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們倆都這麼忙碌，都沒個休息日的，要是還分開住，那怎麼培養啊？”

說到這里，安素又拿肩膀拱了拱林之渝，“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嗯？反正你們以前又不是沒同居過。”

安素的話，林之渝不是沒想過。

可那時的況和現在畢竟不同。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林之渝繼續拆著箱子，又微微低了低頭，“而且他也沒提過，那……總不能我自己主提吧。”

后面半句，林之渝的語氣有些靦腆。

“生提又怎麼了？只要目的都是為了好，那麼誰主又有什麼關系呢？”

安素有些無奈地看著：“況且，你連問都沒問，怎麼就知道陳沐深不想？”

林之渝拆箱子的作一頓，又忍不住托起下，沉默著思考著安素的話。

安素仔細端詳面前人沉思的狀態，像是看出了什麼般，試探似的開口：“之渝……看你這麼苦惱，你是不是和陳沐深之間有什麼問題啊？”

“啊？沒有沒有。”林之渝趕忙否認，“我和他好的……”

看了一眼安素，想了想，又道：“只不過有時候在他面前，我還是會不自覺地有些張和拘謹。”

“那你覺得自己張拘謹的原因是什麼呢？是不相信他會喜歡你嗎？”

林之渝認真的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要去喜歡一個本就很好的人。”

“對我而言，陳沐深是那個本就很好的人，而對于我自己，我不確定是不是他眼中本就很好的人。”

除去抑郁癥外，自己那個有些瑕疵的家庭況，仍舊是一個心結。

“哦……我明白了，你這是在自卑。”

自卑。

像是一下被中，又像是心底一直遮掩的某個恥被陡然揭，林之渝瞬間有些慌張，又趕忙拿起裁紙刀，拆起了挨著手邊的一個箱子。

見沒回答，安素接著話鋒一轉：“但是之渝，你對自己沒自信就相當于對陳沐深沒自信。”

“因為你不相信他的眼。”

林之渝一下被安素的話懵住。

沒來得及思考些什麼，電話突然響起。

彼時，因為手里還在忙著拆封的作，林之渝下意識地將放在桌邊的手機按了免提。

卻沒想到，電話一接通，便傳來李媽焦急的聲音：

“小姐，您……您還是趕快回家一趟吧，太太和董事長正鬧著離婚呢！”

——

“說！你和那個人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之渝回到家時，鐘怡秦正在發瘋地砸東西。

進門那刻，剛好被飛過來的什麼東西砸在了頭上。

來不及反應，鐘怡秦裂的怒罵聲再次響起：

“林遠德！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為了你，我百般討好遷就，把自己的折騰的不倫不類，到最后你居然在外面養起了小三！”

“林遠德！你怎麼對得起我！”

面對林之渝的傷，鐘怡秦視若無睹。

自顧自地跑向林遠德，揪著他的領，滿眼憎恨，怒目質問。

“你快說！你把那個人和的野種藏在哪兒了，啊？”

“你說話啊，林遠德！”

鐘怡秦越說越激烈，緒越發失控。

憤恨地晃著林遠德的領，又抬手給了林遠德一掌。

“你鬧夠了沒有！”

或許是那一掌挑破了最后的底線，林遠德終于忍無可忍，直接推了鐘怡秦一把。

鐘怡秦被一下推倒在地。

抬頭看著林遠德，眼神漸漸失焦，好像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林遠德……你個王八蛋！你居然推我……”

癱在原地，一下哭出了聲。

狼狽、落寞、不甘還有不堪，全部都織在的臉上。

林之渝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心里被什麼東西重重鑿了一下。

口像是被無形的鐵鉗絞住。

一時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快，之渝小姐，把這個敷上。”

李媽突然走了過來，沖遞過冰袋和紗布。

林之渝這才從錯的思緒中回神，也在這刻察覺到，額頭已經有跡在慢慢流出。

將冰袋敷上，剛想向前走兩步，可就在邁出腳步的那一刻，林遠德再次開口：

“給我生了個兒子……”

“鐘怡秦，是我對不住你，但你知道，一直以來我的心愿是什麼。”

“我已經決定了，和你離婚，而且這個婚我離定了。”

“你放心，該給你的，我一分都不會。”

林遠德一氣呵，說的十分無，也十分果決。

說完這些，再不管鐘怡秦什麼反應，他直接轉往門口走去。

路過林之渝邊時，林遠德還是看了一眼：

“好好勸勸你母親。”

門被帶上。

周遭瞬間安靜。

偌大的客廳里，一片狼藉。

還有維持著癱倒在地姿勢的、滿頹敗的鐘怡秦。

因為剛剛摔倒，的膝蓋、手腕都被磨破了皮，正流著。

可全然未知到似的，依舊一不地瞪眼看著某，角因為緒過激還在不停地搐。

從小到大，在林之渝的印象里，從未見過母親有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在那刻，還是泛起了不忍。

于是，拿下手里的冰袋，走向鐘怡秦面前，俯想要將扶起。

可手剛剛到胳膊，鐘怡秦又仿佛是被什麼點燃了一般。

忽然惡狠狠地看向林之渝，又毫無征兆地甩了林之渝一掌：

“都怪你！都是你！”

“林之渝！你為什麼不是個男孩！為什麼！為什麼！”

“當初為了生第二胎，我打了多排卵針，吃了多苦！可偏偏為什麼，你卻還是個孩！”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虧損，一直懷不上三胎！你父親也不會出軌！去找別的人生兒子！”

“林之渝！都怨你！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

“都被你給毀了！”

這一刻，林之渝好像靈魂被驅離了，瞬間喪失了五。

站在鐘怡秦面前，真切又清晰地著，來自親生母親投而來的怨毒的、刻骨的怨恨。

連同里最后一點對親的留和支撐，都在此刻徹底隕滅了。

“你給我滾！”

“滾出這個家！”

“我不想再看見你！”

鐘怡秦泄憤般，將所有的怨氣撒在林之渝的上。

站起，一下將林之渝推出門外。

又將門鎖了起來。

林之渝站在門口，依稀聽見門鐘怡秦的聲音：

“李媽，從今以后，這個門一律不許姓‘林’的進，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