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突然刮起一陣怪風，吹得樹葉嘩啦作響。

王雨趁機側避開刀鋒：“你懷疑我？”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別忘了是誰帶你進宮的。”

月刃正要回應，遠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巡邏的侍衛漸漸靠近，王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的掌心冰涼潤，力道大得驚人。

兩人借著霧氣的掩護快速穿行在林間小徑。

月刃注意到王雨對宮中的巡邏路線悉得過分，每一次都準避開哨卡，更讓人不得不注意的是，帶的路越來越偏，最后竟來到一荒廢的偏殿。

“這不是出宮的路。”月刃停下腳步，手指按上刀柄。

王雨背對著他，肩膀線條繃：“西華門戌時后就落鎖了。”指向偏殿后方，“那里有段矮墻，翻過去就是馬監的后巷，你從那里離開，才是最安全的。”

月刃沒有，“你的手。”他突然說。

夜風吹開王雨的袖，出手腕側一道新鮮的傷痕，邊緣還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王雨猛地拉下袖子，作快得近乎慌：“被樹枝劃的。”的聲音有些不穩，“快走吧，天快亮了。”

月刃最后看了眼那道傷痕的形狀，這與蕭安媛脖子上的紋路驚人地相似。

他沉默地跟上王雨的腳步，心中的疑云越發濃重。

就在他們靠近矮墻時，月刃突然聽到一聲極輕的金屬撞聲，似乎有人不小心踢到了暗的銅鈴。

王雨的驟然僵直，的右手悄悄向腰間，月刃這才意識到束腰的绦下藏著什麼。

“有人跟著我們。”月刃低聲音，同時暗暗調整了握刀的姿勢。

王雨沒有回頭，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的呼吸變得又輕又淺，像是怕驚暗的什麼東西。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詭異的沉默，一前一后翻過矮墻。

落地時，月刃故意落后半步，月下，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時而錯，時而分離，如同兩只互相試探的野。

霧氣在林間彌漫，月被枝葉切割碎片，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腳步聲被的泥土吸收，只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到了分岔路口，王雨停下腳步，微微側，面紗下的角抿了抿，聲音輕卻帶著一繃：“多謝你的藥，治好了我的。”

月刃站在影里，半邊臉在黑暗中，角扯出來了一抹笑，眼底卻不見半分溫度：“無需言謝，不過是易而已。”

“我明白。”王雨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挲著袖口，轉走。

就在這一瞬間，月刃的影突然從原地消失。

王雨只聽見后“錚”的一聲刀鳴，接著是重倒地的悶響，猛地回頭，瞳孔驟然收。

月刃站在三步之外，手中長刀滴，在他腳邊，一無頭尸正緩緩倒下，始作俑者左手提著一顆淋淋的頭顱，那人的表還凝固在驚愕的瞬間。

“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想要問你了，這個人，你認識嗎？”月刃隨手將頭顱扔到王雨腳前，那顆頭在地上滾了兩圈，死不瞑目的雙眼正好對著王雨的臉。

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王雨胃部一陣痙攣，強忍住嘔吐的沖。

后退半步，聲音比竹林中的霧氣還要輕：“不認識。”

“是嗎？不認識就好，免得你認識，那我豈不是殺錯了人？”月刃甩了甩刀上的珠。

這話不用細想就可以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王雨不愿意再多待下去，腳步快速地就準備離去。

見狀，月刃瞇起眼睛，突然向前一步，手臂一橫，直接攔住了王雨的去路。

王雨心頭一，睫微微，但面上卻不敢出半分慌，只是抬眸看他，聲音依舊很輕：“怎麼了？還有其他的事嗎？”

“易結束了。”月刃的聲音低沉而危險，目如刀般刮過的臉，“你該解釋清楚，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為什麼會知道髓藤在哪以及，你一個宮，為什麼有本事繞過那些侍衛屢次三番的來找我？”

每一個問題問完，王雨的手指都更加的收幾分，等月刃說完之后，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其實早知道月刃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突然的發作，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我們的易還沒結束，”強撐著鎮定，“你還住著我的地方，我們之間……”

月刃嗤笑著打斷了王雨的話，開口的時候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微微傾，嗓音得極低：“我是個殺手，節這種東西，我向來有。”

他的目落在的手腕上，那道青紫的傷痕在月下格外刺眼，“之前和你合作，已經是我為數不多的良心了。現在，你最好別再試圖撒謊，否則，我就不能保證你的下場會不會和這個人一樣了。”

王雨的心跳陡然加快，嚨發，但仍強撐著鎮定，聲音卻比方才輕了幾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從頭到尾，我敢保證我對你絕對沒有過任何害人的心思。”

“我要聽的是答案，而不是解釋，”月刃的手緩緩向腰間，刀鋒在月下泛著冷。他的眼神如同盯上獵的野，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那不如我換個方式問？”

話音未落，他的刀已經抵在了王雨的頸側，冰冷的刀刃著的皮，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劃破的嚨。

王雨的呼吸驟然停滯，瞳孔微。

能覺到刀刃上還殘留著剛才那個跟蹤者的溫，面紗下的微微抖，卻仍倔強地抬眸與他對視。

“解釋清楚。”月刃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否則，或者我就讓你永遠閉。”

竹葉沙沙作響，遠傳來夜梟的啼。

王雨知道，月刃不是在虛張聲勢，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

“我們換個地方談，這里不適合說話。”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架在頸側的刀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