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眼眸里瀲滟著清傲的。
面對寧馨兒臨時換題,并沒有表出任何怯意,“梨——”
“鴛鴦被里雙夜,一樹梨花海棠。”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寂寞空庭春晚,梨……”
“換令!”寧馨兒氣急敗壞地打斷,“那便恕本郡主斗膽,不如用一下攝政王殿下的名諱,想必無人敢用殿下名諱做題,王妃娘娘也自然不可能押到題!”
聞言,出題人瞬間冒出冷汗。
他連忙跑去男席請示容晝——
此時,云珩正手執一筆,將云梨方才作的詩句全部記錄了下來,眉眼間的神逐漸從不敢置信變為震驚最后到敬佩。
但容晝則不然。
他始終波瀾不驚地端坐在那里,似乎本并未到驚訝,桃花眸里還時不時瀲滟起一寵溺至極的笑意……
“本王允了。”沉澈的嗓音響起,“下面的飛花令,就用晝字,但是……只許王妃用。”
寧馨兒輕輕地磨了下牙。
對于容晝的偏自是嫉恨,但想到也許這樣就能讓云梨敗下陣來……
“王妃娘娘,請吧。”
“好。”云梨自信地翹起瓣,隨后嗓音清脆如鶯地回應道,“紅蠟燭前明似晝,青氈帳里暖如春。”
“竹閑夜滴,松風清晝吹。”
“刀照塞月,陣明如晝。”
寧馨兒的臉徹底變了。
偏偏云梨還朝嫣然巧笑,“或者,郡主需要同時飛兩個字嗎?云和晝如何?”
“薄霧濃云愁永晝,瑞腦消金。”
“或者同時飛云和容?”
“云想裳花想容,春風拂檻華濃。”
“飛晝與月的本王妃也有。”
“晝夜蔽日月,冬夏共霜雪如何?”
容晝如墨的眼眸倏然化開笑意,看向屏風的神愈漸寵溺起來。
云珩輕蹙眉梢,“小梨花何時習懂的詩詞歌賦?何時懂這般多了?”
習詩詞歌賦當是自的功底……
可小梨花年時分明那般頑劣,本不愿與他和母親學這些,總會用撒這樣的小手段讓他們無可奈何。
總不能之前都是裝的?
他可是親哥——
若真是裝的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也許,做了場夢,夢里學得好吧。”容晝綿長的嗓音意味深長。
云珩:?
寧馨兒的臉則是徹底慘白,不敢相信云梨怎會如此厲害,就連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贊嘆起來——
“王妃娘娘真是好生厲害。”
“是啊,臨時換令都能這般變不驚,而且還是頻繁得臨時換令。”
“甚至還能飛兩個字的令!”
“關鍵問題是,每一句都可堪稱絕句,與郡主首飛那句本是兩種不同境界!”
“所謂云泥之別不過如此……”
“這、恕我好奇,究竟是誰在坊間放出謠言說王妃娘娘是草包的?娘娘分明通于琴和舞,現在作詩詞又這般厲害!當真可堪稱京城第一才啊!”
“云家和殿下真是好福氣……”
寧馨兒氣得牙,可心里又知道,今天這一仗,自然又是輸了!
而且在眾人的見證下輸得徹底。
甚至沒有扳回一點點的可能!
偏偏,又的確清楚云梨做的這些詩詞究竟有多麼優秀……
比不上!
那種無力的嫉妒,比單純的贏過,讓更要惱恨!
接下來的兩試甚至沒有比的必要了。
也更無其他人還敢上擂。
但云梨還是留下了一首詩——
《琵琶行》。
在場的文人墨客當場謄寫下來的詩文,一時間風靡了整個京城!
“你們聽說《琵琶行》了嗎?”
“就是攝政王妃在今年詩會雅集上留下的那首詩?聽聞今年的魁首可是啊!”
“這還有誰沒聽過?千呼萬喚始出來, 猶抱琵琶半遮面!真是好一個琵琶人的圖景啊!”
“還有還有,我覺得最妙的那兩句,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難不王妃娘娘還會琵琶?”
“這首詩簡直堪稱絕妙……”
“何止這首詩啊!王妃娘娘在飛花令上做的那些句子也可謂人間絕句!”
云梨的名聲響徹了整個京城。
此前有人說不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而今逐步為自己正名!
古琴。
舞。
詩詞歌賦。
醫。
甚至不知道下一步驚喜又在哪里……
云梨摟著容晝的脖頸撒,眉眼間皆是明艷與驕傲的模樣,“阿晝,我棒不棒?”
容晝寵溺地低眸蹭著的鼻尖。
低聲回應,“我們家小阿梨最棒。”
云梨眸里的笑容更加俏,“那阿晝覺得……阿梨作的那些詩如何?”
“甚好,平仄工整,意象選曲巧妙,意境佳,境界甚好,總而言之,甚好。”
容晝不吝他對王妃的夸贊。
云梨眨著澄明的眼眸,“那阿晝覺得,這些詩是阿梨作的嗎?”
聞言,容晝眼眸里的略滯片刻。
他也曾去過現代,自然知道這些詩詞出自那個時空古代的文人墨客們。
但容晝并未明言,只是佯裝不明所以地輕挑眉尾,“嗯?難道不是?”
“如果我說不是,阿晝會不會覺得我是盜之人?盜了別人的果冠于自己名。”
云梨其實也不想。
但總不能跟別人解釋說,這些詩都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作的。
他們會問……
李白、杜甫、白居易是誰?
若簡單些回答是著名詩人,可這大虞王朝本就沒有這些人,更談不上著名,總不能跟他們介紹大夏時空吧……
“所以,阿梨是從哪里作來的這些詩?”容晝低眸凝視著云梨。
其實怎麼回答都沒關系。
云梨歪著腦袋思忖片刻,然后地枕在他的肩上,“也許是,做夢的時候在另一個時空里跟很多超厲害的詩人學的吧?”
容晝輕笑了聲,“學的?”
“嗯。”云梨乖巧地應了聲,眸里波流轉,“我才沒那麼厲害自己作呢。”
容晝的眼眸里漾起更濃的笑意。
果然是他喜歡的那個小阿梨,即便是切開黑的黑芝麻小湯圓,也依然從不說謊。
“沒關系,阿梨就當是自己的。”
容晝手摟住的腰,寵溺至極,“既然被阿梨學到了,那就是阿梨的。”
畢竟這里不是大夏時空。
是大虞王朝。
他容晝便能做這個王朝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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