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白用力按了一下的後腦，

    “無論什麽結果都不可能。”

    江瑛問：“你這樣對得起你爸媽？”

    賀元白沒說話。

    要說句大逆不道的。

    那是他父母的選擇，也不是為了他選擇走那條路的。

    他從小失去父母，誰問過他什麽心。

    看著別人家父母帶著孩子開開心心。

    他想不想要父母？

    那是爺爺代替不了的。

    他在理解父母，想必父母也會理解他。

    “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

    江瑛從小，就沒有被父母帶著長大。

    對父母的印象也不深刻。

    母不詳。

    親生父親隻能三叔。

    而的那兩個弟弟，也跟不是一個媽。

    賀元白雖然失去，可他曾也擁有過，知道有父母是什麽覺。

    所以，他們之間橫著的仇恨，不是前人死去，就能過去的。

    他即便是心大不在乎。

    也不能心安理得。

    “賭一把？”

    “不賭。”賀元白拒絕的徹底。

    江瑛笑了下，“你在害怕。”

    “是。”賀元白也很痛快的承認，“我害怕失去你。”

    江瑛的心很複雜，想說點什麽，卻又覺得那些話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用。

    賀元白一直很堅持自己。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了。

    房間安靜下來。

    江瑛都有些困了的時候，手機響了。

    蘇煙打來過來。

    賀元白鬆開坐起來，“一起聽吧。”

    江瑛開了免提，“喂。”

    蘇煙說：“我把阿布送過去了，你們和他麵對麵聊吧，他最清楚。”

    江瑛剛掛了電話，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賀元白拍拍，“去收拾一下。”

    他起來隨意整理整理，開了門。

    看到阿布，側讓進來。

    江瑛就套了件浴袍，從浴室出來。

    看了眼阿布的表，覺得不是很好。

    “坐吧。”

    他們在臺的小茶幾前坐下。

    賀元白倒了杯水給阿布，“說吧。”

    阿布喝了口水，他看向江瑛詢問。

    江瑛本想點支煙，對上他的視線，把煙放下了。

    “你實話實說就行。”

    阿布這才開口，“有電腦嗎？”

    賀元白去拿，阿布將盤到電腦上，“視頻在這裏，你們看吧。”

    他點了播放。

    很漆黑，好像是在一個樓頂。

    攝像頭看起來很遠，是錄的。

    “三爺爺的視頻都是錄的，他要是直接錄，怕有些人不會完全說實話。”阿布說。

    賀元白嗯了聲，視線一直盯著電腦，沒挪開。

    因為風比較大，距離遠，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了。

    “什麽時候知道我們份的？”

    “不知道，我也永遠不會知道。”

    “你想……為什麽這樣做？”

    “為了…………”

    一陣滋滋啦啦之後，聲音才續上。

    “你們不能直接……如果可以，你們配合……”

    “怎麽能相信你……”

    視頻斷在這裏，賀元白的雙手握拳，開口嗓音都沙啞了，“還有嗎？”

    阿布看他眼睛異常的紅，不知道自己對不對，又看江瑛。

    江瑛合上了電腦，“這已經很清楚了。”

    看阿布的表，恐怕有的視頻，不適合他看。

    會崩潰的。

    “了嗎？我讓廚房做吃的，想吃什麽？”

    賀元白手去拿電腦，江瑛先拿走了，直接扔到了浴缸裏。

    水澆下水，盤也壞了。

    保潔來給浴缸消毒。

    拉著賀元白去餐廳那邊。

    落座後，賀元白問：“你是不是怕知道真相？”

    江瑛讓阿布點菜，看向他，“你要什麽真相？想讓我離婚的真相？”

    賀元白回想起領導的態度，還有阿布的表，以及現在江瑛不讓他繼續看視頻的行為。

    他大概猜到了。

    那是多麽慘烈的事實真相。

    阿布點了菜，把菜單轉過來給他們。

    默了默，還是說，“賀叔叔，三爺爺和你父母沒仇，都是易琛做的。”

    賀元白怔愣了下，“你喊我什麽？”

    阿布沒回答，“那時易琛是年紀小，但他心壞，兩頭騙，故意泄消息給三爺爺的仇家。”

    賀元白沒說什麽，要點菜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點了江瑛喜歡吃的。

    輕嗤了聲，“以後點你自己吃的。”

    阿布沒應聲。

    江瑛說：“這點事你也要計較。”

    賀元白：“關於你的事，我就是要計較。”

    阿布默默喝了口檸檬水。

    真酸。

    ……

    賀承蘊這邊接了邵聿庭的電話。

    大概了解了事的過程。

    他掛了電話，和池書文說了。

    池書文驚喜的，“這就算是解決了？”

    賀承蘊點頭，“按理說是這樣的。”

    池書文鬆口氣，“那就好。”

    “看來那孩子是個好孩子。”

    賀承蘊在麵前蹲下，耳朵在肚子上，“我們的孩子也會很乖的。”

    池書文著他的頭，覺得好笑，“現在聽不見的，還要等。”

    賀承蘊抱住，“你有沒有覺不舒服？一定要實話說，別自己強撐。”

    池書文還沒察覺有什麽不對。

    沒有像別人那樣孕吐。

    察覺懷孕還是因為生理期沒來。

    因為明檀給調理好了，一直很規律的。

    加上他們確實在備孕，就去醫院檢查了。

    到現在，除了總是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倒也沒發現什麽不舒服。

    “可能你說的對，孩子很乖。”

    “那就好。”

    ……

    吃完飯，賀元白準備帶阿布回去。

    江瑛留下他，也給阿布開了房間。

    賀元白說：“他還要寫作業。”

    江瑛：“明天寫不完？周五晚上沒寫？”

    阿布：“……”

    賀元白說：“他剛開始上學，不容易的，我準備給他找個老師。”

    江瑛不甚在意，“也沒指他學多好。”

    這種時候想追上，除非是個頂尖的天才。

    但也說的對。

    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努力學習多好。

    上學隻是他這個年紀要去做的事而已。

    “那就聽你的。”

    賀元白拍拍阿布的肩膀，“明天自己熬夜補作業吧。”

    阿布：“……”

    江瑛正好留了一間遊戲房，“別熬夜，玩一會兒就睡。”

    阿布乖巧點頭。

    江瑛拉著賀元白回了自己房間。

    賀元白問：“不出去工作？”

    江瑛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我還不至於，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賀元白托起走進浴室。

    “你平常不都是忙的，沒時間搭理我？”

    他知道想做什麽。

    給他消耗緒。

    他也順勢而為了。

    有些事確實應該放下了。

    知道並未是好事。

    擁有，平靜又幸福快樂的生活，他很滿足。

    ……

    燕城進炎熱的夏天。

    今年尤為的熱。

    池書文的肚子大起來之後，比其他人更怕熱。

    但又不能太過貪涼，會對孩子不好。

    萬一吹冷了冒了，還不能用藥，隻能自己著。

    所以賀承蘊每天都在跟為了空調遙控鬥智鬥勇。

    而且懷孕之後，總是哭，緒上的很快。

    唯一能讓他放鬆的，就是沒孕吐。

    但吃多了也不行。

    他特意問的明檀，還花大價錢給請過來，做一做心理疏導。

    “很健康，但是要控糖。”

    池書文說：“我吃甜的。”

    以前生活苦，有機會了就會吃甜的，越甜越好。

    “你糖高了，才四月份，不太好，必須控製。”

    明檀和賀承蘊說，“看好了，糖高了，對母也很危險。”

    賀承蘊記下，和池書文說，“不是我不給你，要聽醫生的。”

    池書文吃過很多苦。

    要說起來，懷孕也不算最苦的事了。

    但就覺得心不好，覺得懷孕是世界上最苦的事。

    睡橋都沒這麽苦。

    “可是我想吃。”

    “不可以。”

    明檀說，池書文還能聽話。

    對著明檀做不出對賀承蘊那樣，耍賴。

    明檀留下一個青的小藥瓶，

    “空調的溫度可以稍微低一點，你給多上，現在天氣太熱了，別長疹子了，萬一不舒服，就吃一粒這裏藥。”

    “還有，比較瘦，肚子撐開比較容易留下妊娠紋，你每天別忘了抹霜。”

    “不過也不一定完全管用，試試吧。”

    “記得，肚子大起來之後，也不要撓。”

    池書文點頭。

    明檀說：“你這雙胞胎，更是辛苦，有一定概率會提前，我到八個月的時候會過來這邊盯著，你放輕鬆，別多想。”

    “好。”

    明檀要離開。

    正好今天也是賀家的每月一度的家宴，賀承蘊順路送明檀去機場。

    “有什麽需要，明醫生說話。”

    “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賀承蘊：“婚禮記得過來。”

    明檀比了個OK的手勢。

    賀承蘊還是把婚禮延期了，等池書文生完坐完月子再辦。

    他一個一個去通知的，還送了禮，甚至去拜了拜佛。

    求佛保佑他們一直好好的。

    ……

    今天賀家的家宴，又不一樣了。

    除了多了池書文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還有一位新員。

    賀元白給他們介紹，“賀辰，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了。”

    賀家人也沒多問，招呼阿布坐下。

    賀說：“嚐嚐我的手藝，以後常來，做飯還是很好吃的，都是自己種的菜。”

    賀元白說：“到時候周末就給您送過來，你帶著他種菜去，還有殺什麽的。”

    阿布有些驚恐。

    他看過腥，卻不喜歡。

    殺他不敢。

    賀笑了笑，“這不用學了，超市都能買，以後就算娶了媳婦，去超市買理好的做就好了。”

    賀母說：“是啊，超市裏現在什麽都有，沒錢了說話，二給你。”

    阿布有點不了這麽熱，就乖巧點頭。

    江瑛說：“我給他卡了，替他謝過二嬸了。”

    阿布學著江瑛舉杯，“恭喜。”

    賀母：“謝謝。”

    賀家人是有染力的，阿布一開始局促，後麵就融的很好了。

    賀爺爺教他下棋。

    誰也沒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真當他是賀家人。

    “阿辰很聰明。”賀爺爺不吝誇獎，“剛學會，就差點贏了我。”

    阿布覺得是賀爺爺讓著他。

    畢竟賀爺爺下了一輩子的棋了。

    “您謬讚了。”

    賀爺爺笑了笑，“以後周末就過來，太爺爺還有很多本事，都教給你。”

    阿布這個年紀也確實該有個興趣方向了。

    其實現在培養都晚了，不過靠著賀家也沒事。

    “你有特別喜歡的嗎？”賀元白問，“比如樂，跳舞，或者其他什麽？”

    阿布搖搖頭。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其他的興趣，他不知道。

    “那就找一找。”賀元白看家裏都忙的，除去賀爺爺賀這邊，他想到些別的人。

    “最近天氣熱，就先跟著太爺爺太，等寒假，去顧沉敘那邊玩一段時間。”

    賀母說：“沒事去我公司轉一轉。”

    賀元白：“那麻煩二嬸了。”

    賀母：“不麻煩。”

    賀姑姑說：“我那邊也能去。”

    賀元白點頭，“你留一下他的聯係方式，自己聯係，都一家人，別客氣了。”

    賀姑姑加上阿布的聯係方式。

    阿布都張了，手心冒出了汗。

    賀元白用力抓了下他的肩膀。

    無聲的鼓勵。

    賀問：“要住下嗎？我去把房間整理出來。”

    “不了。”江瑛笑著說，“別辛苦了，我們一會兒回去。”

    賀也沒多說什麽，給他們打包了吃的。

    送他們離開。

    “進去吧，熱。”賀元白說。

    賀說：“我尊重你們所有決定，你們一定好好的。”

    “放心。”

    ……

    賀承蘊也沒在賀家住。

    他怕池書文要吃什麽，賀家人會慣著。

    明檀來這一趟不能白費了。

    “照顧好。”賀家人代。

    賀承蘊連連應下。

    賀給他們拿了些吃的，“我看文文吃這個糖藕。”

    賀承蘊有些無奈，“醫生說了，糖高不能吃。”

    賀便沒再給，“那就別吃了，但你也別太苛刻，會不高興的，而且兩個孩子，肯定辛苦。”

    賀承蘊說：“我都知道，我一定會照顧好的，你們放一百個心。”

    接嘮叨了幾句，賀承蘊終於可以離開了。

    然後發現池書文在車裏吃糖葫蘆。

    “這哪裏來的？”

    “媽自己做的，剛才在廚房，特意買的各種水果。”

    “……”

    賀承蘊發車子，“吃完這一盒，咱能不能一周不吃甜的？”

    池書文這會兒心好就答應了下來。

    但過了一個晚上就開始耍賴了。

    賀承蘊能怎麽辦，還是把排骨湯改了紅燒排骨。

    “你。”

    “……”

    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