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這把年紀,賀老太太早就看淡這些。
現在放心不下的就是賀梨接下來的歸宿,眼中浮現出憐惜和疼:“有好的,就把握住,拼了這把老骨頭,都護著你。”
賀梨心中有千萬般不舍,從小跟著長大,對賀家有著深厚的,大伯一家,包括堂姐賀青池從來沒有虧待過,而自己,卻在和邵家聯姻這事上,任了一次。
握著老太太的手久久不放,心中默念:“對不起……對不起。”
在賀家待到晚上七點,賀梨服侍完用晚飯后,才離開。
每天依舊在花店上班,生意慘淡的緣故,偶爾,簡娉會不在這里。
賀梨將玻璃上的牌子換營業中,還沒站穩,外面就迎來了一位貴客。
會說貴客,是這個陌生年輕的人名牌加,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新上市的款式,尖細的聲音清晰響進來,賀梨轉過,看了眼,便收回。
雖然意外這個小店怎麼會迎來這樣全鍍一層金的人,也很快平靜迎上去:“歡迎臨。”
郭亦甜剛走進來,就盯著這個面帶微笑,語氣和的前任邵太太,和傳聞那般,從里到外的氣質都讓人到很舒服,看起來像個很好相的人,拂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出珍珠耳環,故作高貴道:“幫我打包一束花。”
賀梨淡淡的笑:“好。”
轉,帶這位看店里有什麼花品種,又問:“請問您是要送給先生還是士?”
郭亦甜一直打量著,前幾秒沒反應過來。
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樣被養在家里的溫室花朵,為什麼能做到這樣心境平靜出來工作?
“小姐?”賀梨輕聲的語調,讓郭亦甜猛地回神,張了張,下意識說:“男,男士……”
是男士的話,賀梨推薦了兩種花,挽起角道:“劍蘭是一種非常富貴的花,象征著節節高升,鴻圖富貴,而紅掌象征大展宏圖,兩種都是寓意好的鮮花,搭配起來的也很麗。”
郭亦甜很嫌棄看了眼這兩種價格廉價的花,又土,想不想就說:“沒有其他嗎?”
賀梨細膩地察覺到客人的心思,笑道:“玫瑰花行嗎?”
不管是男,送玫瑰花是最合適的。
而郭亦甜跟有意為難一樣,雙手環著胳膊,致面容嫌棄死了。
店里平時來買花的都是一些普通階層的男,大多數歡迎的除了玫瑰,就是綠植,所以也不可能進貨些名貴的品種,賀梨想了想,搬出一款新進兩天的香石竹。
紅,花瓣重重很。
“香石竹是一種熱,付出不求回報,寓意很善良的鮮花,如果是關系比較好的男朋友,可以送這個增進兩人之間的關系。”
郭亦甜一聽賀梨這樣說,眼前亮起。
雖然紅氣了點,寓意卻是字字說到了心坎去的。
從名牌包包里掏出卡,拍在桌上,姿態高傲:“給我包一束。”
賀梨應好,先給買了單,又取出裝飾鮮花的紙盒。
郭亦甜就站在臺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
賀梨很快就包裝好,抬頭問:“要寫賀卡嗎?”
“你店送不送?”
“送的,小姐,你地址是?”
郭亦甜扯過一張紙,迅速地寫下地址,在桌上,沒有給看。
“今晚10點前要送到。”
賀梨點頭:“好。”
郭亦甜又提條件:“你親自送。”
一般花店很指定要誰去送,這樣,不免讓賀梨問一句:“別人不行嗎?”
郭亦甜才不管這樣會不會過分,拿著刷卡留下的賬單說:“錢我也付了。”
賀梨:“……”
今晚客戶本來稀,去送也無傷大雅。
見郭亦甜這樣的態度,賀梨也不較真,答應下:“派送費需要加一百。”
“你剛才意思不是說免費?”
郭亦甜拿著邵其修給的卡消費,也不是說付不起這一百,就是看賀梨突然加價,心里不爽。
賀梨對微笑道:“你也可以選擇讓快遞送,免費的。”
“……”
最后郭亦甜從包里甩出一百,走前不忘放話:“我會打電話問,你要是沒送到,小心我投訴!”
說完,便蹬著高跟鞋頭也不回走出花店,開著新買的跑車離開。
賀梨平靜地看著這個發脾氣的客人,手將留下的地址拿起,低頭,眼睫一垂,視線掃到那個邵字的時候,平靜的面容下,終于慢慢地有了變化。
人的筆跡很草,文化程度不高,連邵字都寫錯一筆。
不過后面跟著一排公司地址,寫得明明白白。
良久,賀梨將這張紙在手心,將極淡的心緒下。
市中心的夜晚,最繁華的商業地段,那些高樓大廈依舊是燈火通明,街道,行人匆匆,賀梨捧著一束紅香石竹從出租車走下來。
面前,是邵氏集團的大樓,上面的玻璃窗亮著盞盞的,照映著漫天夜。
賀梨走進去,保安早就記下前任邵太太的臉,看到也不敢攔。
甚至是有前臺小姐,主上前:“你好,找邵總嗎?”
賀梨知道找邵其修可能要預約,說明來意:“郭小姐預訂了一束花給你們邵總,麻煩你替我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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