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的臉瞬間一僵。
這薛貴妃和清平郡主他還有法子,但太后?那不是為難他嗎?
楚若含笑抬目:“相爺好意,若心領了,不過玉膏既在若手中,那麼談什麼條件,也該由若來提,您以為呢?”
顧相眼睛一瞇。
他小看這丫頭了!
輕飄飄兩句話就把他的話堵死,甚至還能反客為主要了主導權!
楚淮山這個閨,難對付啊!
“那你想要什麼?”
“簡單,想請相爺幫兩個小忙。”
顧相失笑:“小忙?還兩個?楚家丫頭,你一個玉膏就想要本相出兩次手,是不是太貪心了?”
楚若垂眸道:“相爺您想,飛燕妹妹的臉何等重要,若只是無足輕重的一件小事,又怎能顯出飛燕妹妹的價值,還有您對的寵呢?”
顧相聽得一愣,笑罵道:“這樣說來,本相還得謝謝你讓本相幫你的忙了?”
楚若忙說不敢。
顧相搖搖頭:“罷了,你先說來聽聽吧。”
楚若道:“是,第一個小忙,是關于昌祿伯貪墨一事……”
起了個頭便看向老人,顧相皺起眉:“你是想讓本相向皇上奏請,徹查此案?”
“是。”
“那你可知牽涉其中的兵部員外郎,是本相的得意門生?”
楚若頷首:“知道,但若以為,門生畢竟不及孫重要。”
顧相眼底冷一懾,渾若未覺,依然坦地著他。
“好膽,本相允了,那第二個條件呢?”
楚若道:“第二個條件是關于安寧侯……此次貪墨一案,牽涉巨廣,若能查個水落石出,必是大功一件,若首功歸安寧侯,那可否朝為?”
“!!!”
顧相猛地睜大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朝祖規,殘疾之人不得仕!”
“知道,所以才想請相爺向皇上提議,以功求賞,破格任用。”
子緩緩說來,深思慮,顯然不是一日之功。
顧相震驚地看著,心下卻也清楚,這并非不可能。
一來是大功理應換大賞,二來因兵有損導致戰場大敗,是朝廷對不起晏家,皇上為了彌補他,也很有可能破例準他仕……
只這等算,能從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里說出,委實令人心驚。
顧相看了好一陣才道:“此事并非不可為……”
楚若眼睛一亮,卻聽他道:“不過你可知道,如此一來,他就會為眾矢之的,那些貪墨案牽連的員,都會視他如死敵!”
楚若想起那道清冷孤絕的影,角輕揚:“他不會在意。”
眾矢之的又如何。
他是一個能從海里爬出來的人,些許矛矢,無關痛。
顧相深吸口氣:“好,你為他所謀深遠,本相可以答應,不過除了玉膏,本相也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這老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一番后,咧笑道:“你這丫頭心思深、腦子活,本相甚是喜歡,本相子秉之還未婚配,所以……”
楚若嚇得一個激靈忙道:“相爺!若是和離之!”
“本相知道,你放心,本相也不是強人所難之輩,你與安寧侯和離,有太后在,你們就斷無復合可能,所以本相想你先見見秉之,接接,你若是愿意,那本相也會如曹家一樣八抬大轎,迎你過——”
聲音未落,一道清寒冷厲的聲音猛地打斷!
“不愿意!”
楚若一怔,接著就看見晏錚搖著椅闖進來。
他一把抓住手腕,直接將人拽到后:“顧相,晏某能不能朝那是晏某的機遇,你愿不愿意出手那是你的事,無關旁人,更無涉!”
男人雙眉擰,眼底似著狂戾之氣,得顧相都開不了口。
楚若卻思忖著問:“相爺,您只說是見見,若是不是不是也……”
“與不都不必見!”
晏錚狠狠打斷,攥著的手腕幾乎青筋暴起。
楚若“嘶”了一聲,他才僵地松開兩分力道:“弄疼你了?”
“沒……侯爺,其實……”
話沒說完就被晏錚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眼看這閻君周皆是戾氣,也只好道:“好吧,那就請相爺先行第一個條件,玉膏稍后我就讓人送到貴府。”
晏錚臉這才和緩。
顧相到底年長閱歷深,見此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笑著捋捋胡須:“君子不奪人所好,安寧侯放心,你為一事本相也會酌上奏……”
“那就多謝相爺了,告辭!”
晏錚說罷,直接拉著人離開。
蘭亭軒外。
孟揚正長脖子往里。
眼看公子拉著大姑娘出來,滿面不虞一個勁兒往前走,他馬上低頭,連楚若遞過來讓他打圓場的眼神也只當沒看見。
開玩笑呢,誰敢去盛怒中公子的霉頭!
楚若無奈,只能自己道:“侯爺、侯爺您等等!”
晏錚形一頓還真停了。
剛要松口氣,就聽這男人咬牙切齒、忍無可忍一般道:“你為何還我侯爺?”
“嗯?”
子眨眨眼,“不侯爺什麼?”
“我早說過,喚名字,或者晏三都行!”
“既然都可以,那侯爺又有什麼分別?”
話音剛落,晏錚的目就郁下來。
楚若忙喚:“三爺!”
他家中行三,又過親,喚一聲爺總是沒錯的。
晏錚臉這才好看了些。
楚若舒口氣,這閻君喜怒無常,當真是難伺候。
忽然腕上一沉,整個人被他拉到懷里,抬眸正好對上那雙幽如深潭的眼——
“阿,你當初說傾慕于我,莫不是哄騙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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