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

隨著唐叔微著氣，優雅欠，做出恭請的姿態，季澤川吞咽了口口水，雙不自覺往后退。

瘋了嗎？

這里面怎麼可能有房間！

季澤川心中暗罵，立刻轉，抬腳就想走。

后面上來的羅德手按在了他肩上。

“你剛不是說困了想睡覺，怎麼房間就在前面，反而不走了？”

季澤川揮起胳膊，用力甩掉羅德的手。

他咬牙，氣急敗壞。

“這鬼地方是人能住的？老子不住了！滾開！”

羅德轉著被甩開的手腕，站在樓梯口正中間，低低地開口。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這可是季總親自為您挑選的，您不住，豈不是辜負了季總的一片心意，季總該生氣了。”

恐嚇！

這是赤果果的恐嚇！

季澤川表難看，心中名為憤怒的種子再次萌芽。

“我不是都認錯，答應娶蘇惜月了！還不夠嗎？究竟還要怎樣？我可是小叔的親侄兒啊！”

唐叔聞言嘆息了聲，站出來，不不慢說道。

“澤川爺，這您就誤會先生了。

“正是因為先生念著與您的親緣關系，才在挑選房間時，特意了解了下您的喜好，為您心地備下了這套房間。

“先生對您，可謂是之深切。”

空氣里，淡淡的陳年霉味，混雜著渾濁灰塵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季澤川敏地打了個噴嚏。

他捂住鼻子，忍不住皺起眉。

“你說這是小叔據我的喜好特意選的？”

唐叔點頭頷首。

“是的，您不妨先過去看看。”

羅德適時補充。

“是啊！你可是季總侄子，季總還能害你不！”

他是季晟親侄子。

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

季晟當然不可能傷害他。

可是......

這里面看起來好黑、好暗、好破、好舊、好惡心......

這真的是季晟了解完他的喜好后準備的？

季澤川攥著手中銹跡斑斑的鑰匙，心充滿了糾結。

羅德雙手按在他背上，推著他往前走。

“安啦！別磨磨唧唧了！你待會看到季總準備的房間，就知道季總對你有多良苦用心了！”

季澤川被推著往里走。

他嘟囔著，上嫌棄地說道。

“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

越往里走，越是昏暗。

里面，腐朽的霉味越來越濃。

羅德和唐叔皆默契地戴上了口罩。

季澤川一面揮舞著面前幾乎要凝實質的氣味，一面捂著下半張臉狂打噴嚏。

噴嚏聲，腳步聲，在空曠的閣樓里幽幽回。

仿佛千軍萬馬，如影隨形。

季澤川心跳都不免加快起來。

“還沒到嗎？怎麼這麼遠？究竟還有多久啊！”

唐叔刻意地低了聲音。

“快了，澤川爺，您看，前面那盞燈就是。”

季澤川抬頭去。

前方，一點幽幽亮飄在空中，一閃一爍，莫名地有種令人恐慌的詭異。

季澤川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這......”

羅德又一次出手，放到季澤川背上。

一瞬間，季澤川便如同驚弓之鳥，大著往前跑去。

“啊！啊啊......”

后面的羅德和唐叔對視一眼，無奈聳肩。

“我只是想催一下，誰知道他反應這麼大......”

“還是年輕人力好啊！”

兩人嘆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追上季澤川時，季澤川已緩過了勁，正站在鐵制的門前，借著頭頂閃爍的燈，艱難地拿手中鑰匙對著鎖孔。

“咔嚓。”

門鎖打開。

季澤川推開門，往里去。

閃爍的小燈下，里面不甚清晰。

似乎有張床？

季澤川手去燈開關，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結果，下一秒，后一只腳踹過來。

他一個趔趄，摔倒進鐵門里。

撐住胳膊，按在地上，糲的沙石過皮，帶起灼熱的痛。

季澤川憤怒痛呼。

“嘶......你們干什麼？想死是不是？真以為我脾氣好，好欺負？信不信我告訴小叔......”

回應季澤川的，是后拉門落鎖的聲音。

季澤川也顧不得疼了。

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鐵門的隔音不好，他走到門邊，外面倆人的對話聲便瞬間清晰地傳了進來。

“怎麼直接鎖上了？鑰匙呢？鑰匙好像還在澤川爺手上吧？鑰匙也被鎖里面了，那還怎麼開門啊？”

“沒事，到時候拿錘子敲開就行。”

“......哎，也只能這樣了。”

“好困......我們回去睡覺吧。”

季澤川握著銹跡斑斑的鑰匙，瘋狂錘擊鐵門。

“喂喂喂！你們干嘛！開門！快給我開門！

“開門啊！

“這是囚，這是犯法的啊！

“你們快開門！

“我不是都已經答應娶蘇惜月了嗎？我是真心的......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吧！我絕不搗......”

鐵門砰砰的轟擊聲，格外響亮。

掩蓋住了季澤川聲音里出來的恐懼。

羅德倆人回頭。

“澤川爺，怎麼了？您不是喜歡這樣嗎？”

季澤川雙手按在鐵門上，咆哮開口。

聲音大到生怕他們聽不見。

“我有病啊！我喜歡這種又黑又暗、又破又舊、又小又難聞的地方？開門啊！趕放我出去！”

唐叔站在鐵門前，優雅地挲著下。

“可是......

“蘇家，蘇惜月小姐當時面臨這件事的時候，爺您不是這麼說的呀。

“爺您不是說，葉小姐弱。

“哪像蘇小姐那般好。

“只是讓個房間而已，助人為樂，又積攢功德，您做夢都想遇見這種好事呢。

“您不記得了嗎？

“您還說，‘睡覺的地方，有張床就足夠了’。

“澤川爺，先生也知道您大公無私、舍己為人、急公好義、救苦救難的偉大神......

“先生為此，專門費心全您。

“為您準備了這個足以實現夢想的房間。

“澤川爺，您不是應該很開心才是嗎？

“怎麼是現在這種反應？

“難道您其實并不真正的喜歡？

“您只是隨意地找個借口，然后高高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以此來傲慢地指責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