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水晶吊燈將暖黃的暈灑在圓桌上。許慕云和許一左一右將姜璃夾在中間，兩雙筷子像比賽似的不斷往碗里添菜，轉眼間青花瓷盤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小璃啊，這紅燒用的是你媽媽最喜歡的做法...”許慕云又夾了一塊油亮的，筷子尖微微發，“你嘗嘗看...”

許立刻夾了一塊沸騰魚片：“乖囡，這魚得很...”老人突然哽咽，“你跟你媽媽呀一樣，就吃這一口...”

姜璃著面前搖搖墜的“食山”，鼻尖微微發紅：“夠了...真的夠了...”聲音得像融化的棉花糖。

餐桌對面，許漾晃著紅酒杯，沖蕭宸夜挑眉：“看見沒？你這正牌老公連遞紙巾的資格都沒有了。”

蕭宸夜不不慢地剝著蝦，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挑出蝦線。他將晶瑩的蝦仁放進姜璃手邊的小碟，指尖不經意過的手腕：“我知道現在很幸福就行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漾著溫的，“反正民政局蓋的章又不會過期。”

許漾一口紅酒差點噴出來。他盯著蕭宸夜從容的側臉，突然覺得手里的82年拉菲都不香了——這男人哪是百毒不侵，分明是把狗糧釀了絕世武功，還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

夜漸深，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許老太太坐在絨沙發上，蒼老的手指輕輕過姜璃蹙的眉間。

“傻丫頭，”老人拿出手機，點開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扎著馬尾辮的正趴在年背上笑得燦爛，“你舅舅小時候啊，連慕月掉頭發都要心疼半天。”輕著照片上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如今他最疼的外甥嫁了人，總要讓他把把關...”

姜璃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擺，珍珠紐扣在燈下泛著潤的澤：“外婆，宸夜他…待我極好，”聲音漸漸低下去，耳尖泛起薄紅，“哪怕…”

許輕嘆一口氣，著窗外某個虛無的點，恍惚又看見七年前那個雨夜——薔薇叢里奄奄一息的年輕男人，即使滿污，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仍亮得駭人。如今這雙眼睛著小璃時，卻溫得像融化的雪水。

“孽緣啊...”老人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抖的手上外孫的臉，這張與兒八分相似的面容，此刻盈滿從未見過的彩。

書房方向傳來瓷輕的聲響，許深吸一口氣，將姜璃的手包進自己布滿皺紋的掌心：“只要他對你好...”話未說完，一滴滾燙的淚砸在祖孫握的手上，“許家拼盡所有，也會護住月月留下的這縷脈。”

書房，沉香木的淡雅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流淌。許慕云背對著蕭宸夜站在落地窗前，指間夾著的雪茄明明滅滅，在玻璃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剪影。

“該查的我都查清楚了。”許慕云突然轉，雪茄的煙灰簌簌落下，在波斯地毯上燙出幾個微小的黑，“小璃是我妹妹唯一的脈，既然選擇了你，我只有一句話...”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如刀，聲音卻輕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若是你哪天敢負，我許家傾盡所有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蕭宸夜拔的姿在燈下紋不，唯有垂在側的手指微微蜷曲暴出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阿璃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他抬起眼，眸中翻涌著十五年沉淀的執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分量。”

許慕云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下，上好的青花瓷與紅木桌面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好了！漂亮話誰都會說，”他踱步到蕭宸夜面前，兩人高相仿，氣勢卻截然不同，“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是！”蕭宸夜紋不地站在書桌前，西裝下的卻已經繃。

“我知道你們的婚禮定在八月十五”許慕云突然摘下眼鏡拭，這個作讓他看起來罕見地顯出一疲憊，“到時，我會當眾宣布小璃許家千金的份。”他轉向雨幕中的城市燈火，聲音沙啞，“許家暗衛會24小時跟著，希你永遠別給我用他們的機會。”

蕭宸夜的角勾起一抹近乎偏執的弧度，腦海中浮現出姜璃笑靨如花的模樣：“您會看到，在我邊的笑，比任何時候都多。”

許慕云銳利的目在他臉上逡巡片刻，終于微微頷首：“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車窗外霓虹閃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明的溪流。姜璃攥著安全帶的手指微微發白，目不時瞥向駕駛座上的蕭宸夜。

"舅舅...沒有為難你吧？"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糖，糯里藏著化不開的擔憂。

蕭宸夜單手轉方向盤，另一只手覆上微涼的手背。車載香氛飄著雪松的氣息，卻蓋不住上淡淡的梔子花香。“他我好好對你，”拇指在手背的骨節輕輕挲，“說要是讓你委屈，就了我的皮。”

“噗——”姜璃忍不住笑出聲，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揚起下，故作驕傲地說：“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現在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蕭宸夜低低地笑了，那笑聲像是大提琴的弦音，在閉的車廂里輕輕震。"好～"他拖長了尾音，目卻過姜璃明亮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時。

記憶如水般涌來。十二歲的蕭宸夜蜷在雜草叢中，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他永遠記得那個畫面——小孩的一次回眸，便看見了草叢里傷痕累累的小男孩。蕭宸夜永遠記得那一刻——夕的余暉過后，給蓬松的短發鍍上一層金邊，像是突然降臨的天使。

“喂，你在發什麼呆？”姜璃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歪著頭，眼睛里盛滿了星，“該不會是被舅舅嚇到了吧？”

蕭宸夜回過神來，輕輕搖頭。他手將姜璃散落的發別到耳后，指尖不經意過的耳垂。“只是在想，”他聲音低沉，“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姜璃的臉突然紅了，像極了那年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