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膏很快送到顧家。
顧飛燕正躲在房間里發脾氣,聽到腳步聲就罵:“滾!別來煩我!”
左臉上一道狹長傷口,雖已結痂,可醫說傷得太深,就算治好也要留疤。
一個未出閣的兒家,就這樣毀了臉,日后還怎麼嫁人啊?
“飛燕,是娘親,你先把門打開……”
“不開!我的臉毀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顧夫人大驚,連忙讓下人把門撞開。
好在顧飛燕只是說氣話,看到母親,立刻撲進懷里放聲大哭:“娘,我不想活了,我的臉好不了了,嗚嗚……”
顧夫人趕安,隨后讓丫鬟把玉膏拿上來:“你看,這是什麼?”
顧飛燕淚眼婆娑地一看:“玉膏?!祖父和爹爹不是說,已經買不到了嗎?”
這玉膏只有百曉閣售賣,且只在初一十五,每人一份,絕不多銷。
醫說的臉好不了時,娘就想到了這藥膏,涂抹兩次,周圍的疤痕果然淡了不。
可那張院判說,要完全恢復至要整整一瓶!
這些天家里到奔走,找人托關系,也才湊了兩小盒,所以顧飛燕都絕了!
“你放心,這是你的好姐妹楚三姑娘給你送來的,為娘已經替你問過了,說是大姐姐給的,而且大姐姐那兒還有……”
“楚若?”顧飛燕一滯,面上有些遲疑,“可、可我之前得罪過,還有康河嫂嫂的事,會不會……”
“放心吧,大不了多出些銀子,實在不行還有你祖父在呢,總不會不賣當朝丞相的面子吧?”
結果一語讖。
顧府書房里。
向來沉穩的顧相擰眉頭:“什麼?你再說一遍?”
顧夫人垂著頭:“公爹,兒媳派人去找那楚大姑娘求藥,銀子也不要,禮也不肯收,只說、只說要見您一面……”
旁邊的顧老夫人勸道:“見就見吧,飛燕那張臉,可實在拖不得了。”
顧相斥道:“你懂什麼,千方百計地要見本相,擺明是有所圖謀!”
“可一個閨閣子,又能圖什麼呢?”
“婦人之見!”顧相想起大殿上那個敢對上太后的子,面一沉,“我只怕圖的和晏家有關……不行,此我不能見!”
顧夫人急道:“公爹,那飛燕——”
“不是已經送了一小盒玉膏嗎?先讓飛燕用著吧,萬一就好了呢?”
顧相一錘定音。
消息傳回菩提院里,楚若悠閑地抿了口新茶:“不錯。”
“還不錯呢!姑娘,您白白損失了一盒玉膏,那可是一百金啊!”玉痛心疾首,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楚若卻笑:“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放心吧,顧相遲早會來的。”
記得夢里,顧相對這個孫可謂寵之極,嫁給兵部仆嚴修安之后,因婆媳不和,失手弄瞎了婆母一只眼睛,在大夏這是要被問罪義絕的,顧相卻不顧非議,直接將嚴修安提到兵部侍郎的位置,這才平息嚴母怒火。
但也正因如此,后來嚴修安這個孫婿出事,才讓顧相這個一朝宰輔被迫辭。
這時周嬤嬤進來道:“姑娘,南平伯府上門提親來了。”
南平伯府謝家,提的應該是謝知舟和表姐的親事。
楚若想到晏姝先前的威脅,問:“謝家來的什麼人?”
“是謝家老夫人,帶著京里有名的宿娘子,還有活雁一對、金銀首飾等等,姑娘放心,瞧著不像來鬧事的。”
楚若心中定了定:“走吧,咱們也到廳外去瞧一瞧。”
正廳外面,出乎意料地上楚若蘭。
只見單著只腳,趴在柱子上往里張,楚若問:“你腳好了?”
楚若蘭頭也不回:“沒有啊。”
“那你還到這兒來?”
“看熱鬧嘛,誰不——啊!是你啊!”楚若蘭看見嚇一跳,耗子見了貓似的扭頭就想跑,可正好上謝家下人抬東西進來,只能乖乖回來哭喪著臉道,“大、大姐姐……”
楚若搖搖頭,走到門邊。
正廳中,姑母和那謝老夫人聊得正歡,小江氏也作陪,眼看這一樁親事就要定下。
“如果南平伯府沒有異議,那問吉一事就定在后日,我會將翎兒的生辰八字準備好……”
話音未落,那謝老夫人忽道:“楚娘子是不是誤會了?老可沒說要和令千金結親。”
楚靜一愣,小江氏忙道:“謝老夫人,方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楚國公府和你們南平伯府玉好事……”
“是啊,所以老來求的,是你們楚國公府的三姑娘,楚若蘭。”
這話一出,小江氏呆住,楚靜的臉瞬間一白。
楚若蘭指著自己鼻子道:“我?”
楚若蹙眉,果然,這謝老夫人還是來挑事兒的!
只聽又道:“楚娘子,可能老剛剛說得不太清楚,這國公府里的幾位姑娘,任是下嫁哪一位都是我們高攀,不過令千金嘛,雖說姓薛,可已經離開薛家,不是承恩侯嫡了,所以和我們知舟不算般配。”
不算般配。
這幾個字幾乎在狠狠楚靜的臉。
在告訴,是你義絕,連累了你家姑娘!
楚靜子一晃跌回椅,小江氏連忙扶住。
楚若咬牙便要進去,哪知邊的楚若蘭一瘸一拐先跳進去:“你說什麼鬼話呢?那是我表姐!只有你們配不上的,哪有配不上你們的?”
謝老夫人一呆:“這位是……”
楚若蘭翻了個白眼,兒不搭理:“娘,先說好啊,我可不嫁,一個伯府,連給爹爹提鞋都不配,還有臉到我們家挑三揀四來了,我呸!”
楚若一樂,這刁蠻也還是有刁蠻的好。
小江氏也緩過神來,淡淡道:“謝老夫人,您怕是誤會了,今日本就是為我那外甥來議親的,您若是沒有這個打算,那就走好不送。”
謝老夫人一愣,瑤芝的消息不對啊,不是說這小江氏也看上知舟了嗎?
但反應也快,立刻道:“楚夫人,話可不是這樣說得,我們知舟如今高中探花,前程似錦,又剛在淮水縣的案子上立了大功,那加晉爵指日可待,您不能看著眼下啊!”
這殷勤的臉,和方才那輕描淡寫的態度,形鮮明對比。
楚靜只覺口一陣刺痛,接著就聽見另一個霹靂般的聲音傳來:“夫人、夫人不好了!那承恩侯母子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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