們，千秋節的事誰都不許往外傳。三皇子說，五公主就是失足跌的，是自己倒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