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地聽著這番話,很快臉頰紅一片。
哪…哪有人把意說得直白?
不是說他不通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哪有半分不通的樣子?
真是狡猾!
崔窈寧了發紅的耳尖,故作平靜地應下。
不笑時,很有世家貴的嫻靜,看著很唬人,付奐看得急死了,恨不得替郎君問一問。
這禮喜不喜歡?
如今還會不會跟郎君繼續置氣?
可郎君說完那兩句,便又沉默下來,過了片刻,說自己要回去小憩,九姑娘便也微微頷首,說自己也要小憩,蓮步輕移,回了榻上坐著。
好在,與之前不同的是,令人將這盆桃花擺到了人榻旁邊,似乎是為了方便隨時觀賞?
付奐在心里暗暗猜測。
在屋的時候,付奐不敢多言,出了屋子走遠了,他才低聲問裴宴書:“您怎麼不問問呢?”
“什麼。”
“您不問問九姑娘,怎麼知道喜不喜歡呢?”
雖然付奐覺得,這份心意很令人容。
可九姑娘那樣的人,花費再多心意也值得。
裴宴書回想了一下彎彎的眉眼,就知道自己不必詢問什麼,已經將回答擺在了臉上。
驕傲的很喜歡他這樣傾吐意。
不,或許也不是因為這樣傾吐意的原因,其實就是很歡喜別人為著迷瘋狂的覺。
篤定自己很喜歡。
這就夠了。
“不必。”
他低聲道:“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付奐滿臉問號:“?”
有嗎?
他怎麼記得小公爺沒開口問,難道他記錯了?
見裴宴書走遠,付奐撓著腦袋跟上。
*
晚間沐浴的時候,桃霜笑瞇瞇地問崔窈寧,“小公爺送了這樣別致的禮來討您歡心,姑娘的心里,有沒有對小公爺另眼相看呢?”
烏發雪的整個人浸泡在水里,聞言,臉頰有些熱意上涌,不知是的,還是熱的。
“當然沒有。”
眼睫了,像是在回答的話,又像是在告訴自己:“這難道不是他應該做的事嗎?”
“他喜歡我,不就應該討我歡心嗎?”
從小被寵到大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的,被貫徹的也是這個思想,只是心里也清楚,很多人都沒有這個耐心,更別提親力親為了。
那些人淺薄的一眼看到底。
裴宴書…
裴宴書也是個貪圖的登徒子。
可是——
崔窈寧趴在浴桶上,熱氣熏騰了明的臉。
可是裴宴書跟那些登徒子又不同。
他明明貪圖的,將從裴鈺邊擄來,卻又沒有對做壞事,還花費時間討歡心。
為什麼呢?
按照崔窈寧以前得知的道理,只有得不到的時候,人才會花費心思去討好,比如的父親。
從前青梅竹馬的時候,他對母親難道不好嗎?自然是好的,若非如此,母親也不會嫁給他。
可母親嫁給他之后,一切又變了心。
許是覺得已經娶到母親,又許是因為其他,父親很會愿意在母親上繼續花費心思。
這樣的況還有很多,父親娶的姨娘,聽說此前也費了不心思,可娶回來以后又像擺設一樣放在后院,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去見一次。
裴宴書明明已經得到了。
雖然說是搶來的,可他本不必費這個心思。
登徒子難道還會有什麼道德嗎?
若是真的有,也做不來這樣強搶的事。
總之在崔窈寧眼里,裴宴書是個很奇怪的人。
每當覺得自己對他有點了解的時候,他又變了個樣,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像那些人說的一樣,是個不通的怪。
他絕不是怪。
他是人,正正常常的人。
當然,也可以是登徒子。
桃霜沒有破姑娘的口是心非,話音一轉,“那姑娘覺得,小公爺跟裴鈺公子哪個更好?”
崔窈寧一怔。
說實話,已經很久沒有想過裴鈺,說冷也好,無也罷,自從得知裴鈺冒名頂替的事,就再也沒辦法回想起,裴鈺從前的模樣。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再也不可能信任。
崔窈寧回想從前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懷疑,懷疑相得一點一滴,懷疑是不是虛假意。
知道,即便被胞姐他們救出來,也沒辦法做到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法和裴鈺回到從前。
真論兩人誰更好的話。
雖然裴宴書有點討厭,可他確實比裴鈺強。
不過,崔窈寧知道桃霜問這句話就是為了打趣,才不想給樂子瞧,細白的指尖撥弄著熱水,輕輕彈了一臉,“好了,拿服過來。”
沒得到回答的桃霜也不惱,笑嘻嘻地應了。
姑娘已經將答案告訴了。
換做從前,姑娘早就開口說是裴鈺公子。
眼下沒有回答,不正代表了偏向小公爺嗎?
*
馬車抵達的時候正好年關將至。
原本其實不用這麼久,可他們一路走走停停,是多浪費了數個月的功夫,老皇帝也不是不急,只是被裴宴書一句子不好給堵住了話。
都說了子不好,他還能迫什麼嗎?
真要是迫,晉該去找他麻煩了。
到了,崔窈寧格外地想家。
可心里清楚,就算裴宴書對再怎麼縱容,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會應允,便悶悶地泄了氣。
一連幾日,心都不好。
杏雨和桃霜不是沒察覺到,見不想說話,又不敢,只能變著法地哄高興一點。
杏雨猜測,姑娘怕是想家了,卻不敢多說,同崔窈寧想的一樣,小公爺不可能答應。
晚間的時候,崔窈寧屏退了一眾人,獨自坐在窗前,明月清幽,映得一地冷白,裹著披風,遙遙著家的方向,心里惦念起了親人們。
想祖母、母親、兄長等等。
咬著瓣,不知道什麼時候,睫羽上已經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吸了吸鼻子,有些難過。
后忽然傳來一些靜,崔窈寧干眼睛,剛轉過,見是裴宴書,又連忙背過去,“你…你快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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