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婆媳不哭也不鬧了，齊大媳婦居然也消停了下來，直到七月二十四齊大媳婦親自將傷恢復得差不多的大郎送去書院，下午回家后，齊大媳婦突然鬧了個大的，要分家。

姚黃也從最初津津有味地看熱鬧，變了一聽到齊家的吵鬧就覺得腦袋疼。

傍晚，把惠王爺推到后院，躺下后不太愿地跟他商量：“要不，咱們提前回京吧？”

原定八月初八回去的，奈何齊家整日吵吵嚷嚷，姚黃自己還好，怕惠王爺煩，有了這樁擔心，也就跟著煩。

趙璲：“若你在這邊住夠了，可以，若你只是擔心齊家的事打擾到我，并沒有。”

姚黃意外道：“我以為二爺會不了那樣的聒噪與穢語。”

趙璲：“關著窗戶，聽得并不真切。”

姚黃：“那就再住幾天？我也想知道他們這個家到底能不能分。”

夜半時分，睡在青靄屋中狗窩里的金寶突然豎起耳朵，“汪”的一聲喚。

青靄驚醒，剛要查看金寶怎麼了，隔壁齊家竟傳來一聲婦人的尖，好像是呂氏的聲音。

“老爺！誰殺了我家老爺啊！”

第69章

小鎮的深夜靜得只有門前流水的低響，當齊家有人高喊著“殺人了”，最先驚的便是左右街坊。

姚黃看過許許多多的話本，今晚卻是邊第一次出現兇案，死去的還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員外。

趙璲已經坐了起來。

雙廢了，趙璲穿子都會顯得狼狽，所以婚之后，他每次來王妃這里都會先在前院沐浴，只穿中過來，省去了下外更換中的步驟。

若無需敦倫，趙璲可以穿著中躺下次日一早直接坐上椅離開，若有興，最初趙璲連下中都會背著王妃，悉了才改趁王妃意神迷時單手褪下子，再趁事后王妃渾無力無暇注意他的時候迅速穿好。

這就導致趙璲還得先去前院換上外，才能趕去齊家。

趙璲看向窗外，青靄、飛泉應該快到了。

姚黃也從驚愕中回了神，跟著坐了起來。

想到王妃才十七歲可能會被這事嚇到，趙璲握住的手，道：“我去看看，等會兒阿吉過來陪你。”

姚黃下意識地道：“我也去！”

不是急著看熱鬧的那種想去，是不明白齊員外怎麼就死了，這麼一個打過道的老員外，縱使姚黃覺得他管家無方才弄得家里犬不寧，那都是齊家自己的事，對他們，齊員外真正賞識惠王爺的畫，待和藹可親，在姚黃心里，齊員外與他們夫妻便是存了一段善緣。

姚黃想知道齊員外究竟遭遇了什麼，離得這麼近，惠王爺也去了，為何要在家里干等著？

姚黃迅速下地點了燈，抓起外要穿的時候，目掃過惠王爺靜坐于床的影，姚黃反應過來，先去櫥里取了這邊一直為他備著的一套外衫長，匆匆搭上椅便走出帳子繼續穿自己的。

穿之前得掉中，趙璲在王妃出肩背時垂了眼，默默換自己的子，而在他的余里，王妃始終背對著他，篤定他不會看一般大大方方換好。

等姚黃系好帶轉過來，惠王爺也換好了長衫。

青靄、飛泉終于趕來了。

姚黃快速幫惠王爺束好長發，確保惠王爺一齊整，隨手從梳妝臺上抄起一簪子，推著椅出去了。

讓青靄接管椅，姚黃一邊跟著一邊以指通發再用簪子定住。

來到西院，特意候在這邊的王棟低聲解釋道：“廖叔帶著張岳先過去了。”

趙璲：“在此之前，齊家那邊可有異？”

別人都在睡覺，但自打他們住小鎮，張岳、王棟始終都是流守上下半夜。

王棟道：“街上無人走，兇手要麼出自齊家，要麼來自齊家西邊的鄧家。”

如果有人從鄧家翻墻跳到齊家的院子，只要作不是特別笨重，這樣的距離王棟也難聽見。

趙璲了然，坐在椅上由青靄推著，再帶著王妃、飛泉、王棟去了齊家。

齊家大門敞開，齊家眾人以及只穿中甚至著膀子就趕來的一些男鄰都圍在東廂房的堂屋門前，呂氏與齊大三兄弟、三個兒媳婦以及沒去書院讀書的幾個孫輩都在哭嚎，張岳擋著想往里的街坊們，揚聲解釋著要等府來人察看命案現場，不能損了里面的證據。

街坊太多，惠王爺無法過去，飛泉用眼神詢問王爺要不要亮明份。

趙璲搖頭。

王棟見了，在前面出一條路，高聲道：“我家二爺學識淵博見多識廣，諸位且讓讓，待二爺察看過里面的形，或許能發現什麼線索。”

街坊們知道廖家二爺是個秀才郎，畫技那麼好，別的方面應該也有真本事，配合地讓了路。

落后一步趕來的何秀才聽見這話，看向邊的舉人兒子。

何文賓讀書就是為了考進士做，做就得跟理政審案打道，因此也想上前試試。

朱氏一把拉住兒子，心有余悸地向張岳、王棟，這倆門神有心顯擺廖家秀才的本事，兒子去搶風頭，遭報復怎麼辦？

有了朱氏的提醒，一家三口便跟著其他街坊圍在外圈。

青靄推著惠王爺往前走，趙璲偏頭，發現王妃還在后面跟著，眼眸被燈映亮，無知而無畏。

趙璲看向同樣守在門口的廖郎中，問：“死狀如何，是否需要遣散孩？”

廖郎中嘆息著點點頭。

離得近的街坊們一聽，紛紛把跑過來的孩子們往外攆。

趙璲再看向自己的王妃。

姚黃明白他的意思，可又不是孩子？

干脆將青靄走，姚黃推著椅幾個快步就到了堂屋門外，抬頭朝里去。

齊家的東廂分三間，南屋是孩子們的書房，回家了可以在這邊看書做功課，堂屋擺了桌椅算是個小廳堂，北屋門上帶鎖，是齊員外的書房。

此時堂屋還算整齊，只有一把被人弄倒的椅子，北屋門開著，從姚黃的角度，能看到一雙半舊的布鞋與一截，那便是齊員外的尸了。

姚黃上一涼，可看看惠王爺的腦頂，想想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王爺敢看有何不敢的？

在張岳、青靄、廖郎中的協助下，四人一起將椅抬進堂屋。

再走幾步就到了北屋門外。

姚黃終于看見了齊員外的全尸，老員外面朝里側趴在地上，后腦被重砸破，流了一地面的。

姚黃微微變了臉，不過在外祖父家的鎮子上見過屠戶如何殺豬，一盆盆冒著熱氣的豬都見了，眼前齊員外的死狀便沒有預料的那麼恐怖難以承。

為了查驗齊員外是否還有救，廖郎中是唯一進去過的外人，指著齊員外不遠的一個帶的硯臺道：“硯臺應該就是兇，看的凝固程度，齊老死了已有半個時辰。”

趙璲看向齊員外在前方的右手，問：“那里是不是有字？”

廖郎中給齊員外號脈時就注意到了，低聲道：“是，像是齊老死前所留，只寫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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