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走了很久,但往下去,也不過一小段路而已。
簡靜看見一塊干凈石頭,想坐,但又怕一坐下去,就起不來了,咬了咬牙,還是繼續往前走。
又這麼走了十來分鐘,踩上一段陡坡的時候,腳底下被泥漿一,啊的慘一聲,打著滾摔了下去。
撞在攔在路中間的巖石塊上,是剛才小心翼翼繞過的那一塊,沒想到救了一命。
這要是直接滾到山腳下,就算報廢在這兒了。
那塊石頭很,簡靜背上被撞得生疼,哎唷了幾下,勉強撐著站了起來。還不忘拍拍那塊石頭,“謝你了,哥們兒。”
在泥里滾過的羽絨服已經不能看,的子也被撕出幾道口子,簡靜拍了拍,手掌心里火燒火燎,疼得厲害。
一看這不是辦法,不能再帶著這個行李箱了,太累贅,不知道還要摔幾跤。
簡靜把不遠的箱子拖到一棵蔽些的大樹后面藏著。反正證件和錢包都在的口袋里,這里只是一些服而已。
等找到了周晉辰,再回來拿也可以,丟了也就丟了,不值什麼的。
簡靜放好東西,柱上子,這一次走了很遠,已經快要接近封鎖線。拿出手機來看了看,難怪電話打不通,這里一點信號都沒有。
有幾個當地的、負責救援工作的人員朝這邊走。
簡靜沖他們揮了揮手,一拐一瘸的,加快速度跟上去。
他們幾個比更快地上前。簡靜不明所以,心想,民風淳樸的鄉村里,工作態度也這麼好。
說,“你好,我想問一下,前幾天從北京來的教授,其中有一個周晉辰的,你們知道嗎?”
像是唯恐別人說不知道。沒等他們回答,簡靜就先描述起來,語調不穩,摻了些明顯的哭腔,“他個子很高,臉白白凈凈的,不喜歡笑,來的時候穿一件黑羽絨服,他......他......”
簡靜越說音越重,眼前彌漫一片濃的霧氣,到后來哽在那里,說不下去。
“簡靜?”
后驀地響起一道低冽的男聲。
他尾音上揚,流水擊石一樣淌進簡靜的耳里。
簡靜淚眼迷蒙地轉過,周晉辰就站在離不遠的側方。
他完好無損的,眼眸清亮,眉宇間霽風朗月。
簡靜丟下子跑過去,幾步就撲進他懷里,口中喃喃,“嚇死我了!周晉辰,你嚇死我了!”
千言萬語堵在周晉辰的嚨里。千言萬語,都形容不出他此刻激、驚喜、意外和后怕織在一起的復雜心。
他能覺到心臟的劇烈收,一陣比一陣更,脈高已經快升到臨界值。口像圍起了一堵厚實的墻,是簡靜壘砌起來的,得他呼吸都困難,只好靠深深吐氣,來稍作緩解。
周晉辰試著張了張,想別怕,但發不出聲音,只有用力地收,把的臉猛摁在自己懷里。
簡靜掙開來,出手,哆哆嗦嗦地他的下。
看見他平安無事,明明是很高興的,但的角就是抑制不住,往下深抿進去,眼淚砸在泥濘的地上,擺出一副又笑又哭的形容。
簡靜吸吸鼻子,“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周晉辰皺起眉頭,深深地看。
上的淡紫外套,四面沾滿臟污,子也裂開口子,出往外滲著的膝蓋。濃黑鬢角的碎發上,掛著分外醒目的泥點,抹眼淚時抬起的手背,全是被樹枝刮出的傷痕,一道又一道,像把利刃割劃在他的心上。
到底這一路都是怎麼走過來的?
周晉辰看了幾秒鐘,低啞著目,結上下滾時,已手攬過的腰吻上去。
當地的幾個工作人員,以及周晉辰后的隨行人員,都忙低頭看腳下。
簡靜疲力盡地走了這麼遠路,又了傷,他吻得這樣兇,落在上的力道重得驚人,站不穩,整個人都靠他寬大的手掌托抱住。
周晉辰失控得厲害。
如果不是簡靜咳起來,他還要更深地吻下去。
周晉辰拍著,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終于能說出一句話,“你真是膽大。”
簡靜氣息不平的,緩伏在他肩上,“你好像是第一天知道一樣。”
有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周院長,我們該走了,這里不太安全。”
“好。回吧。”
周晉辰把簡靜帶回安置點。在一個平原鄉鎮,離敘珉中學半小時車程。
車開著暖氣,簡靜一晚上都在做夢,一時是新聞里出現周晉辰那張臉,一會兒是學校領導找到家里來,醒來的時候枕頭都被打。
沒睡好。靠在周晉辰上,什麼艱深的念頭都往后靠,只剩下安心,竟有閑犯困,連上的傷好像也不是那麼痛。
“幾點鐘來的?”
簡靜聲音很弱,“我搭最早的航班,九點半就到了都。”
難怪。老爺子的電話打得晚,得到消息的時候,恐怕簡靜已經下了車,要不然周晉辰在山下就能攔住。
想到這里,周晉辰又一陣心疼,“怎麼那麼急?你多等兩三個小時,我就會跟你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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