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華人。

這已經極大的小了懷疑對象的范圍，時暖抿著，好半天都沒有吭聲。

馬東耀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抵在手掌上敲了兩下，取出一點上，磁沉的嗓音仿佛被沾染上了霧氣。

“你既然手里已經握著一定的證據，只需要去論證事實就可以，何必再大費周章從衛家華上下手？”

“我也想啊……”

時暖仰頭看著天上，幾朵云悠閑的飄著。

更遠的地方有大片烏云正在緩慢移，那兩片白的云還不知道，它們即將被吞噬于無聲。

就這麼看著，嗓音低低的，“我只是有了大概的懷疑對象，但這三年來我已經用盡所有辦法，也找不到證據。”

“我會幫你。”

馬東耀轉頭看了一眼，徒手將煙抿滅。

又說：“或者你直接告訴我是誰，我去幫你做了。”

簡單直接，就無需再要什麼證據。

時暖睜開眼睛，兩秒后展一笑，玩笑道：“還記得三年前你接了衛家華的單子、綁架我那件事嗎？誰能想到，有一天我會跟綁匪做朋友，這個綁匪還要幫我殺人？”

馬東耀挑眉，沒說話。

“行了。”

時暖站起來，逆下眼神依舊錚亮，“不管是不是因為我，都不要再去做違法犯罪的事，你答應過我的。”

“至于證據……”

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我自己會找。”

說完轉，離開。

馬東耀還坐在長椅上沒，目深邃，看著人逐漸走遠的背影，腦海中閃過一年多以前的畫面——

在海外，能稱為法外之地的地方不，馬東耀像是為這種地方而生，刀口上討生活，三十年來他已經習慣。

但常在路邊走哪有不鞋？

傷在所難免。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槍傷，但像這次一樣被對方揪著窮追不舍，還是第一次。

就連馬東耀自己都以為今天會折在這里，最關鍵的時候，竟然是一個小姑娘救了他。

他永遠也忘不掉，時暖聽出他聲音時出的那個表——

“早知道國外這麼有趣,我早就來了。”

似笑非笑，手里的匕首挑起馬東耀的下，仿佛一只強大了的貓，看到了曾經欺負過自己的老鼠，沒有恨，反而全是玩味，“先生，有沒有覺得我很眼，嗯？”

三年前那次綁架，衛家華并沒有見過馬東耀的臉。

反倒是被時暖憑借一道聲音發現了異樣。

想到這些，馬東耀角的弧度一閃而逝。

——

時暖回了趟家，洗完澡出來，手腕上的紅痕還沒消。

就這麼了，疼得忍不住嘶了一聲，“這人還真是滿匪氣，做戲也不知道溫一點。”

隨意甩了甩，沒再管。

轉坐在沙發上，開始翻看衛欣帶出來的資料。

令人意外的是，衛欣差錯，竟然拿到了衛家華見不得人的。

這些全都是衛家這麼多年的私賬，很多都是公對私，還有違規項目出事后的證據。

衛家華留著這些，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時暖譏諷一笑，倒也算意外之喜了。

不過……

得趕弄一份讓衛欣放回去，不然等衛家華發現，不了又是一陣麻煩。

時暖沉了口氣，迅速把資料收好，換服出門。

夏日將近，空氣開始變得沉悶。

過不了多久估計就會迎來一場大雨，徹底送走春天。

時暖約了衛欣，把資料原件還給，“找個你爸不在的時間，放回原來的位置，不要讓他發現了。”

“哦。”衛欣低頭掃了一眼，沒打開看，“你查到什麼了？”

“暫時沒有。”

時暖帶著墨鏡，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被完全遮掩，“不過我會接著查，查到告訴你。”

衛欣咬了一下，沒說不相信，但聲音低了兩個度，“你最好是都告訴我，我有知權。”

盡管比誰都明白，自己的父親本不是個東西。

但再不好，父母始終是父母，改變不了，也做不到真的完全漠視。

時暖頓了一下，笑說：“我能瞞得過你？”

“誰知道你？”

衛欣輕哼一聲，“走了。”

剛踏出去一步，人清潤的聲音從后：“衛欣。”

“干嘛！”衛欣像是很不耐煩的樣子，皺著眉轉頭，“我很忙的好不好，沒時間跟你擱這兒擱這兒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周圍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你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似乎著一點預言的意思。

或是暗示。

衛欣著資料袋的手微微收，兩秒才開口：“有什麼怎麼辦的？事實就接，不是事實就改變，你當我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話公主？”

沒等時暖說話，又沒好氣地說：“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吧，管我！”

見孩的影慢慢走遠，時暖心里劃過一抹復雜。

們都很清楚，那一天遲早會來。

只是輕和重的區別而已。

那麼到時候，衛欣又該如何自？

時暖向來不喜歡思考四十八小時以外的事，但這個，卻是目前最為擔心的。

整理好思緒，開車去公司。

新的布局已經完得差不多了，從里到外煥然一新。

“小姐。”趙歡把需要簽字的文件都拿了過來，順便匯報這兩天的況，說完最后又道：“溫小姐來過兩次。”

時暖抬頭，“來做什麼？”

“沒說。”

趙歡想了一下那個場景，“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來找事的，似乎很難接我們把公司改這樣，還說要砸了。”

“嗤。”時暖笑了，“砸一個試試？”

說著就來了。

倆人正聊著，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溫然拎著一棒球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保安攔都攔不住。

“你們不是都說這里易主了嗎？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誰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時暖走到門口就看見發瘋，卻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抱著雙手看得津津有味。

“小姐？”

趙歡低語，“不攔著嗎？”

“攔做什麼？”時暖點點下，漫不經心道：“等真砸了，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把人送到神病院去，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