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我給你倒杯水？”常佑馳又問。

“好……謝謝。”經此一遭，林之渝也確實覺到了口。

接過常佑馳的水后，仍不忘頻頻沖門外張。

依稀記得，他為大打出手。

剛剛在警察局里，看見他的手已經腫脹到有些出。

很擔心他。

“對了，我剛剛……給林叔叔和林阿姨打了電話，我和他們說了一下你的況……”

林之渝的思緒被常佑馳這句話帶回，視線從門口挪向常佑馳。

“他們……”

“沒關系……你說吧。”見常佑馳言又止，林之渝心里約了然了些什麼，默默做著心理預期。

“他們、他們好像忙的……確認了你沒事之后，就托我照顧你……”

通知林之渝的父母時，林遠德的電話是未接的。

鐘怡秦接起電話的時候，似乎是還在做著容。

常佑馳沒有刻意說明林之渝遭了怎樣的況，只是簡單地表達了了點傷，目前在醫院。

原本鐘怡秦是想關心一下的。

可是在通話背景音里聽到了陳沐深的聲音后，確認了陳沐深也在醫院時，就直接表示忙，讓他和陳沐深一起照顧好林之渝。

“好，我知道了。”

林之渝又繼續喝著水，眼眸微垂。

像是失落，又像是無所謂。

這一幕落進常佑馳的眼里，心疼至甚。

從剛剛事發生到現在，陳沐深對在意至極，他又何嘗不是？

此時此刻，看著面前忍委屈的人，他忽然不想再去顧及什麼了。

“林小妹，你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吧，沒關系的……”

他上前擁住林之渝，用力將往懷里帶。

失落的人最怕安。

原本林之渝以為自己已經很能習慣父母對自己的冷漠。

可真的直面現實時，還是有些繃不住緒。

有些被抑得很久的緒從心底迸現，眼淚一下就收不住了。

“林小妹，跟我回德國吧！”

“等所有的一切都落定之后，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我還是會保護你……”

常佑馳微微收著力，將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話直接口而出：

“林小妹，我喜歡你。”

病房門口，陳沐深上好藥走了過來，門把手堪堪握住，就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但這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離開，只是靜站在門口，確認林之渝的答案。

這些日子以來的驅使著，他能夠察覺，是想靠近他的。

玻璃門，生剛要開口，可偏偏在這時，男人口袋里的手機振了起來。

陳沐深收回視線，又將電話拿起。

來電人是【孟昊穎】。

“喂……是沐深哥哥嗎？”

“是我，昊穎，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生啜泣哽咽了幾秒，又繼續道：“沐深哥哥，來看看我爸爸最后一眼吧，他快不行了……”

——

“抱歉，常小胖，我不能答應你……”

對于常佑馳，林之渝拒絕的很堅決。

明白，該來的還是要來。但該說清楚的，也一定要表明清楚。

常佑馳料定結果會是這樣，還是有些無奈地松開了。

“所以……你只會喜歡陳沐深了是嗎？”

對于這個問題，林之渝錯愕了幾秒，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也是。

這麼多天以來，要是沒有察覺出來什麼，常佑馳又怎麼可能頻頻帶著出現在陳沐深面前，試探呢？

事已至此，也不想再瞞他了。

“是，我只會喜歡他。”

說這句話時，林之渝沒有毫的怯。

吐字是格外清晰的，聲音是分外堅決的。

堅決到讓常佑馳覺得，他徹底沒有希了。

“好……林小妹，我知道了。”

后面的時間里，林之渝沒有讓常佑馳繼續陪著自己。

有些話一說破，兩人的相便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毫無芥。

對于林之渝的“趕客”，常佑馳沒有拗過。

他知道那些話說出來的后果，也知道林之渝不會給他想要的答案。

有些事努力到了這里，即便結局不如人意，常佑馳也覺得不算憾了。

但是直到離開病房，陳沐深都沒有回來，常佑馳有些不放心，還是為林之渝請了個看護。

常佑馳走后，林之渝也沒有讓那位看護停留。

只額外付了看護的工資，然后自己辦理了出院。

的是一些皮外傷，并不影響行。

況且，也不想和一個陌生人一直待在醫院里。

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林之渝抬頭看了看月亮。

很圓也很亮。

看了很久，嘆了一口氣。

其實今天，一直在等陳沐深的出現。

可是從醒來以后，就一直沒看見他。

白天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哪怕再遲鈍，也察覺得到——陳沐深是在意自己的。

可有些話沒有親耳聽到，有些不甘心。

“或許，他被什麼事耽誤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打車去到了陳氏大樓。

剛一下出租，就遇到了從大樓里出來的周松。

“林小姐？您不是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在這里？”

白天發生的事，陳沐深已經向周松代過。

“周松，那個你、你老板……”

林之渝有些糾結著開口，可話還沒問完，周松直接回了：“我剛想和您說……老板去了深城，他的老師孟山群教授病危，老板……是趕去見老人家最后一面的。”

“ 你說什麼？”林之渝有些震驚，“原來是這樣……”

震驚過后，很快就被一陣心疼所取代。

知道孟教授。

結婚那一年，在典禮上見過那位教授。

是一位儒雅有德，藝涵養極高的長者。

還記得梁沐惠跟說過，陳沐深從小就拜了孟山群為師。

在陳沐深心里，他早已將孟教授當做一個十分重要的親人。

所以他現在……一定非常非常難過吧。

“對了，老板他特意代過我，讓我跟您說一句話。”

周松的話一下打斷了林之渝的思緒。

怔然抬頭：“什、什麼話？”

不知為何，聽到他有話帶給自己，林之渝的心口就有些不控地跳加快。

“老板讓我跟您說……”周松語稍稍放慢了語調。

“等他回來。”

——

深城，某家大型綜合的三甲醫院。

陳沐深站在醫院樓外的吸煙區，久違地點起一煙。

男人吐著煙圈，又抬頭看了眼天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讓他一瞬就想起了某個人。

白天因為昊穎的電話，他也沒有聽到林之渝的答案。

離開時有些倉促，也沒來得及告知。

不知道傷好些了沒，還會不會驚恐害怕到發抖。

想起生在警察局里，那副撐著沖他微笑的模樣，在此刻，陳沐深忽然格外地想聽到的聲音。

思及至此，男人出了手機，給通訊錄里置頂的人撥去了電話。

可他沒想到，電話幾乎被秒接。

“喂……陳、陳沐深，你怎麼樣？手還疼嗎？你、你還好嗎？”

聽筒那頭，生磕磕，但語氣卻十分急促。

就像是在專門等著他的電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