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瑯難得心虛訕笑兩下，沒敢作聲。

旁邊的秦易儒笑呵呵道：“嗯，是兩個好名字，一個晏大牛、一個晏二牛。”

楚若臉上表一僵，懷疑自己聽錯了。

云瑯勉強笑道：“當時不走得急嗎？隨口起的、隨口起的，你們別放在心上……啊我突然想起百曉閣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腳底抹油跑了，生怕這妹妹妹夫再跟他算賬。

楚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二哥幫了他們不，也坑了他們不，就說之前把娘劫走，差點沒讓父親發瘋當場暴走。

還有這大牛二牛……未免也太隨意了吧！

“大哥的朝字取旭日東升之意，他的瑯則是瑯嬛玉，至于渺字，茫茫也，既有天地浩渺又有微若塵埃，每個都是深思慮過的，偏偏他……”楚若暗暗咬牙，很想問問二哥是怎麼想的，就算不顧慮其他，這兩個孩子將來也是皇子啊！

難不皇室玉碟上也寫大牛、二牛？

好讓天下人嘲笑晏錚這個稱帝的武將，不通文墨嗎？

晏錚早就猜到此，心道云瑯可不就是故意的，但面上卻說：“阿，無妨，牛高馬大，二哥應該也是想讓孩子康健……”

這麼一說，更是讓楚若愧疚：“你啊，就是太通達理了。”

后面跟著的影子角直。

之前公子明明不是這麼說得。

他說云瑯敢針對他，那就以牙還牙，還想了好幾種收拾人的法子……

可惜影子也說不出口，只能眼看著自家主子得寸進尺，在夫人上討好。

一番耳鬢廝磨后，楚若才有些氣地推開他：“好了，孩子的大名，你想好了嗎？”

“大名？”

“嗯，大牛二牛只能當小名，大名還是得請你這個做父皇的來想。”

晏錚角微揚，拉著到里屋坐下，周嬤嬤玉各抱一個孩子跟在后面：“晏家這一代，排在‘文’字，你覺得晏文是如何？”

“哪個是？”

“知是明非的是。”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晏荀在世時說過，希我日后可以知是明非。”

楚若明白了，這是白月兄長的威力，便道：“好，那大的就晏文是，小的就晏文非如何？”

本以為帝王會滿口答應，可晏錚默然片刻，只道：“你們都先出去。”

玉周嬤嬤等人應是，抱著孩子出去。

屋只剩兩人。

“怎麼了？你是覺得‘文非’不好，想換一個？”楚若訥訥看著他，晏錚搖頭，覆上的手，“阿，你有沒有想過，小的跟你姓。”

“？？？”

小娘子噌地站起來，“你在說什麼胡話？”

晏錚按住的肩膀讓人坐下來：“沒說胡話，你們娘家的況我也知道了，楚家那邊還好，二房還有楚停楓等人可以繼承爵位，但云家，你瞧你二哥那樣子，會家嗎？”

楚若一愣。

腦子里浮起云瑯玩世不恭、醉臥人膝的場面，頓時連連搖頭：“二哥心不定，可別害了人家姑娘。”

晏錚頷首：“正是如此。云寧帝無后，晉王那一脈的云梓豪也得死，再加上你們家如今的況，若無子嗣承繼，那盛朝云氏就真的要絕后了。所以……”

“所以你想讓小的跟我們姓？”楚若只覺鼻尖酸楚，都沒考慮過的事這人都幫考慮到了，“可是晏錚，你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朝堂會怎麼想，天下會怎麼想？那些史言還不發了瘋一樣的進諫？”

晏錚曬笑：“我又不在乎，管他們做甚，阿，你只說愿不愿就行。”

楚若垂眸不語。

他如此待，更不能讓他難做！

別的事他這一朝帝王皆可做主，但子嗣姓氏涉及傳承，真要改了，不僅那些史言會死諫，天下悠悠眾口也堵不住的！

正要啟，羅姑姑進來道：“小主子，主子醒了，要見您和姑爺。”

只得起：“此事稍后再說，我們先過去。”

藥廬外，人還沒進去，就聽到攝政王的冷喝聲。

“云瑯，我知道你恨我，你不認我也無所謂，但在你娘面前，你就是裝，也得給我裝出父慈子孝來，聽見沒？”

楚若角一，跟晏錚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無奈。

天底下哪有這樣當父子的？

果不其然云瑯冷笑一聲：“怎麼，現在娘親醒了，知道著急了？老瘋子我告訴你，我哥和渺渺的事兒我還沒和你……”

話沒說完，就聽到里屋傳出王妃的聲音：“是瑯瑯來了嗎？”

云瑯只得把話咽下，狠狠瞪了眼生父進去。

攝政王視若無睹，看見兒婿也冷淡道：“你娘在里面等你，至于你——”他的目在晏錚上停了下，“跟我過來。”

楚若心頭一跳，要知道剛上山的時候，他差點要了晏錚的命！

可晏錚的手心道：“放心，岳丈大人不會為難我的。”

這句“岳丈大人”一出，攝政王頓時冷哼一聲，可接著皺起眉。

確實，他是無所謂，可不代表青兒也無所謂。

何況這還是兒領回來的第一個婿，真有個好歹，他不好代。

因此哼聲：“放心，我就問他幾句話。”

楚若這才松口氣，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屋里，云瑯正守在床邊陪母親說話。

他素來甜，也不知說了什麼哄得王妃合不攏，王妃抬眼瞧見進來，忙招手：“渺渺來啦？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楚若心頭一熱，快步走過去，把臉送到手心：“娘，兒不孝，這麼久才來梅山看您。”

“說什麼傻話，你爹和瑯瑯都同我說了，你流落在外吃了不苦，還好巧娘是個忠心的，又遇到了楚國公那樣的好人家，說來是我們做父母的對不住你……”

“娘！”楚若紅了眼眶。

在印象中，易容江氏的巧娘總是恭敬有余、親近不足。

而如今見到生母，那脈的親近油然而生，甚至彌足了分別多年的隔閡：“娘，渺渺好想您，好想！”

低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王妃等發泄一陣，才溫地替去淚：“好了，渺渺都是大姑娘了，可別哭花了妝容。”說著蹙起眉，“對了，聽你二哥說，你已經親了，夫君……姓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