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的思緒僵了一瞬:“提、前、準、備?”
這句話指向清晰,想忽視都沒辦法。
崔窈寧的耳不自覺地燒紅了,知道他此刻說的是剛剛看避火圖一事,既討厭他舊事重提,給難堪。又討厭他這樣直白地說行敦倫之禮。
他眼里平靜不波,語氣也冷淡。
好像、好像這是一樁不得不完的事一樣。
崔窈寧頓時來了火氣,可因為剛才說心悅他,這會兒就不能表現出什麼,板著臉說了句是。
話音才落,青年驀地翻覆下。
帷幔被他挑落,隔絕了了一方小天地,他一只手撐著子,另一只手索著解的紗。
崔窈寧有些結,下意識地按住了他的手。
青年抬眼,帶著幾分不解:“嗯?”
崔窈寧結結地問他:“你這是干嘛?”
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天真的傻氣,裴宴書忽然笑了,也沒再,撐著子看,另一只手地探了進去,低聲問:“你說呢?”
明明這樣一把敲冰戛玉的好嗓子,平日里說話多是清冷,可這會兒聽著卻帶了些低沉沙啞。
總之,令人實在臉紅心跳。
崔窈寧的腦海中立刻想到了避火圖上的作,知道他此刻在做什麼,盡量忽略上的異樣,偏過頭,咬著沒有讓聲音泄出來。
無妨,不過是行敦倫之禮。
只要嫁人都會有,嫁給誰都一樣。
不是裴宴書,也會是旁人。
崔窈寧在心頭這樣安自己,沖淡了恐懼。
裴宴書卻沒有平日里半點風霽月的君子模樣,就是想的聲音溢出來,破碎不聲音。
真的等到那一刻的時候,崔窈寧臉煞白,倒了一口涼氣,不可避免地哭出了聲,狠狠地抓了幾下他的背,噎噎地說:“你滾!”
青年卻極有耐心,低頭親了親掉下來的眼淚,一點點哄,哄到崔窈寧慢慢得了趣,便復又起來,還在惱,一張口咬在他的肩頭,發泄似地恨恨地說:“裴行之,我討厭你。”
裴宴書低低笑了。
終于肯說實話了。
什麼心悅他,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這個小姑娘從一開始就不老實。
他娶是為了家世,崔窈寧嫁他,也有圖謀。
他們兩個人都不清白,沒什麼好說的。
裴宴書以為自己對這種氣蠻橫的小姑娘不會有任何,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注定是他的妻子,讓他對這個小姑娘不一樣的關注。
那一年,他終于知道什麼長安第一人。
但凡出現的地方,無一不吸引了無數年輕郎君,他們前仆后繼,即便沒有給他們什麼好臉,可單單出現在那就足以讓他們瘋狂。
是整個長安最熾熱耀眼的郎。
裴宴書無法否認。
他有大半的時間都在關注這位未來的妻子,是驕傲的、明的、張揚的、熱烈的郎。
可這個時候,見到可憐仰頭看著他的樣子,裴宴書不可否認此刻的摧毀十分強烈,想讓哭、想讓出來、想聽哭著罵他。
裴宴書垂下眼睫,他果然不是君子,杜存瑜的話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心里確實藏了個怪。
半個時辰后,方才漸漸停歇。
桃霜和杏雨在外面候著,沒過一會兒就聽到里面傳來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立刻紅了臉,直到這會兒停歇,見里面傳喚著才進來侍奉。
裴宴書披了件服下了床,起倒了杯茶,沒有喝,端過來遞給崔窈寧,“喝一點潤潤。”
崔窈寧簡直不想看裴宴書這個冠禽,哪里是正人君子,就是惡趣味地想要看哭出來。
什麼人啊這是!
不過氣歸氣,還是一口氣接過來喝完了,剛剛哭得嗓子都啞了,可都這麼可憐了,裴宴書還不肯放過,一下又一下地欺負。
真討厭!
崔窈寧抬起下,恨恨地瞪了一眼裴宴書。
青年眼里帶著幾分饜足的笑意,沒了平日的清冷,像是個冠楚楚的斯文敗類,他抬眼看,輕聲問了句:“不說自己心悅我了?”
崔窈寧氣結,知道他是故意的,“你滾!”
指著門口的方向。
裴宴書知道這會兒在生氣,沒有繼續惹,讓先行休息,去了沐室沐浴。
崔窈寧渾酸,尤其兩條更是疼得不行,這會兒想下床都覺得累,便喚們近前侍奉。
桃霜打眼一瞧,姑娘這會兒像是被滋潤過的海棠,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令人臉紅心跳的風,再一掀開裳,臉不紅了,“姑爺怎麼……”
怎麼這樣荒唐!
桃霜簡直不敢細瞧姑娘上的這些痕跡。
姑娘的子本就貴,平時若是到哪里,沒個十天半月都好不了,眼下這一曖昧的紅痕,不知道又要多長時間才能消掉這痕跡。
杏雨和桃霜是打小跟著崔窈寧的丫鬟,見到崔窈寧這樣子不免心疼,又嘀咕,姑爺看著清清冷冷的一個人,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呢?
“姑爺也太放縱了。”
“姑娘,您可不能縱容姑爺繼續這麼放肆,還是您自己的子要,可不能顧著一時。”
聽著們兩人的話,崔窈寧沒忍住紅了臉,想說點什麼解釋一下,又覺得自己上這痕跡實在沒有說服力,便很是郁悶地閉上了。
下不來床,就由杏雨和桃霜打了水來清洗,洗完后換了新的,又換了床新的褥子。
一切收拾好的時候,裴宴書也從沐室回來了。
崔窈寧瞧著他這副清清冷冷的模樣就生氣,轉過蓋住被子背對他,連理也不想再理他。
裴宴書知道這會兒在置氣,也知道是自己剛剛索取的時候太過放肆,上了床后,低下聲音和道歉,“是我不好,不該那樣一再對你——”
“夠了!”
崔窈寧立刻轉過,紅著臉手捂住他的,恨恨地說他:“別在這里說一些胡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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