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看著他手里的鑒定報告,也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
說實話……雖然裴琰不承認他們是他的爸媽,但是從他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他撒謊了。
那也許就是他的爸媽。
所以……真的是親子鑒定報告,還好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阿琰,他們什麼時候去做的親子鑒定報告?又怎麼會有你的檢測樣本呢?”
“咱們去監獄找他們談話那時候取的,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去做親子鑒定,就讓他們取了,不出我所料,他們果然去做了。”
裴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將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撕開,里面有兩份親子鑒定報告。
他猜到了,他們兩個都做了親子鑒定報告,小心翼翼的從里面取了出來。
說實話還是有些張的……
畢竟過了20多年,他也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溫梨看出了他的張,走到他邊,出自己的小手,的握住他的大手。
溫梨的手很,掌心帶著微微的溫度,像是一團小火焰熨在裴琰繃的手背上。
踮起腳尖,側臉的碎發蹭過他冰涼的耳垂,“阿琰,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在你邊,別擔心。”
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裹著清甜的茉莉香,將房間冷白燈下那份報告單的影驅散了幾分。
裴琰結滾,另一只手緩緩展開褶皺的紙張。
二十年前的記憶突然翻涌上來,當年車禍現場的樣子在腦子里不斷的翻涌。
如果真的是他們,他們怎麼能那麼狠心?
狠心的20多年都沒回來看他一眼。
甚至還有了別的孩子。
為了別的孩子,將矛頭對準自己最的人。
這讓他連翻開這份鑒定報告的勇氣都沒有。
看著報告單上"沈悠寧""趙昀清"的名字。
他忽然就笑出了聲,想起上周在監獄的視頻監控里,那個沈悠寧的人隔著鐵欄桿,眼神里像盛著一汪化不開的春水。
那眼神他也在20多年前見過,可是現在那眼神已經不屬于他了。
屬于另外一個人——趙一琛,他們最疼的兒子。
實在是太諷刺了。
裴琰想了很多,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文件打開。
里面的兩份文件是折疊的。
他一份份的翻開。
【經DNA比對,樣本A(趙昀清)與樣本B(裴琰)之間存在99.99%的親權概率;樣本C(陳悠寧)與樣本B(裴琰)之間存在99.99%的親權概率。】
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他們果然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裴琰盯著那兩份鑒定報告,指尖微微發,心臟傳來的鈍痛,讓他忍不住皺眉。
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力的攥住那兩份親子鑒定報告。
仿佛那不是親子鑒定報告,是小時候的執念。
他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從見到沈悠寧和趙昀清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
趙昀清和自己太像了,琥珀的瞳孔,眼尾微微下垂,連皺眉時的神態都如出一轍。
說是復制粘也不為過。
而且他們倆就是自己印象中的樣子,除了眼角多了幾條皺紋之外,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巧合的事。
可猜到是一回事,真正面對又是另一回事。
紙張上的數據冰冷而清晰,99.99%的親權概率,鐵證如山。
他忽然覺得荒謬,二十多年的疑問,原來只需要一張紙就能解答。
可這張紙,卻讓他心里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呼地往里灌。
“阿琰……”溫梨察覺到他的緒,輕輕了他的手,“你還好吧?”
裴琰扯了扯角,嗓音低啞,“果然是他們,我猜的沒錯,就是他們。”
他以為自己會憤怒,會歇斯底里地質問為什麼,可真正看到結果時,他卻連一點質問的力氣都沒有。
他只是覺得……可笑。
可笑自己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他們會死而復生,他們會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20多年了,一次都沒有。
他已經坦然接了他們去世的事實,可人卻突然死而復生。
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替他們辯解過,想過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是不是被迫放棄他。
可現實卻是,他們只是選擇了另外一個孩子,而放棄了他。
溫梨看著他繃的側臉,心里一陣揪疼。
太了解裴琰了,他越是表現得冷靜,心里就越是難。
手上他的臉頰,輕聲問,“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裴琰搖頭,目仍盯著那份報告,像是在和自己較勁。
溫梨嘆了口氣,干脆直接手合上了文件,不讓他再看。
“別看了,不許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阿琰,不許看報告,看著我。”
裴琰眼睫微,終于將視線落在臉上。
溫梨的指尖輕輕蹭過他的眼角,聲音卻堅定,“不管他們是誰,不管他們做過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你,早就不是那個被他們丟下的小孩了。”
裴琰結滾,沒說話。
溫梨繼續道,“你有我,有兩個寶寶,有朋友,有自己的事業,你比他們想象中要強大得多。”
頓了頓,又補充,“而且,他們放棄你,是他們的損失。”
雖然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些誤會,可是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裴琰不開心,能做的就是努力哄他開心,讓他知道永遠站在他邊。
從他們的樣子來看,他們應該是失憶了。
又或者是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兩個人都失憶的況很見,有可能背后還有更大的謀,只不過現在真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要哄老公開心。
裴琰終于扯出一笑,可那笑意未達眼底,“梨梨,你說……他們后悔過嗎?”
溫梨一怔。
“他們放棄我,還生了另外的小孩兒,把所有的都給了他們。”裴琰嗓音低啞,語氣里是濃濃的不甘。
他低笑一聲,眼底卻一片冰涼,“梨梨,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放棄我?明明以前他們很我的。”
溫梨心里一疼,手抱住他。
“阿琰,別想了。”將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他們不值得你難過。”
裴琰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抬手回抱住,力道很,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溫梨任由他抱著,手指輕輕過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樣,一下一下地順著。
過了很久,裴琰才低聲開口,“梨梨,謝謝你。”
溫梨抬頭看他,“謝我什麼?”
裴琰看著,眼神終于和下來,“謝謝你……一直在我邊。”
溫梨笑了,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角,“那當然,我可是要賴你一輩子的。”
裴琰終于笑了,這次是真心的。
他低頭抵著的額頭,輕聲道,“好,一輩子。”
窗外夜漸深,風輕輕吹窗簾,月灑進來,落在兩人握的手上。
溫梨知道,裴琰心里的傷不會這麼快愈合,但愿意陪著他,一點一點地走出來。
因為對來說,他早就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
無論過去如何,未來,都不會再讓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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