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也不想哭，可是實在忍不住，祖母怎麼可以這麼好呢？

覺得自己已經了大人，便學著大人的樣子沉穩地安裴宴書安母親，可一樣的招數，到了祖母這就行不通。

好像又變了小孩，眼淚像決堤一樣，止也止不住。

承恩公老夫人放緩了語氣哄：“快別哭了九娘，你說說，祖母哪里做得不對，祖母改，行不行？”

雖然讓說，自己卻也在思考，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很不愿地猜測：“該不會，是因為那兩個小孩吧？”

承恩公老夫人自以為猜中了，哄小孩似的語氣說：“好好好，那兩個小孩生得玉雪可，行不行？”

“不過——”

承恩公老夫人停頓了一下，堅持說道：“沒你小時候可。”

崔窈寧一下子破涕而笑，輕輕別開臉哼了聲：“您騙人，母親說我小時候很瘦，又哭。”

承恩公老夫人沒好氣地說：“你母親懂什麼？才見過你幾次？我可是從小把你養到大的，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

崔窈寧又想笑了，拿帕子沾了沾睫的上的淚珠，紅著臉問：“在祖母眼里，我是不是最可的小孩？”

承恩公老夫人見這會兒哭得臉和鼻子都紅彤彤的，跟小時候一樣可，心里都了下來，很果斷地說：“當然。”

沒見過比九娘還可的小孩。

這輩子只養過九娘一個人，在的心里，九娘永遠是最可的小孩。

就算九娘了孩子的母親，以后為祖母，變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在承恩公老夫人的心里也永遠是最可的小孩。

崔窈寧又想哭了，抱著祖母的胳膊，整個人埋進懷里。

承恩公老夫人往床邊上坐了坐，像時抱著一樣，輕輕拍拍的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才剛剛生完孩子呢，要是哭傷了子，以后又該后悔了。快別哭了，要是讓鎮國公府的人瞧見，還以為我一來就把你教訓哭了呢。”

崔窈寧鼻音很重地應一聲，將臉埋進懷里，很輕地反駁回去：“誰敢胡言語，我就收拾誰！”

承恩公老夫人故意問了句：“那要是鎮國公老夫人呢？”

承恩公老夫人未必有多討厭這位鎮國公老夫人，可老人家嘛，就是想要看看在孩子的眼中，誰的地位更重一點。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老人上了年紀，心思和小孩一樣。

崔窈寧當然站在自己祖母這邊，很果斷地開口：“我當然幫您啦。”

承恩公老夫人很滿意地笑了，哭得通紅的鼻子，笑著說：“真是不枉我疼你一場，我們九娘真是孝順。”

崔窈寧毫不客氣地對祖母的夸獎照單全收，又窩在懷里跟告狀，“可壞了，今天還給我臉看呢。”

添油加醋地將今日鎮國公老夫人沒能為兩個孩子取名就擺臉的事告訴了祖母。

承恩公老夫人當即皺起了眉頭，“竟敢這樣欺負你？你才剛為裴家生了一對龍胎，竟敢這樣對你不客氣？”

崔窈寧很用力地點頭：“對呀對呀。”

承恩公老夫人更生氣了，住火氣道：“你等著，看祖母怎麼為你討回公道。”

抱琴見老夫人說完那句話，姑娘黏黏糊糊地和老夫人撒，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對話怎麼聽著那麼像話本里壞人的對話呢？

抱琴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思緒給拋之腦后。

承恩公老夫人這人說到做到，說不給鎮國公老夫人的面子就不給面子，臨走的時候去見了鎮國公老夫人。

們倆年紀相仿，都是頂級公府的老夫人，皆是德高重之人，自然沒有誰比誰低一頭的說法。

承恩公老夫人進門先笑了笑，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對鎮國公老夫人十分慚愧地說，自己這個孫打小就在金銀窩里長大的，最是貴，被他們這些人慣壞了，驕縱，不是那種能低眉順眼的人，還鎮國公府能夠多多包容。

鎮國公老夫人雖然不知道在賣什麼關子，卻假笑著附和了一句：“哪里哪里，九娘的子好著呢。”

心里想的卻是，知道你孫子不好，不想著讓多學學外面那些賢良淑德的主母，卻讓人家來包容你的孫？

換別人，鎮國公老夫人當場就要翻個白眼，說你有多大臉啊？

可誰讓承恩公府里出了一位先做太子妃、后做皇后、太后的厲害人呢。

因著這層關系，鎮國公老夫人再怎麼憋屈，都得忍。

可有時候實在覺得沒意思，嫁進鎮國公府的時候，忍著婆母刁鉆的子，好不容易熬了幾十年將婆母熬走了，又來了個驕縱蠻橫的兒媳晉大長公主，因著的份又忍了，誰想到現在的孫媳又是個不逞多讓的厲害角。

鎮國公老夫人實在覺得苦，這一生怎麼就這麼多事呢？

承恩公老夫人卻沒管心里在想什麼，直截了當地開口：“九娘這孩子雖然子是氣了一點，可本卻是不壞，況且就算是闖了天大的禍也罪不至此，才剛為鎮國公府生下一對龍胎，落得如此境遇，豈不人輕看國公府？”

“鎮國公府的家風如此，日后又有哪家好敢再嫁進鎮國公府？”

鎮國公老夫人一席話說得糊涂了，“什麼境遇？”

記得那丫頭好好的啊，難不是誰犯了糊涂輕待了？

不應該啊！

這丫頭的子就不是個能容人的，經歷盧氏一事后，應當沒有哪個人敢蠢到犯到手上，尤其行之又那樣看重。

難不是晉做的？

電火石之間，鎮國公老夫人的腦海中就已經冒出了無數的想法。

“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啊？”

自己想來想去到底不是個辦法，鎮國公老夫人放緩了語氣，和聲和氣地說：“還親家明言，我也好看看是怎麼回事，要是傷了咱們之間的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