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語聲淡淡:“將養著罷了。”
“郡主子矜貴,定是要好生養著的。”
尚月陪著笑臉道:“大夫的囑咐,郡主定要在意著些,文妃娘娘前些年也曾小產過,就是因為沒有仔細,如今瞧著比以前憔悴許多。”
楚煙有些意外:“文妃今年多大?居然還有孕?”
雖去過宮中小住,但對宮中嬪妃并不了解,若非那日巧合遇見李胤,還見不到那麼多宮里的人。
例如這個文妃與四皇子,就沒見過,更不要說背后的事了。
尚月見有興趣,當即便來了神,笑著回話道:“文妃娘娘今年三十有九,有孕是幾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四皇子才十六歲。”
楚煙哦了一聲沒有多想,只隨口道了一句:“幾個皇子,年齡相差倒是不大。”
尚月點了點頭:“文妃十七歲宮,二十才懷上了四皇子,聽嬤嬤們說,當年也是盛寵一時,只不過孕事有些艱難。”
若是尋常夫妻,一年半載有孕也是正常的,但在這后宮,尤其是承恩帝那樣的,在楚煙看來,三年能懷上,都算的上是盛寵了。
至于之前那個孩子,依著后宮的程度,確實留不得。
楚煙開口問道:“之前太子設宴,為何沒有見到四皇子?”
“四皇子正好病了。”尚月回答道:“應該是正好病了,宴席也不是什麼大事,若能來必然是會來的。”
楚煙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話撂在地上,屋頓時無言。
大家都不,誰份低誰尷尬。
春蘭倒是老神自在,得等到尚月離開之后,才能私下里同郡主說。
而尚月也是這麼想的,到底是賣主求榮,還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的。
屋安靜了好一會兒,尚月實在憋不住了,轉眸看向春蘭道:“春蘭姐姐還有什麼事兒麼?”
春蘭看了一眼,淡淡點頭:“有。”
尚月本以為,多要有些識趣,畢竟往日里春蘭是最識趣的那一個,有些話幾乎不需要說明,就能明白。
可沒想到,今兒個這般不識趣!
尚月一口氣頓時梗在口,憋了半晌道:“我也有些事兒要同郡主說,既然春蘭姐姐先來的,那我待會兒再來便是。”
楚煙看了一眼,點頭道:“也好,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都這麼說了,尚月也只能瞪了春蘭一眼,告退離去。
楚煙將春蘭也打發了下去,看著春蘭道:“說說吧。”
“是。”
春蘭低聲開口道:“奴婢原名阮春雪,家父乃是阮庚,郡主遠在平可能有所不知,家父貪墨了一百多萬兩銀子,在當初也是轟一時。此事是家父罪有應得,奴婢不為他辯解。”
楚煙聞言看了一眼。
按理來說,為子,多要覺得自家老爹是冤枉,亦或是迫不得已,春蘭倒是一次次讓有些意外。
春蘭苦的笑了笑:“家父確實是罪有應得,雖說有萬般緣由,但貪污就是貪污,家父也從不否認這一點。從他收下第一筆銀子開始,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奴婢不求翻案,只求能讓他們換個舒適些的地方。”
“奴婢無長,唯有這一條命,愿為郡主效犬馬之勞!”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楚煙看著匍匐在地的春蘭,沉默著沒有說話。
春蘭心中也很忐忑,與平郡主并不相,也未曾證明自己的利用價值,就這般貿然求助,實在是太過冒險。
不由抬眸看了楚煙一眼,思索著,若是這般坦誠相待,都未能有回應該怎麼辦。
楚煙沉默的時間越久,春蘭越是忐忑,也越發心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煙終于開了口:“你知道,本郡主從平來京城,為何只帶了一個丫鬟麼?”
春蘭聞言微微一愣,搖頭道:“奴婢不知。”
楚煙淡淡開口道:“按理來說,本郡主只一人來京城,當多帶幾個能干聰慧的丫鬟,如此一人不在,另一人也能守著,免得出了什麼岔子。你在乾清宮當值,想必也聽聞過皇莊之事,尋常來看,本郡主若是多帶一個丫鬟,也不至于此。”
春蘭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其實依著奴婢看來,若是有心算計,郡主帶幾個婢,也是一樣的。”
楚煙聞言挑了挑眉,這麼會說話,家里人知道麼?
春蘭看著的神,忽然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將話題拉回來:“這只是奴婢的愚見,郡主只帶了一個丫鬟必然有郡主的用意。”
楚煙剛剛被噎著了,這會兒也失了談心的興致,淡淡道:“因為京城這樣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心眼子,對本郡主而言,忠心就好。而你……”
楚煙看著道:“本郡主連自陪著我的丫鬟都不敢全心信奈,而你又憑什麼會覺得,本郡主會信你?別說賭咒發誓那套,本郡主還真不信。”
春蘭聞言也沉默了下來,是啊,憑什麼信呢?
楚煙靜靜的看著不說話,玉不琢不,更何況是在打鐵。
想要將春蘭變趁手的兵,得讓自己去爐子里煉煉才行。
春蘭想了許久,咬了咬牙開口道:“奴婢愿為郡主手中的劍,替郡主鏟除這太子府所有不忠之人。”
楚煙聞言笑了笑:“你要怎麼鏟除?”
春蘭抬眸看:“奴婢自便了宮,這后宅前院,幾乎所有的下人,奴婢都知曉來,若郡主需要,奴婢可替郡主將這些釘子一一拔出。”
楚煙聞言并沒有到意外。
能從浣洗,一直調到乾清宮,不僅僅需要會討人歡心,察人心,更重要的是要弄明白,宮中各人之間的關系。
如此,才能不起沖突,游刃有余。
“今晚之前,擬份名單出來。”
楚煙開口道:“另外,本郡主還有件事要你去做。”
春蘭聞言一凜:“郡主請吩咐。”
楚煙看著,冷聲道:“本郡主想知道,這后宅之,有多人己的服,印著重明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