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

心電監護儀的熒映在傅方舟疲憊的臉上，他著病床上形銷骨立的蕭宸夜，聲音沙啞：“這是我這個月第五次把你從死神手里搶回來了。”

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手機屏幕，上面是姜璃剛發來的照片——年夜飯的熱氣氤氳中，旁空著的座位格外刺眼。

“你倒是...”傅方舟突然哽住，指尖懸在回復鍵上方遲遲未落。病床上的人臉灰敗，只有微微起伏的膛證明生命還在頑強延續。呼吸面罩上的白霧時濃時淡，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窗外突然炸開一簇煙花，彩過百葉窗在蕭宸夜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傅方舟想起手那天從他握的掌心里取出的婚戒——那枚戒指現在正鎖在病房的保險柜里，圈刻著"璃"字的紋路已經有些模糊。

“你媳婦又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傅方舟俯調整輸速度，聲音得極低，“我編的謊話快不夠用了。”他劃開下一條信息，是姜璃站在個展海報前的自拍，笑容勉強得讓人心疼。

監護儀突然發出預警的滴聲。傅方舟猛地起，卻見蕭宸夜的手指幾不可察地了一下。他屏住呼吸湊近，那只蒼白的手又歸于沉寂，只有輸管里的藥一滴、一滴，像倒計時的沙。

傅方舟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方才那細微的，或許只是他的幻覺。

電話鈴聲突然炸響，在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傅醫生，”前臺的護士聲音急促，“溫小姐說見不到您就不走...”背景音里約能聽見溫欣然據理力爭的聲音。

傅方舟的目落在蕭宸夜蒼白的臉上，忽然想起一個月前那個深夜——病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在呼吸面罩下艱難地開口代他的事，那時的蕭宸夜，連說完整句話都要停下來息三次。

“還真被你小子說準了……”他苦笑著站起，指尖輕輕拂過蕭宸夜冰涼的手背。窗外，新年的第一場雪正無聲飄落，將玻璃窗蒙上一層薄霧。

傅方舟最后看了一眼監護儀上起伏的曲線，轉時白大褂帶起一陣微風。病床上，無人注意的角落，蕭宸夜的小指又輕輕了一下，像是要抓住某個正在遠去的影。

走廊的燈在溫欣然后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聽見悉的腳步聲，猛地轉——傅方舟站在一米開外，下上泛青的胡茬和眼下的烏青讓他看起來憔悴不堪。

“方舟...”聲音發，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大腰帶，“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能讓你...”

傅方舟沉默地牽起的手。溫欣然到他掌心的薄繭和微微的抖，那是連續手留下的痕跡。他們停在2206病房前，玻璃窗后的景象讓的呼吸驟然停滯。

“蕭宸夜？！”溫欣然雙手猛地按在冰涼的玻璃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病床上那個滿管子的男人，與記憶中意氣風發的蕭氏總裁判若兩人。呼吸面罩下的臉龐消瘦得近乎陌生，只有那道英的眉骨還能辨認。

傅方舟的手輕輕搭上的肩膀：“車禍，他的車子掉落懸崖炸時，被氣浪掀出車外二十多米。”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溫欣然心上，“已經昏迷一個多月了。”

溫欣然的手指在玻璃窗上留下幾道模糊的痕跡。傅方舟的敘述像一把鈍刀，將那個夜晚的真相一點點剖開——懸崖邊刺目的車燈、震耳聾的炸聲、被消防員從燃燒的殘骸中拖出的人......

“他居然能活下來...”溫欣然的聲音飄忽得像一縷煙。

突然想起姜璃每天強歡笑的模樣，想起那條被反復挲的駝圍巾。“小璃...”溫欣然的聲音哽在嚨里，化為玻璃上的一團白霧。

監護儀突然發出規律的"滴滴"聲，病床上的人手指微不可察地了，仿佛在夢中聽見了某個刻骨銘心的名字。

傅方舟的指腹過手背上的淚痕：“然然，我們需要你幫忙。”他的聲音得極低，卻字字千鈞。

當“假死計劃”四個字落耳中時，溫欣然猛地站起，長椅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你們瘋了嗎？”的耳語帶著音，“小璃會崩潰的！”

傅方舟一把將拉回座位。晨過走廊盡頭的窗戶，在他眉骨投下深重的影：“蕭炎的罪證已經收集了八，只差最后致命一擊。”他翻開手機相冊，顯示出一張目驚心的照片——蕭宸夜手時取出的彈片，“這不是意外，是謀殺。”

溫欣然盯著照片，突然想起姜璃挲婚戒時空的眼神。監護儀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提示音，玻璃那側，蕭宸夜的手指又了一下，仿佛在冥冥中參與這場關乎生死的謀。

“好。”終于點頭，淚水砸在兩人握的手上，“但必須保證小璃的安全。”

傅方舟鄭重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個封袋——里面是蕭宸夜昏迷前死死攥著的手機，屏幕上還留著未發送給姜璃的短信：【等我回家】。現在，這條信息將永遠停留在草稿箱。

朝完全升起時，一個足以顛覆蕭氏集團的計劃在病房外型。而病床上的人依舊沉睡，毫不知自己即將為一場心設計的“死亡”主角。

“你現在給姜璃打個電話，看在哪里，”傅方舟眼神銳利地看著窗外，“我想某人肯定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消息告知姜璃，你可以第一時間陪在邊。”

溫欣然點點頭，拿出手機撥通姜璃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小璃，你現在在哪里？”溫欣然低聲問道。

“什麼！你在京都醫院！”對面的回應讓溫欣然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掛斷電話后，溫欣然一臉焦急地看向傅方舟，“小璃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然然，你別急，我陪你下去看看。”傅方舟安道。

隨即兩人匆忙向一樓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