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姜璃剛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就瞥見魏英杰辦公室敞開的門，“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年紀大了，睡不著嘍！”魏英杰正往一個新茶盞里斟茶，茶香氤氳，“小璃來得正好，剛泡的六安瓜片！”

姜璃走進辦公室，在老師對面落座。晨過窗戶灑在茶桌上，映得青瓷茶盞泛著溫潤的澤。

“老師，文局的合作雖然重要，但您也不用天天這麼早來啊。”姜璃擔憂地看著老師，“您這樣怎麼得了？”

“要不是那個蕭盼兒。。。”魏英杰突然停住話頭，輕輕搖頭，花白的鬢角在晨中格外顯眼。

“老師？姜璃疑地偏頭，一縷發垂落肩頭。

“昨天的事，小嚴都告訴我了。”魏英杰重重放下茶壺，紫砂與木桌相發出悶響，“真是不像話！”

“老師，這些小事您別放在心上。”姜璃連忙寬道。

“什麼小事！”魏英杰突然提高音量，茶盞里的水面微微震，“欺負我徒弟，就是不行！”

姜璃鼻尖一酸，眼前泛起薄霧。老師花白的鬢角在晨中格外顯眼，那副為打抱不平的模樣，讓想起小時候被欺負時，時爺爺也是這樣拍案而起。

“老師，您放心吧，”姜璃輕聲說道：“蕭盼兒還欺負不到我。”

魏英杰想到昨天他趕到的時候，只看到蕭宸夜在，蕭盼兒已經不知所蹤，想來有他在，姜璃也吃不了虧。

“這次的瓷展品大大小小統共三十多件，工作量確實有些大，”魏英杰神稍霽，從屜里取出一份清單“小璃，我還了一個人過來幫你。”

“是云師兄嗎？”姜璃眼睛一亮。

“哈哈哈”魏英杰開懷大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小丫頭果然聰慧，一下子就猜到了。”

“太好了，”姜璃不自覺地坐直子“有云師兄幫忙，肯定事半功倍！”

“老師，”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你看，這人真不經念！”魏英杰笑著轉頭，“凡啊，快來！”

云凡逆而立，修長的影投下一道斜斜的影子。他角含笑，金眼鏡后的眸子溫和清亮：“小璃，好久不見。”

“老師，昨晚我已經看了您發給我的材料，”云凡在姜璃旁邊坐下，取出電腦，把自己規整的檔案打開“我大概統計了一下，鏤雕瓷總共十件，這是小璃擅長的領域，可以由來負責。”

“嗯，好！”魏英杰滿意地點頭“你安排的很妥當，”他轉從后的紅木柜中取出一把老式銅鑰匙“小璃啊，這是后面那個爐房的鑰匙，這次工作量大，你們后面就在那里面，那邊設備齊全。”

“好的，老師，”姜璃接過鑰匙，指尖到冰涼的金屬“那我和師兄過去了。”

“去吧，去吧！”魏英杰擺擺手，又叮囑道“那套青花手杯要特別注意釉層的理。“

云凡微微頷首："老師放心，我們會注意。"

“對了，老師！”姜璃走到門口，突然回頭“我想把小嚴帶上，我看踏實肯學，這次的作品涉及的比較全面，我想讓跟著一起學。”

“你做主就好了。”魏英杰笑著說道。

“謝謝老師！”姜璃點點頭，便和云凡出去了。

走廊里，姜璃和云凡并肩而行。過廊窗，在地上投下兩道修長的影子。

"嗒、嗒、嗒——"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突兀地打破了走廊的寧靜。蕭盼兒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從轉角轉出，艷紅的擺像團火似的在晨中灼人眼目。

“姜璃，你邊還真是不缺男人，”故意提高聲調，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輕掩紅，“昨天才被宸夜哥哥撞見和野男人私會，今天又換了個小白臉？還真是...忙得很呢。”

姜璃腳步一頓，手中的資料夾"啪"地合上，“蕭盼兒，請注意你的言辭。”深吸一口氣"這位是我師兄，云凡。"

“師兄？”蕭盼兒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云凡，“誰知道是哪種師。。。”

“蕭小姐是吧？”云凡突然開口，聲音依舊溫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他慢條斯理地從西裝袋取出名片夾，“據《治安管理罰法》第四十二條，公然侮辱他人可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他遞過一張燙金名片，“這是我的律師聯系方式，他會詳細向你說明誹謗罪的量刑標準。”

蕭盼兒臉驟變，出的手指僵在半空。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男人竟如此強。

“你。。。”強撐著揚起下，“在這嚇唬人！”

云凡微微一笑，鏡片后的眸卻冷若冰霜：“需要我現在就撥打110嗎？派出所就在隔壁街。”

蕭盼兒猛地后退半步，高跟鞋在青石地上打了個。狠狠瞪了姜璃一眼，轉時擺甩出一道凌厲的弧線：“我們走著瞧！”

待那刺耳的高跟鞋聲遠去，姜璃長舒一口氣：“師兄，謝謝你。。。”

“沒事。”云凡聲音溫潤地說道。

依舊溫地灑在長廊上，兩道影子再次并肩而行。

長廊盡頭，魏英杰捧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蕭宸夜冷峻的面容。老人著花白的胡子，眼角笑紋深深：“瞧見沒？老頭子我安排的沒錯吧？”

手機那頭，蕭宸夜微瞇著眼，屏幕反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投下一片暗影。

“既能替你媳婦分擔工作，”魏英杰故意把"媳婦"二字咬得極重，“又能護著周全。”老人突然低聲音，“再說了，你信不過老頭子我，還信不過璃丫頭？”

視頻里，蕭宸夜的指尖在紅木桌面上輕叩兩下，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忽然勾起角：“魏老，上個月拍賣會那套嘉靖青花。。。”

“哎喲！”魏英杰一拍大，“你小子在這等著我呢！”老人吹胡子瞪眼，“那可是我箱底的寶貝！”

蕭宸夜不不慢地整了整袖扣：“明天我讓人送兩斤明前龍井過來。”

“這還差不多！”魏英杰頓時眉開眼笑，瞥見遠并肩而行的兩個影，又低聲音道：“我會幫你注意的，不過宸夜啊，我看凡那孩子還是有分寸的，還是你心眼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