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心里更難。

“你們別走，夜九宸不要你們，我要。”

陸升……

阿布……

是不是太順利了點？

順利的讓他們為先前的謊言而疚。

楚晚卿沒看到他們臉上的表，一臉氣的跟管家說。

“他們的月例和吃穿都不用王府管，我來負責。你跟夜九宸說，他們以后是我的人，他無權決定去留。”

阿布當即就爬起來，信誓旦旦保證。

“王妃放心，我們不要月例，吃穿也能自己解決。只要讓屬下留在王府，屬下以后就是王妃的人，上刀山下油鍋，全憑王妃一句話。”

陸升不會說那麼多漂亮的話，只鄭重一句。

“屬下參見主子。”

楚晚卿不爭氣的鼻子一酸。

想起了曾經一起出生死。

上次害他們差點葬黑水崖回不來。

這次又害他們差點被趕出去。

他們竟然一句怨言也沒有。

最后兜兜轉轉，還了一條船上的人。

孟玲瓏旁觀者清，總覺得幾個人的眼神不對。

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最后神經大條的不想了，只是替楚晚卿開心。

“卿兒以后也有自己人了，等我回家，也跟我三哥要幾個幫手去。”

軍營這邊。

夜風收到消息，把過程講給夜九宸聽。

夜九宸聽著角直，準吐槽：“一群戲！”

楚懷瑜也從旁聽著，眉眼笑開。

“卿兒有有義，不愧是我楚家的兒，巾幗不讓須眉！王爺費心了！”

楚懷瑜一個外人，都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夜九宸心里憋著一口氣，氣得發笑。

“楚家的這位兒，對誰都能有有義，唯獨對本王狼心狗肺！”

楚懷瑜護犢子，不贊地嘖了一聲，放下手里的兵書。

“王爺這話，老夫可就不聽了。卿兒的秉老夫最清楚，以前在乎你在乎得令人發指，如今突然不在乎，王爺不該反思下自己干了什麼嗎？”

夜九宸……

令人發指是個什麼形容？

“本王從未做過對不起的事。”

楚懷瑜繼續笑呵呵的。

“這個老夫當然知道，不然早就把卿兒接回將軍府了。老夫雖然沒王爺位高權重，但唯一的孫還是養得起的。”

夜九宸想起被楚晚卿易換走的店鋪房契，和被走的良田地契，譏笑一聲。

“給別的男人隨便一花就是五百兩銀子，還怕沒人養？”

楚懷喻：“那敢好，人哪能沒個小金庫！”

夜九宸……

某一刻，一向自信的他甚至真的開始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見夜九宸臉不好，楚懷瑜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底下有人打了只鹿，王爺一會別走了，晚上跟著一起吃烤鹿如何？”

夜九宸想也不想就拒絕：“本王回府吃。”

楚懷瑜明知故問的語氣。

“回府卿兒會陪你？”

夜九宸……

“昨個晚上，卿兒沒讓你回房吧！”

夜九宸……

這爺孫倆一樣的氣人！

陸升和阿布就安置在楚晚卿旁邊的院子。

換了新主子的第一天，幾人晚飯是一起吃的。

平兒利利落落的張羅一桌子菜，慶祝新朋友加王妃的陣營。

等晚飯吃完，楚晚卿把阿布到跟前。

“你去將軍府后門守著。到戌時，昨天見過的溫鴿如果現，你帶來這里。”

阿布當即領命。

沒一會，果真把人帶來了。

溫鴿換了一服。

去掉昨夜的嫵風，此刻的一素滿是污漬的長，上面打著很多破破爛爛的補丁。

的發髻也十分凌，臉上滿是雀斑。

像是個流落街頭，邋遢的小花子。

這樣的形象，任誰也不能將，和昨夜的花魁聯系在一起。

孟玲瓏看清是，震驚極了：“你怎麼這樣了？”

溫鴿笑著解釋：“這一天太多人找我，不喬裝一下，行蹤很容易暴。對不起，嚇到王妃了。”

楚晚卿搖了搖頭，沒做評價。

“沒事，坐吧。”

一屋子都是自己人，以后都會參與進來。

楚晚卿也沒讓誰回避，一群人圍坐在一起。

“你把找妹妹的過程，展開說說。”

溫鴿聲音溫和，緩緩開口。

的妹妹剛滿四周歲，名溫暖。

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半年前的一天下午，在做飯，溫暖在院子里玩耍。

擔心溫暖會跑出去，還專門把院門上了鎖。

可等做好了飯出來的時候，院子里已經沒有人了。

只有地上，放著用一塊布包裹的五十兩銀子。

想起經常發生的失蹤事件，溫鴿立刻意識到，殘忍的事也發生在了自己上。

之前對那些孩的去向，有過很多說法。

有說是被山里的山神抓走鎮山了；也有說被富貴人家看中，帶回去做爺的養媳了；還有說是那些孩子本不善，被老天爺收走了……

很多家人收了五十兩銀子，很輕易就被這些理由說服，放棄了尋找。

畢竟，就算養大了嫁人，也不一定能要回這麼多的彩禮。

對于窮苦人家來說，孩子隨便養了幾年就能得五十兩銀子，簡直賺翻了。

后來甚至出現了滅絕人的現象，有人家生了孩子，養到三四歲的時候，專門丟在門口不管。沒幾天就能換回五十兩銀子。

聽到這里，大家都出厭惡驚駭的表。

大概是天子腳下，虛構出來的繁華跟和平看久了，都快忘了貧賤生活下激發人的惡，不能直視。

溫鴿回憶起這半年的尋親之路，聲音沉重。

“我后來找過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有線索都會報。可那些員視人命為草芥，找人這種事，又辛苦又沒有政績，他們都不重視，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直到同鄉一起失蹤的另一個孩在京城出現，我才尋過來。只是沒想到，我還什麼都沒問，就只看到一尸。”

平兒一邊聽一邊哭，到最后眼淚都不及，聲音哽咽。

“王妃，我們村這兩年也失蹤過幾個孩子。那些家人不是不想找，是真的找不到。跟溫鴿姐姐一樣，們是求助無門，有些當娘的眼睛都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