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笑道：“可能他就是喜歡安靜吧，我在那，肯定忍不住跟他說話。”

阿吉：“……”

躺在北面主位車座上的姚黃拍拍自己曲起來的，滿意道：“他不高興我陪著更好，跟你在一起我想怎麼躺就怎麼躺。”

阿吉挨著主位席地而坐：“來，我給夫人。”

姚黃：“你快待著吧，以前在家里你跟我一樣清閑，到了鎮上要跟巧娘一樣忙，你也只剩這兩天路上的好日子了。”

阿吉：“您別小瞧人，姐姐能做的我也能做，何況我拿的賞錢可比姐姐多得多。”

鎮上的活的確比在王府里多，可整個王府誰不想在王爺王妃面前臉伺候？

就說孔師傅，因為被高娘子得了同行的資格，還專門跑來明安堂跟王妃遂自薦了，說他悉王爺的口味力氣大做幾個人的飯都不怕累希王妃考慮他，可惜王妃選擇高娘子另有緣故，孔師傅紅了眼圈也只能乖乖在王府等著王爺返京。

車沿著被實的道骨碌骨碌地滾，激起一泛黃的灰塵，好在天熱無風，那塵土揚不了多高。

阿吉卷起兩邊車窗的竹簾，只留一層防蚊蟲的紗簾。

見王妃睡著了，阿吉也靠在角落打盹。

中間要解手的時候，阿吉取出放在竹簍里的黃銅夜壺，主仆倆一人一個。

姚黃剛要掀子，忽然明白惠王爺為何點飛泉同車了，不然惠王爺想解手的時候，豈不是得由伺候？

新婚燕爾的小夫妻，親熱起來恨不得變一個人，但姚黃真沒做好這種伺候的準備。

顯然，惠王爺也不想目睹那一幕。

忙完了，阿吉扣好兩只黃銅夜壺的蓋子再放回竹簍，竹簍外面了布，上面的蓋子一合，不風。

晌午，四輛馬車停在了一片樹蔭下。

阿吉先扶王妃下車，后面青靄飛泉也聯手將惠王爺推了下來。

等姚黃坐在惠王爺對面的木凳上，瞧見青靄帶走了兩輛馬車上的竹簍，飛泉提著一桶水跟在旁邊。

姚黃莫名臉熱，真正出了這趟遠門，才明白一路上有多不方便。

高娘子、阿吉端著鐵鍋面菜去另一邊做飯了，幾個侍衛負責撿柴搭灶。

姚黃東瞅瞅西瞅瞅，小聲對惠王殿下道：“都是因為我，二爺累了。”

趙璲：“還好，后日應該能趕到鎮上吃午飯。”

姚黃：“二爺在車里坐著還是躺著的？”

趙璲：“下午會歇晌。”

言外之意，上午一直都坐著。

姚黃看向惠王爺此刻坐著的藤制椅，普通高度的腰靠，就這麼干坐半天，想想都要難。

站起來，繞到惠王爺的后面，幫他肩膀。

手剛搭上去，便被惠王爺拿開了，聲音微沉：“人多眼雜，注意規矩。”

姚黃瞅瞅那些本不敢往這邊瞧的侍衛們，反駁道：“什麼規矩？你是我的夫君，我幫你肩膀說明我關心你，這溫，哪里不合規矩了？”

說完就又把手按了上去。

趙璲：“……你是王妃，不必如此。”

王妃有王妃的威嚴，他不想讓底下人看見這麼殷勤的樣子，很容易被人看輕。

姚黃：“王妃在哪呢？我是廖郎中家的侄媳婦，可不敢做當王妃的夢。”

趙璲：“……”

姚黃不但幫他肩膀，還轉到惠王爺的前面，想拉他的手幫他抻抻胳膊。

趙璲雙手握拳，巋然不。

姚黃：“……讀書讀得腦袋都木了，就知道禮法規矩，有本事晚上你也記著這些規規矩矩。”

趙璲：“……”

午飯是烙菜餅、青瓜蛋花湯，天熱不好帶鮮，索這兩天吃得也簡單些。

高娘子能夠進王府負責王妃的伙食，廚藝并不遜孔師傅，簡簡單單的菜餅烙得皮黃里，餡兒也又香又鮮，微微咸的青瓜蛋花湯更是消暑解。

吃飽喝足，原地休息半個時辰，過了午后最熱的那陣再繼續趕路。

路線都是張岳等人提前探好的，天快黑時，一行人來到了一條兩丈多寬的淺溪邊。

照舊是王爺王妃休息，其他人各有分工。

姚黃看著七個侍衛練地搭好三個營帳。

趙璲：“我與青靄飛泉同住，你與阿吉高娘子同住，另一個給李郎中與侍衛們。”

姚黃配合地點點頭，晚上要燒水等等，確實夫妻倆分開住更方便。

吃過晚飯，青靄、飛泉分別提了兩桶水進王爺、王妃的營帳，姚黃跟惠王爺道別，走開時，聽見惠王爺低聲的叮囑：“帳上會映出人影，梳妝完畢再點燈。”

姚黃：“……”

黑洗了頭發干子，想到惠王爺那麼多的規矩，姚黃沒再出去了，自己去了帳，聽高娘子、阿吉一起收拾自。

侍衛們的營帳離得遠，旁邊惠王爺的營帳倒是夠近，可任憑姚黃如何地屏氣凝神，也聽不到惠王爺的一點靜，只有青靄、飛泉進出的腳步聲。

洗好的阿吉溜了進來，剛剛說好的，今晚阿吉在里面陪王妃睡。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腰酸背痛的，主仆倆躺下后沒再閑聊，很快就睡著了。

初十這日還是在路上，姚黃刻意減了喝水的次數，一日三餐吃得也不多，雖說有人伺候，那麼不方便的事還是能則。

傍晚還是在水邊扎營，離靈山越近周圍的人煙就越，眼前這條寬闊的河水蜿蜒于兩片連綿的矮丘中間，遠遠不見盡頭，一紅通通的圓日低低掛在天邊，正一寸寸地下沉，余暉將長河照了一條浮著輝的彩帶。

這是姚黃在京城京郊游逛十幾年都沒見過的絢麗景。

推著惠王爺的椅迎著夕逆著河水往西走，挨著河流的平灘上全是卵石，河灘靠近矮丘的這側地勢稍高，卵石被長滿野草的土地取代。那些野草才到姚黃腳踝那麼高，很容易就被藤椅的子碾出了一條還算平坦的路。

姚黃低頭看看，調侃道：“二爺的臉都被照紅了。”

趙璲抬眸，王妃的臉也是紅撲撲的。

姚黃沒有走太遠，停在一，自己坐在旁邊的一塊兒大石頭上，看看王爺，再看看夕景，笑道：“雖然趕路很不方便很辛苦，可是今晚看到的這場景便讓我覺得這趟值了。”

趙璲眺遠的河流。

他曾兩次趕赴戰場，路上見過比這一幕更壯觀遼闊的景。

不過，今晚的夕確實也值得一賞。

耳邊傳來王妃的一聲嘆息，趙璲偏頭，看著問：“為何嘆氣？”

姚黃指指近在眼前的河水：“我外祖母他們鎮子附近也有條小河，每當夏天我們過去小住，我哥跟表哥們都會去河里泡澡扎猛子，其實我也很想去，可哪有姑娘下水洗澡的，連站在岸邊瞧瞧都要被那些人笑話。”

趙璲：“……這里也不行。”

姚黃幽怨地瞥他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才嘆氣，這水曬了一天了，現在去泡水溫剛剛好。”

趙璲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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