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承恩公夫人,不是母親。
王婉珺和崔譽和離之后,這位曾經的婆母已經和沒有關系,只是因為九娘,待承恩公老夫人還是十分敬重。
王婉珺知道自己親自去致謝,定會惹來崔譽,還是算了。
老太太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顧忌的是什麼,必定不會怪罪。
一路到了鎮國公府,往崔窈寧的院里去。
剛進門,一見到躺在那里的虛弱兒,王婉珺的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捂著哽咽道:“瘦了,比上次瘦了不。”
“太胖了不好。”
崔窈寧輕輕反駁一句,請近前來坐,悄聲問:“我可想死您了,您這次準備在長安待多久啊?”
王婉珺應下后坐到床邊,手的臉,怎麼都覺得瞧不夠,聞言,歉聲問:“你不怪我不留在長安陪你嗎?”
“我哪能這麼自私呀。”
崔窈寧朝母親笑了笑,像時一樣和撒,“您有自己的人生呀,我怎麼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把您留下來呢?”
“何況——”
停頓一下,低聲音和說崔譽的壞話,“我知道,要是您留在長安,父親肯定會拿我們當借口不停地擾您。”
“您好不容易才過上一段時間的清凈日子,何必他去把您的好心破壞了呢?”
“您還是像現在這樣就好,想我們了呢,就來長安。或者我們去見您也是一樣的,只是這興許就要勞煩您奔波了。”
王婉珺聽得完全怔住,囁嚅了兩下,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來、原來九娘明白自己的為難。
那其他幾個孩子呢?
王婉珺在太原的時候,偶爾也聽過幾句酸話。
那些人酸,說一大把年紀鬧和離,居然還好意思回娘家,又說心腸狠毒,把孩子們都拋棄在長安不管他們。
雖然這人說過這句話,很快就消失在的視線中。
可王婉珺還是避免不了產生一點波瀾,擔心幾個孩子會因為這樣的母親被人指責,擔心他們怪不來看他們。
旁人的話王婉珺無所謂,可幾個孩子的,卻十分重視。
九娘像是看出了的想法,笑著說:“不是我,兄長嫂嫂還有姐姐都是這樣的想法。”
“您從前因為我們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現在我們長大了,您不必再因為我們而為難,去過您想要的生活吧!”
“不是什麼承恩公夫人,也不是什麼王氏,只是王婉珺。”
“當然,也可以是大才王婉珺。”
才過雙十年華的仍然帶著年時的靈氣,彎著眼睛,很俏皮地朝眨了一下,“您說對吧,母親。”
王婉珺久久怔住,那雙麗的眼睛慢慢地一點一點泛起了淚花,一張口,泣不聲:“我、我何德何能有你們——”
“才不是這樣。”
崔窈寧溫溫地打斷了母親的話,輕聲而又堅定地說:“是因為您是很好的人,才把我們教育得很好。”
王婉珺一聽這話,再次落淚,捂著臉低低啜泣。
哪有九娘說得那麼好,只是個自私無能的母親,甚至到了和離的時候,居然還要這群孩子來告訴該怎麼做。
崔窈寧輕輕拍著母親的后背,像年的時候自己難過的時候,母親哄一樣。
知道母親這些年過得實在很苦。
好在,母親有那個勇氣走出來,于他們而言,怎麼不算莫大的安呢?
王婉珺漸漸停歇,十分不好意思地看著崔窈寧,明明是來看,最后鬧得反倒是讓來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崔窈寧大概猜出母親在想什麼,笑了笑說:“您從前可就是這樣哄我的,怎麼樣?我這哄人的功夫不比您差吧?”
“是是是,不比我差。”
王婉珺知道有意讓高興,配合著應下,笑問:“那兩個孩子可取好名字了?”
崔窈寧說了之前跟祖母一樣的說辭,笑著道:“不是不想讓您取,實在是這兩個孩子的名字一早就已經定下了。”
鎮國公老夫人對這兩個孩子十分稀罕,聽說早在知道腹中是雙胎時就翻了不書,想著給兩個孩子取名,沒想到他們的名字一早就已經定下,當場就拉下了臉,任誰都能看出的不高興,可無論是崔窈寧還是裴宴書都沒出聲。
誰管鎮國公老夫人高不高興?
他們才是這對孩子的父母,鎮國公老夫人就算再不高興,他們倆該什麼,還是什麼。
沒道理為著讓高興,把這兩個孩子的名字改掉。
王婉珺聽說孩子的名字已經定下,倒是不怎麼失。
畢竟孩子的父親和祖母等人都在呢,怎麼也不到這個外祖母來取名,又仔細問了是哪幾個字。
崔窈寧一一回答。
王婉珺念了下孩子的名字,倒是覺得十分好念,問:“哪個大哪個小?”
崔窈寧說:“頭先出來的哥哥是啾啾,后面的是妹妹皎皎。”
王婉珺笑說:“哥哥的小名倒是有意思,都說兒肖母,要是模樣跟你一樣,以后只怕不知道引得多郎喜歡呢。”
崔窈寧想到夢里見到的,笑著說:“還不一定呢,興許和行之像。”
王婉珺想到外孫要是跟婿一樣,再有個這樣的小名,忍不住就笑了,“以后大了,他怕是不肯讓你們這麼喊他。”
崔窈寧覺得不,跟母親撒,“我覺得啾啾這名字多可呀,和他的名字又相襯。”
王婉珺自然應下,坐著陪聊了會兒,說來的時候見到祖母的馬車了,就不在這耽擱,省得老人家等急了。
崔窈寧聞言說好,請人將兩個孩子抱出來給瞧一瞧。
王婉珺一見這兩個孩子就喜歡上了,見他們睡得正香,低聲問:“不愧是龍胎呢,生得就是像,哪個是妹妹?”
崔窈寧努努示意:“您左邊那個。”
王婉珺瞧著小小的人兒心都化了,又想到了崔窈寧小時候,不道:“你剛生下來那會兒可比小多了,還哭。要不是你祖母主說把你抱過去養,我都怕養不活你,那麼一點大的小孩,哭得卻厲害,人聽著心肝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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