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林之渝對著聽筒愣了愣。

一下就想起那天在醫院門口和陳沐深的聊天，也明白總和家里維持這樣的狀態不是辦法。

或許是陳沐深得知抑郁癥這件事，給了一些底氣。

索也想做點什麼，去改變一些局面。

于是，沖電話那旁說：“好，我知道了。”

去程的路上，林之渝特意繞路去了一趟青雨居，買了母親吃的茶點。

可沒想到剛到別墅門口，碼都沒來得及按下，林之渝就聽見里面傳來摔東西的靜。

“我說了多遍了，我最近在控糖，這個湯不要加糖，你聽不懂是不是？”

“可是太太，您最近低糖有點嚴重，我只是……”

“我低不低糖不用你管！”

聽到這里，林之渝還是趕忙按下碼，打開了門。

彼時，李媽正端著湯走進了廚房。

察覺到門口的靜，鐘怡秦有些欣喜地沖門口轉，可卻在見到來的人是林之渝之后，的眼神立刻就冷了下來。

“呵，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那個翅膀的沒邊的……”

“你還知道回來了？”

林之渝沒理鐘怡秦的一番怪氣，只攥了攥手里的食盒，慢慢走到了鐘怡秦面前。

“我聽李媽說你最近不好，沒有食，我就過來看看你。”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茶點沖鐘怡秦遞了過去：“我知道你吃這個，這是我路上特意買給你的……”

擺出一副求和的姿態。

可鐘怡秦卻自始至終都高昂著頭，沒看一眼。

原本前些日子，鐘怡秦和林遠德通過電話，林遠德說是這周會回來。

可偏偏就在剛剛，林之渝進門之前，鐘怡秦就收到了林遠德不能回來的消息。

因為這件事，鐘怡秦的緒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暴躁，不可控。

而先前吃的那些“助孕”的方藥，導致鐘怡秦最近胖了一些。

無論怎樣節食減，重就是下不去。

眼下，看見林之渝買來的甜點，緒又一下被激怒：“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喊著，一下從林之渝手里搶過那個食盒，又十分狂躁地將它摔在地上。

隨著作，里面心擺好的點心頓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林之渝被嚇得渾一激靈，從驚愕中回神，恰好對上鐘怡秦滿是怒氣的眼神。

“林之渝！你是故意是吧！你存心給我添堵是不是！”

“剛剛在門口，你沒聽見我在控糖嗎？”

鐘怡秦抬頭指著林之渝一邊說著，一邊還拔高了音量。

林之渝只覺得這段日子好不容易被治愈的心理緒，又不控地要復發。

像是應激一般，又開始止不住地抖。

口的脹悶驟然升起，忽然一下失語，想說什麼卻遲遲說不出來。

“你是又啞了嗎？啊？我跟你說話呢！林之渝！”

見林之渝杵在那里一不，鐘怡秦越看越不順眼，也越說越來勁。

像是什麼緒在心里積攢了許久，迫切地需要釋放一般。

對著林之渝，鐘怡秦先是無端地連罵帶喊，接著又開始翻起了舊賬。

隨后又像是泄憤一般，抬起食指，一邊著林之渝的太，一邊滔滔不絕道：

“我就很好奇啊，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

“林之渝，你為什麼總是讓我這麼不省心呢？陳家陳家你沒結好，家里家里你也不夠懂得分憂解難……”

“上次說你幾句，不過是打了你一下，你就敢跟我板，連過年過節都不回家了是吧！你就天天顧著你自己，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家賦予了你什麼！”

“我告訴你，沒有我，沒有你爸，沒有林氏，你什麼都不是！”

“你現在知道回來跟我討好了，早干什麼去了！”

聽著鐘怡秦的一字一句，林之渝逐漸覺到渾倒流，又仿佛在加速沸騰。

鐘怡秦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簇簇火苗，就快要將的每一引線點燃，然后引。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炸得橫飛。

“你瞪什麼瞪？瞪什麼瞪？”

“怎麼？還想跟我造反是嗎？”

鐘怡秦看著林之渝一不地看著，又拿手指狠了一下。

“啊！”

林之渝再也控制不住，怒喝一聲，又抄起手邊的水杯，狠狠地向地上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驚得廚房的李媽趕忙走了出來。

鐘怡秦被這一舉著實嚇了一跳。

平復好心后，又趾高氣昂地對說：“林之渝！你瘋了嗎！居然敢跟我摔杯子是嗎？”

林之渝卻毫沒有退地回看著。

極力調整著呼吸，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我這就走……不礙你的眼。”

“小姐……”

走到門口時，李媽還想攔住，卻沒想后鐘怡秦還在咄咄人。

“讓走，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也一輩子別我媽！”

林之渝聽到這里，腦袋像是被劈兩半，一沉重的暈眩來襲。

攥了拳心，又飛速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被關上的那刻，鐘怡秦又短暫地心慌了一下。

有些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一邊扶著額頭一邊看向碎落一地的糕點，一時有些怔忡。

“太太，您這是何必呢，小姐只是關心你……”

鐘怡秦沒接這句話，只頓了好半會兒，才起了。

“李媽，把這里收拾一下，我先上樓休息了。”

——

坐上出租車，整個回程的路上，林之渝都在用力地調整呼吸。

想起剛剛鐘怡秦的種種話語，林之渝始終心有余悸。

緒失控過后，是一種難以釋懷的崩潰和落寞。

想著來時還想要修補和母親的，林之渝又為自己的一廂愿而到可笑又可悲。

心口的窒息漸漸散退之后，看向車窗外，陳氏大樓一閃而過。

看到那里，忽然好想聽到陳沐深的聲音。

于是，趕忙拿起手機，給陳沐深打了過去：

“喂，陳沐深……你、你在哪里？”

盡力保持著聲音的穩定。

聽筒里傳來一陣溫的男聲：“我在你公寓的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