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怔了怔:“夫君不問問我到底想做什麼?”
“你便是任也任不到哪里去,有想做之事是好事,為夫只會支持。”蕭峙看著眼前的子,明眸皓齒,眼神清澈,眉心再不似初識時總是蹙著,眼底也不再藏憂慮。
被養得好,愿意在他面前放肆,他求之不得。
更會驕傲。
晚棠心頭容。
黃鸝這兩日把侯府攪得七八糟,蕭峙在武安侯府被所有人誤解、甚至還挨了松鶴堂的打罵。可僅僅因為想再給鸝娘一次機會,他便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蕭峙總是給予最大的尊重。
“我想辦一個訟行。”
晚棠在京城待了這麼久,只聽說過訟師,出名的訟師都有人主上門去請;不出名的,則在街頭代寫家書、狀紙等,遇到刮風下雨,老百姓想找人幫忙都找不到。
蕭峙聽得稀奇:“訟行?”
晚棠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不大自信地閃開目:“行商之人有商行,租借馬車螺車有車行,人牙子們有牙行……所以我便想著,日后將有才卻不得志的訟師們網羅在一起,辦一個訟行。”
“有了固定之地,真正需要的老百姓不論何時都能去訟行尋求幫助。”
從不覺得只有那些名聲在外的訟師才厲害,許多不得志之人,興許只是缺乏一個時機。
蕭峙原本以為晚棠只是想為黃鸝尋條后路,聽到的想法后,眸一亮:“夫人繼續。”
他欣地把晚棠往懷里摟,真不愧是他的賢助。
訟師們個個皮子厲害,倘若他們干得好,日后便是最合適的史!有前面這種知遇之恩,日后他們了仕途,但凡有點兒良心,都會為他最有力的刀子。
驚春們在同一個雅間的圍屏后用的膳,是晚棠特地為們另點的一桌。幾人吃完后又吃了幾盞茶,蕭峙夫婦還未曾聊完。
驚春和染秋對視一眼,雙雙從對方眼底看到一抹幽怨。
們倆前兩日比誰都著急生氣,魏老夫人讓們照顧好姑娘,這才親多久?
幸好只是做戲,否則們還要繼續寢食難安。
圍屏另一頭,晚棠說得興,兩頰白里紅,一雙眼瀲滟生輝。這是第一次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幫一幫與無關的老百姓們。
“到時候我會讓趙福幫忙,想法子將訟行落在他們名下。以避免那些只想借機結夫君之人,進了訟行不好好辦差。”
晚棠這麼考慮有的道理,這世道不乏狗仗人勢之人,不敢保證那些訟師們若是知道訟行和武安侯府有關,會不會打著蕭峙的名頭在外橫行。
先不把對外公開侯府和訟行的關系,如此才能招攬真正熱這一行卻不得志的訟師。
“好,聽夫人的。”蕭峙發亮的眼眸,深欣。
倆人沉默半晌,蕭峙主道:“待會兒為夫陪你再去一趟大理寺,你進去為那人求,為夫在馬車里等你。”
他出面,好名聲落在他頭上。
倘若晚棠出面,老百姓們夸的便會是。
“我是看在鸝娘經過那些遭遇后,還能對弟弟仍有關之心,否則我也不救了。那小弟,也不知還活著不?”
“如今罪名都在葛四頭上,大理寺不會任由一個孩子失蹤。便是不能活著回來,尸也能找回來。眼下徐公正在風口浪尖上,他不敢再殺一個孩子。”
黃鸝從始至終接的都是葛四和那個小廝,如今他們都被活捉,孩子放回來,也不會威脅到徐志昂。
晚棠想明白這點,心口憋悶也漸漸消散……
徐志昂回到徐府時,搖先生已經知曉了事經過。
徐志昂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被蕭峙那狗賊擺了一道!葛四攬了所有罪名,但是被蕭峙那個小夫人一慫恿,如今不知多人都在懷疑老夫!”
搖先生沉道:“當務之急,需先叮囑不能傷黃家那個孩子。”
“我恨不得殺之后快!黃家這是辦的什麼事兒?”徐志昂忘了自己昨晚還在夸搖先生。
搖先生默了默:“是我小看了蕭太師,還請徐公責罰。”
他說著便要跪下,小小的軀似有千鈞重,“噗通”一聲將膝蓋磕在地上。
徐志昂斜他一眼,氣歸氣,卻還是走過去將人扶起:“不怪先生,是蕭峙命大。我設計殺他兩次都未能事,此人不是無知莽夫。”
“徐公如今已經被人議論不休,倘若黃家那孩子這會兒喪命,定會引起眾怒。”搖先生耐心勸阻。
徐志昂點頭,讓人及時遞口信,不許傷那孩子,隨后大理寺的人自會去救。
二人正要商討接下來如何應對,一名心腹敲開書房的門:“徐公,搖先生,蕭太師夫婦在醉三秋用了膳后,又去了一趟大理寺。蕭太師之妻秦夫人,親自向大理寺卿求,免除黃氏的死罪。”
徐志昂震驚地看向搖先生。
搖先生也皺起臉:“黃氏害得武安侯府被人指指點點數日,還為黃氏求?”
心腹點頭:“是!大理寺卿本就念著黃氏懷六甲,要等生完孩子再行刑,如今秦夫人出面求,大理寺卿便改判黃氏徒刑兩年。”
搖先生琢磨片刻:“此事可有百姓看到?他們是何反應?”
“許多老百姓都看到了,都夸秦夫人菩薩心腸。”
徐志昂臉大變,揮退心腹后,氣得抓起東西就砸。
搖先生默默躲到一邊,等徐志昂發泄完后,才看著滿地的狼藉提醒道:“徐公稍安勿躁,還是想想明日上朝時怎麼應對吧。”
葛四行兇,讓人誣告當今太師,大理寺沒有證據追究到徐志昂頭上,但朝堂百可不會因此放過徐志昂。
尤其劉進一派,近來如瘋犬,追著他咬。
徐志昂一個頭兩個大。
原本打算緩一緩,讓蕭峙無暇再打擊他的人,眼下好了,直接打擊到了他這個正主。
他剛坐下倒了一杯茶,打算平復一下心緒考慮后路,心腹又敲響了門。
徐志昂不耐煩地讓他進來,那心腹如喪考妣地湊過去耳語了幾句。
徐志昂怒目圓瞪:“你說什麼?”
他捂住心口,又氣又急,一熱流直往天靈蓋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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