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皇帝親臨晏府探老太君。
撞見本該躺在榻上的老人拿起剪子,一刀進晏錚左肩。
鮮頓時淌了一地。
老太君還瘋狂嘶喊著要報仇、殺了災星云云,嚇得皇帝當時就趕回宮,還連夜召集重臣議事。
“皇上說這次是朝廷有負晏家,所以除了風大葬,還準備賜下一個侯爵位,食祿。”
楚淮山說完,小江氏眼中流一艷羨。
王、公、侯、伯。
這侯爵雖是三等,但那晏三郎才多歲,這麼年輕的侯爺,大夏恐怕還是頭一個。
楚若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那晏老太君都有力氣人了,是不是說命保住了?
楚淮山像看穿的心思般:“放心,千年野山參確有奇效,只不過老太君的打擊太大,有損神智,所以皇上又提一事——”
“將兩家婚事提前,一為老太君沖喜,二來晏家也缺一個主母。”
晏夫人戰死、晏老太君瘋癲,僅剩的兩位夫人一個哭昏在靈堂,一個被娘家帶回。
確實缺那麼一位能理事的主人。
楚若著父親正要說什麼,楚淮山突然抓住的臂膀。
“兒,為父知你一向懂事,但這次你不必顧慮其他,為父只問你一件事,你是否心意不改,仍要嫁給晏三?”
父親目灼灼。
盼著一個不字從里吐出來。
楚若卻堅定道:“爹爹,兒要嫁!”
楚淮山滿臉失地松開手。
皇帝邊的老太監尹順進來,笑道:“恭喜國公爺,良緣喜締、佳偶天,皇上說這些東西就當是給楚大姑娘的賀禮了。”
說罷依次抬金鑲青金方勝垂掛、赤金鑲寶扣等件,俱是價值不菲。
楚淮山沉著臉不作聲。
楚若趕忙行禮:“多謝皇上,臣日后定謹記皇上教誨,輔佐夫君,料理后宅,不敢有毫懈怠。”
尹順滿意點頭。
這小姑娘倒是上道,要知道皇上雖然看重楚國公,但一個老是違逆他的臣子,他可沒那麼多耐心。
“既然國公爺這邊沒什麼問題,那老奴就去晏家宣旨了,皇上說這喜事宜早不宜遲,索就定在明日,到時由禮部會同司天監持,你們兩家也省心了。”
明日?!
這也太倉促了!
楚淮山眉頭一擰要開口,被楚若攔下:“多謝皇上,多謝尹公公。”
又出兩個紅封塞過去,“就當請公公吃個喜茶,還請笑納。”
尹順是皇帝邊的老人,平日多大臣送禮,都被他給退回去。
可今天破例收下:“好啊,那咱家也沾沾楚大姑娘的喜氣!”
人走后,楚淮山怒極拍桌:“簡直欺人太甚!”
堂堂國公之,倉促沖喜,換在哪家貴上都是莫大折辱!
楚若怕他一氣之下說出不該說的,忙笑:“爹爹生氣做什麼,兒心愿得償,該高興才是。”
“你!”楚淮山看著痛心疾首,“傻丫頭,為一時所迷,日后是要吃大苦的!”
楚若陪笑臉不說話。
老父親只覺無力得很,擺手道:“罷了罷了,趁著還有些時間,趕準備去吧,夫人你也去幫忙,別到時真出什麼岔子。”
國公府立刻忙碌起來。
傍晚,禮部送來吉服,楚若試穿之后極為合。
玉看得直掉眼淚:“想不到姑娘穿上喜服這麼,只可惜、可惜……”
說了兩句便泣不聲,楚若拉著在邊坐下:“好了別哭了,我有件事,要問問你的意思。”
小丫鬟立刻抹干凈眼淚:“姑娘放心,您有什麼盡管代,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替您辦!”
楚若失笑,點了下額頭:“說什麼傻話,我只是想問你,劉叔的兒子劉閔,你也見過的,現在在父親書房里伺候。他人長得高大,子也憨厚,你若覺得不錯,我就做主把你指給他,等親之后,你們倆就去莊子上,有劉叔這個莊頭照應,我再給你們添二百兩銀子,日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玉一聽立時急了:“姑娘,您這是要趕奴婢走啊!”
楚若抿不語。
嫁去晏家本就是龍潭虎,何必帶著邊人一起犯險。
玉跪下磕頭:“奴婢不想離開姑娘,請姑娘開恩,讓奴婢跟您一起嫁過去,奴婢絕無半點非分之想,只愿伺候好姑娘!”
砰砰幾下,腦門頃刻紅腫。
楚若趕拉起:“好了好了,不嫁就不嫁,別磕傷自己。”
這些年防著小江氏在院里安人,邊除了玉,就只有派到莊子上的劉叔和回鄉奔喪的周嬤嬤是自己人。
確實也沒什麼人手。
“也罷,日后到了晏家,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可得罪人,知道嗎?”
玉破涕為笑:“奴婢明白。”
這一夜楚若才瞇了兩個時辰,就被喜娘們弄起來倒飭。
像個木偶似的浣洗、上妝、綰發,直到鏡子里出現一個冠霞帔、明艷不可方的自己,才有些恍惚。
竟是要嫁人了嗎?
夢中那場親事發生在兵荒馬中。
好像連平靖侯世子的臉都沒看清,就被連聲催促著逃了出來。
這次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卻有種不真實的覺。
“姑娘,二姑娘過來了,說是給您送添妝。”
楚若音抱著一個紅木匣子進來,屈膝福,禮節完:“大姐姐,這是京城八寶軒新打造的一套首飾,喚做‘芙蓉面’,請姐姐收下。”
楚若打開一看,純金打造,又不知花了多月錢。
“你這是何必,讓你母親知道,又該罵你了。”
楚若音不以為意:“這些本來就該是姐姐的,母親這些年克扣你的銀錢,遠不止這一套首飾,若音只是在替母還債罷了。”
楚若沒好再說什麼。
事實上這些年,不和小江氏計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二妹妹。
楚若音和的母親妹妹完全不一樣,看上去弱弱的,實則中帶剛堅毅得很。
“你也別顧我了,你母親讓你進宮的事……”
話未說完,外面一陣炮竹聲響。
接著外院門房高喊:“大姑娘,花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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