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取得名字？

秦易儒幸災樂禍道：“瑯小子取得，說是賤名好養活，誰讓你們夫妻倆不提前想好的！瑯小子說男娃就阿牛，娃就妞妞，你就慶幸是兩個男娃吧！”

妞妞？

晏大妞、晏二妞？

晏錚腦門一排黑線，角狠狠搐兩下：“云瑯是不是沒念過學？他啟蒙先生沒被他氣死？”

秦易儒優哉游哉：“啟蒙先生啊，有兩個是細作被他給殺了，還有一個為救他死了，不過這小子兒時是有名的神，學問方面應該沒問題。”

學問沒問題，那就是針對他是吧！

晏錚冷笑一聲：“怪不得娶不到媳婦！”

秦易儒臉上笑容一僵，突然發現晏三說得沒錯啊！

這麼多年瑯小子邊不缺人，可一個讓他上心的都沒有……

這大公子已經沒了，二公子又是這麼個德。

云家不會要絕后了吧？

老神醫駭然搖頭趕把這念頭甩出去。

屋，晏錚走到箱盒旁。

只見里面兩個嬰孩呼吸均勻，眼睛雖還沒睜開，可比最先那副皺的模樣好看多了。

他轉頭問：“老神醫，他們……”

秦易儒拈拈白須道：“放心，有這不知從哪兒來的鬼盒子，倆個娃娃的命暫時無虞，只不過離了這玩意兒能不能活還不好說，所以再等個把月，等足月了抱出來，如果沒事兒那就是真沒事兒了。”

晏錚心頭一松拱手道：“有勞老神醫了。”

秦易儒連忙跳開：“可別謝，萬一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老頭子可還不回去！”

晏錚哭笑不得，又定定了會兒箱盒：“還好，像阿多些……”

秦易儒笑了笑：“民間常說‘兒子肖母金磚砌墻’，不過你都當皇帝了，娃娃們肯定也是大富大貴……”

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不，無論男，像都好。”

老爺子一愣，倒是沒想到這新帝這麼癡，不由調侃：“你小子別高興得太早，人生了孩子，重心都會轉移的，到時候天天守著娃，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帝王卻滿不在乎：“高興就好。”

秦易儒無言以對，見過癡的，沒見過這麼癡的！

翌日一早，云瑯帶了妹妹來藥廬。

離這里越近，四周的梅花開得愈盛，朵朵枝絢爛無比，宛如一場經年未醒的夢。

楚若微微蹙了下眉，云瑯解釋：“這是老瘋子布得梅花陣，離得越近越是兇險，你待會兒跟好了，一步也不能錯。”

提起神跟在他后面，七拐八繞終于進了藥廬。

攝政王果然不在，云瑯帶著直接來到最里面：“娘親，您看兒子給您帶誰來了？”

楚若一震，抬眼去，只見簾帳后坐著一個子。

青羅，姿容絕麗，歲月的風霜仿佛未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可臉上是麻木的，那雙眼睛空地直視前方，好似本沒有聽見云瑯的話。

云瑯眼眶一熱走上前，蹲在膝邊：“娘親，兒子不負所，接回了大哥，也找到了小妹……”說著朝招了下手，楚若趕忙走上去。

“娘親，您看，這就是小妹渺渺，您當初拼了命也要護著的兒，您還記得嗎？”

他說完，楚若略微抿便喚了一聲：“娘。”

雖然很早就跟母親失散，可緣天，真見到這一刻便自然而然喚了出來。

兄妹二人都期待地著。

可那張木然的臉依舊毫無反應。

云瑯臉上閃過失，或許是失太多回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沒關系，娘親，小妹如今上了梅山，可以日日都來陪您，說不定哪天您就能想起，然后整個人都清醒了。”

床榻上坐著的王妃突然起。

楚若被嚇了一跳：“娘？”

卻見并未有蘇醒跡象，而是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云瑯臉一變：“不好，老瘋子要回來了！”

楚若一驚，來不及問話便被他拽出了藥廬。

果然二人前腳剛走，后腳攝政王就回來了。

他似乎察覺有人來過，眼神沉，可看到桌邊坐著的王妃時，眉目又瞬間下來：“青兒，我回來了，還給你煮了你最的晨茶，嘗嘗？”

說完取杯倒茶，然后一口一口喂到邊。

王妃只是木訥地張，閉，不斷重復這個作。

仿佛無論男人給喂多水都能喝下去……

楚若看得骨悚然，拉著兄長走出幾里地，才聲問：“娘當真還活著嗎？”

云瑯子一僵：“算‘活’著吧……只不過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無知無覺，無無緒，七離，六魄皆喪，除了會吃喝呼吸，跟個木頭也沒區別了。”

楚若只覺一寒意竄上脊梁，想到當年自己也險些變這樣，不由問道：“蝶夢莊周當真沒有解法嗎？若是照著我當初那樣給娘老人家……”

“沒用。”云瑯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當初回來就試過了，無論是解神蠱，還是重新給娘種下不完全的蝶夢莊周，都沒有效用。老爺子說，是因為娘的蝶夢莊周已經種，所以再也救不回來，也就是渺渺你運氣好，僥幸撿條命。”

楚若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倘若讓變那樣，留在晏錚邊一輩子，倒真不如死了好！

回到木屋，老爺子已經走了。

影子不知在跟晏錚說什麼，見到二人回來，晏錚詢問：“如何？還順利嗎？”

云瑯心不在焉嗯了聲，楚若心頭也沉甸甸的：“見到娘了，可就和老爺子說得一樣，失去魂魄變一木偶……”

晏錚握住的手安：“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楚若只能點頭。

云瑯心煩悶轉要走，晏錚道：“等等！你之前說要當心西疆的人，是什麼意思？”

云瑯頓步：“你不知道？也對，你們晏家軍一直跟南蠻作戰，對西疆不怎麼了解，那這麼說吧，南蠻的孟姬公主總認得吧？”

晏錚眼皮一掀：“跟有關？”

云瑯哼了聲：“何止有關，那西疆圣教自當年一役后不是四分五裂嗎？分出來的最大一部分勢力，就是由大祭司巫咸執掌！這人就是孟姬的師父，而那一手出神化的傀儡，也是巫咸教給的！”

帝后二人一驚，楚若想到什麼忙問：“那藥人蠱……”

云瑯眼中掠過一抹贊賞：“還是渺渺腦子活，這麼快就想到這上面了，不錯，藥人蠱被娘親列為，按理本不會外傳，可還是落到云梓豪手里，所以我懷疑，也是巫咸泄出去的，云梓豪邊那位長老，就是羅姑姑的師兄，多半也是他派去的。”

“那他到底想做什麼，助云梓豪奪位嗎？可之前局勢那般膠著，也沒見他現啊！”楚若秀眉蹙，實在是被藥人蠱搞怕了。

只要一想起大哥當時的模樣，就恨不得把用這門邪的人統統殺！

晏錚摟住的肩膀，云瑯也沉下臉：“這一點我之前也想過，他的目標如果是皇位，早該出手了，拖到這會兒，我懷疑是……”

他和晏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得到了肯定：“藥人蠱。”

楚若不后退兩步，晏錚扶住安道：“阿，云梓豪說過，那藥人蠱至今只在大哥上一人功過，暫時沒有流傳出來。”

“可他們已經煉了上萬人，也就是說他們一直在尋找煉藥人的方法！”忽然想到什麼，雙眸直向影子，“這次西疆來的使團里邊，巫咸是不是也在其中？”

影子下意識點頭，楚若倒吸口涼氣：“原來如此！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藥人蠱關鍵一步總是失敗，所以他們才打著尋圣的旗號，想從這個云朝親上尋突破！

晏錚眼神一瞬冷極：“若真如此，那他們就是找死！”

云瑯卻道：“別小看巫咸，武功練到最高不過以一敵百，可蠱卻能以一敵萬，更別說他的控蠱遠在羅姑姑和孟姬之上。若真是沖著渺渺來的，就你皇宮里那些人，攔不住他。”

晏錚緩緩皺起眉，楚若忽然驚呼道：“壞了！二妹妹！”

孟揚的飛鴿傳書里說了，是二妹妹假扮自己當了皇后，若是巫咸沒看出來，豈不就要把擄回西疆了？

京城，坤寧宮。

楚若音坐在位上，盡量不讓自己怯。

不一會兒西疆使臣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大祭司非常年輕，劍眉星目，神俊朗，若不是穿著西疆特有的祭司服飾，只怕還會將他認哪位世家公子。

巫咸左手齊額行了一禮：“見過圣。”

楚若音著手道：“免禮，賜座。”

兩個小太監連忙搬來一把椅子，巫咸微微一笑：“多謝。”

那兩個太監齊齊一震，明明都是斷之人，可白凈面皮上爬滿紅意。

一人道：“他是在對我笑。”

另一人道：“是在對我笑！我！”

就這般不顧統地在殿上扭打起來，哪怕被沖進來的軍按在地上，也雙目充恨不得活吞了對方。

楚若音哪里見過這般場面，用力掐著掌心才勉強讓自己保持平靜。

后謝知舟咳嗽一聲，楚若音忙喝：“大膽！你竟敢在坤寧宮生事！”

巫咸不卑不道：“圣誤會了，是這二人心志不堅，本祭未曾手。”

楚若音沉下臉：“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送客！”

謝知舟暗贊一聲好，先禮后兵，這才有國母的氣度。

巫咸無奈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那兩個小太監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茫然看著對方。

“圣莫要見怪，西疆是抱著和談之心而來，不敢有半分得罪。”說著，巫咸命人呈上國書，楚若音裝模作樣掃了眼，丟給謝知舟。

后者一看失聲：“什麼？你們愿意讓出葫蘆谷，還將邊線后撤十步，這是認真的？”

沒打過仗，就主割讓領土，這還是第一次見。

巫咸依然云淡風輕：“國書所言句句屬實，圣，西疆教派已久，眼下又要起刀兵，所以本祭才不遠千里趕到京城，請您隨我們回去一趟，穩定局勢。”

楚若音這下真不知怎麼回答，扭頭去看謝知舟，后者居然在猶豫：“這……若只是回去一趟，就能換這麼多地……”

巫咸補充道：“貴國若仍覺不夠，我們還可將西疆王位奉上，畢竟這王位上的人歷來只能是圣夫婿，若給了你們皇帝，也不算違背規矩。”

謝知舟聽得分外心，楚若音想起長姐從前說過，不對等的易都有詐。

故而忍下來道：“大祭司言重了，本宮貴為國母，已非自由行走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大祭司請回吧。”

巫咸略為猶豫，還是施了一禮離開。

人走后，楚若音長吁口氣：“謝指揮使，若音表現得還可以嗎？”

謝知舟笑著豎起大拇指：“很好，幾可真！”

楚若音拍了拍口，總算放下心來，另一邊，巫咸出了宮門就有人迎上。

“如何，查清了嗎？”巫咸問。

那人低聲道：“回大人，問清楚了，當年圣流落到楚家，一直由楚國公府養人，都對得上，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當時楚國公也有一個年歲差不多的兒，敏，聽說他為了報答攝政王的恩，把兩個孩子互換了，但屬下以為其中疑點重重，什麼樣的人會犧牲自己的親生兒，所以如何還要詳查。”

巫咸目沉了沉：“無論是誰，務必要盡快找到圣！”

煉制藥人的關鍵很可能就在上，只有弄明白了，才能大肆培養，弄出一支無敵軍隊！

手下應是，又好奇：“可若真是宮里這位，不肯跟我們回去怎麼辦？”

巫咸眼中閃過一抹幽：“那就怨不得人了……”

翌日一早，坤寧宮。

楚若音梳洗完畢，打算去花園里走走。

結果剛出來就被人捂住，一把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