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刃手指扣住了三枚淬毒的暗。

但下一刻，子的目又飄向別，對著空無一人的墻角癡癡地笑：“你們都想害我，都想搶我的寶貝！”

神經質地拉扯著自己的頭發，一縷縷青隨著的作飄落在地，“但你們都不知道它已經和我融為一了！”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轉沖回屋。

木門在后重重關上，震得窗紙嘩啦作響，幾片碎紙飄落在院中的雜草上。

月刃等待片刻，確認再無靜后，悄無聲息地落在院中，他的靴底踩在枯草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著墻壁靠近窗戶時，他聞到了那古怪氣味變得更加濃重，混合著某種像是腐爛花朵的甜膩。

過窗紙的破，他看到了一幕詭異的景象——

六公主蕭安媛背對窗戶跪在地上，面前擺著個青銅小鼎，鼎上刻滿了扭曲的符文，在燭下泛著詭異的暗綠。

的雙手在空中胡揮舞，十指扭曲不可思議的角度，里念念有詞。

下一瞬，抓起鼎旁的一把匕首。

月刃指尖一彈，石子破空而出，準擊中蕭安媛手中的匕首，錚的一聲脆響，刀刃落地，在青磚上濺起幾點火星。

但蕭安媛恍若未覺，只是呆滯地眨了眨眼，又彎腰去撿那把刀，作僵如提線木偶。

月刃心里有了點猜測，在刀刃要劃破蕭安媛皮的時候又丟出了第二顆石頭。

匕首再次被打落，這次刀鋒過蕭安媛的手背，留下一道痕，暗紅的珠滲出來，滴在那塊黑玉上。

玉石頓時泛起妖異的紅，將蕭安媛的臉映得如同惡鬼，卻只是癡癡地笑著，再度手去夠地上的兇。

月刃瞇起眼睛。

這不是尋常的瘋癲。

蕭安媛的瞳孔擴散詭異的圓形，脖頸約可見青黑的管凸起，像是有活在皮下游走。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不自然的嘶嘶聲，仿佛肺里灌滿了粘稠的。

“被反噬了麼……”月刃無聲低語。

他已經不難反應出來其中是發生了什麼事。

設法囚了耶律齊，結果反倒是被耶律齊算計了這副樣子，說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不為過。

最后看了眼重復著割腕作的蕭安媛，月刃轉潛靜怡軒深。

這樣的狀態，就算把刀架在蕭安媛脖子上也問不出什麼，便由著自生自滅好了。

屋比想象的更加破敗，紫檀家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帷帳被蟲蛀得千瘡百孔。

月刃的目掃過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突然他的目在博古架后停住，快步走過去之后，他發現門有新鮮的刮痕，鎖芯還殘留著被人強行撬開的痕跡。

地下室冷，霉味混著某種草藥腐敗的氣息撲面而來，月刃出火折子，微弱的火下不難判斷出這是個廢棄多年的地窖。

好歹也是個公主，住的地方卻這樣七八糟，月刃之前去過不的地方，也接過許多貴族皇室，但跟蕭安媛這般的，是頭一個。

地窖的中央擺著一把鐵椅，扶手和部的鎖鏈都已被掙斷。

月刃蹲下，指尖抹過椅背上的白末，是他特制的骨散，除了耶律齊之外，其他用過這骨散的人都全部死了。

想到這里，月刃的指節得發白。

椅邊散落著幾截斷裂的繩索，斷面參差不齊，像是被某種利一點點磨斷的。

他估算著時間，耶律齊至逃了三日以上。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墻角一抹異吸引了他的注意，半張泛黃的紙頁被在碎瓦下，邊緣有燒焦的痕跡。

月刃小心地出來，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幾行藥材名：“髓藤二錢，腐骨花一朵，月見草……”

后半截已被燒毀。

月刃眉頭鎖，這些都不是尋常藥材，尤其是髓藤，只生長在北境極寒之地的懸崖上，百年才得一株。

他將殘頁折好塞懷中，最后環視一圈這個森的地窖，悄然離去。

子時的悅歇林籠罩在濃霧中，老槐樹的枝丫在月下展如鬼手，偶爾有夜梟的啼聲劃破寂靜。

月刃在樹影里，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腰間的刀柄。

遠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王雨的影從霧中浮現，換了一素，面紗上沾著夜，在月下閃閃發亮。

“怎麼樣？找到耶律齊了嗎？”王雨的聲音比平時更輕，像是怕驚林中的什麼東西。

月刃沒有立即回答。

他緩步走近，直到能看清王雨睫上凝結的細小水珠，“跑了。”他簡短地說，目鎖著王雨的眼睛，“你好像并不意外。”

王雨的面紗微微一：“你能不能找到他對于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轉走向林中的石亭，“人既然沒有找到，你又打算待多久？”

“你看這個。”月刃答非所問地掏出那半張殘頁，在王雨眼前一晃。

他敏銳地捕捉到王雨瞳孔瞬間的收，認得這東西。

王雨接過殘頁，“這不過是普通的藥方罷了，瞧著沒什麼奇特的地方……”

“那你可知道髓藤長在什麼地方？”月刃突然發問。

“北境雪山……”王雨口而出，隨即猛地咬住下，意識到自己或許說錯了話。

月刃的角勾起一抹冷笑：“尋常太醫連聽都沒聽過這種藥材。”他向前近一步，“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他一直以來都知道這個人不似表面單純無害，眼下看來，恐怕比自己以為的還要不簡單。

王雨后退著抵上石柱，手中的宮燈劇烈晃起來，“我在太醫院見過記載。”的目游移不定，突然指向月刃后，“有人來了！”

月刃沒有回頭。

他的刀不知何時已出鞘半寸，寒映在王雨的面紗上：“撒謊。”手上明明是稍稍用力就可以了結王雨的作，但他的聲音卻輕得可怕，“你們太醫院的藥典我從前翻過，從沒有髓藤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