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樓時見朱阿姨,輕聲提醒,“簡靜還在睡覺,您先不要進去打掃。也別開門,昨晚睡前用了A醇,要避八小時。麻煩您了。”
朱阿姨由衷地慨,“先生真是心細啊,像你這麼的年輕丈夫,我還沒見過幾個。”
不是只在這一家做事,簡靜兩口子在家的時間很,也不怎麼開火,加上周晉辰不喜歡家里總是杵著個外人,都是每天上午來一趟,里外打掃一遍衛生,換好床單被套,疊洗,下午又去另一戶人家。
朱阿姨見過的有錢人也不,單就品上來說,周晉辰是見過人格最端明的一個。他和人說話永遠用敬語,溫潤的基調,語速不快也不慢,最后一定會說一句——“辛苦了”或是“麻煩您”。
周晉辰吃過早餐,天氣冷下來以后,他不再出去晨跑,就在三樓的健房里跑五公里。他一上午都在書房寫論文,到快十二點,還沒聽見簡靜起床的響,才去臥室看一眼。
簡靜側趴著,深藍的真眼罩,遮去超過三分之一的臉部區域。
昨晚他睡前仔細檢查過,窗簾關的很嚴實,一點都不進來,周晉辰手替摘了,瑩白素潔的臉袒在他面前,像初夏新開的第一朵梔子。
周晉辰了兩聲,簡靜蹙了蹙眉,“不起。”
翻了個又繼續睡了。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坐在沙發上看一部探索片的周晉辰,才聽見踢踏著拖鞋下樓的聲音。
“幾點了,老周?”
簡靜披頭散發的,打著哈欠坐到沙發上,沒兩秒鐘,又撐不住了,倒在周晉辰的上。
周晉辰把手搭在的額頭上,抬起表看了一眼,“等你洗漱完換服,我們就可以直接去吃晚飯了,時間管理大師簡小姐。”
“.......”
簡靜不知想到了什麼,自己就這麼笑出了聲,“我剛做了個特有意思的夢,我跟你講......”
“等你講完的話,就來不及去了。”
周晉辰輕地著的額發打斷。
一般簡靜以“我跟你講”開頭的句式,都不可能在半小時說完,重復又啰嗦的贅述很多,類似于“你知道嗎?”“絕絕子!”、“笑死!”、“救大命!”、“家人們誰懂啊?”這些,在一段對話里可以反復疊加出現好幾次。
簡靜又慢吞吞地站起來,“那我去換服,半小時后下樓。”
周晉辰拿下點了點茶幾上的一份餐點,“先吃這片吐司,再把牛喝了。”
不能早餐,時間上不允許,算下午茶吧。
簡靜睡得太久,胃也還沒有醒過來,對吃的沒多大興趣,只嚼兩口,再咕咚喝了小半杯牛,“我去了。”
周晉辰往后一靠,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他單手抱著臂,不咸不淡地說,“不用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的,你兩個小時能忙完就很好了。”
“......”
簡靜撐在洗手臺前刷牙。朱阿姨忘記給電牙刷充電,拿了一只新牙刷,手腕酸痛得很,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干了什麼重力活,可又沒活兒好給干。
等轉過,看見那雙人浴缸才想起昨晚的荒唐來。
周晉辰的......握在手里確實重。
“不想的話。幫我總可以辦到?”
郁熱織的氛圍里,簡靜最后只記得這句話,以及周晉辰摁著不留余地的含吻,彼此滾燙的呼吸,他青筋凸起的手背,突如其來的低,口齒中愈演愈烈的吸吮,和掌心里拿不住的,在撒了浴鹽的水中化作四散的濃稠。
簡靜這個時候回憶起來。臉上不一紅,頭更昏脹了。
等吐出漱口水,出洗臉巾著角。簡靜抬頭就看見,和三米高的大理石臺面齊肩的明亮鏡面里,映出一個面上云蒸霞蔚的。
把洗臉巾了,大力丟進垃圾桶,“臉紅這樣,你不要命啦!”
“都快三十的人了,在這方面有點需求很正常,不靠老公要靠誰?”
“不要讓你渾濁的心靈,污染了這份互幫互助的友誼好不好?人老周怎麼那麼大方?”
老周。簡靜劇烈地晃了晃頭,晃得頭都暈了。可他那副樣子還是揮散不開。
昨晚他握著的手,麻麻地抵蹭到最后,聽見一聲灼熱的悶哼。借著幽暗的壁燈,簡靜瞧見他白凈斯文的臉上,羅織出一種饜足后的荒。
好容易平復的心一下子又跳了。
簡靜用涼水沖了把臉,只上了一點薄妝,抹豆沙的口紅。冬日里氣虛,臉蒼白,原本在化妝包里一定占有一席之地的腮紅,此刻也被扔在了洗手臺上。
晚上要去周晉辰姥爺家吃飯,簡靜選了一套黑的羊絨和打底,外面套一件經典短款白貂,是在東京的中古店淘來的孤品。
坐在換鞋凳上,費勁往腳上箍皮靴,這靴子很長,每次穿起來都很吃力。
“咿!呀!嘿!”
簡靜給自己喊著號子發力的時候,周晉辰恰好推門進來。
“......”
腦子里的黃廢料本來就沒倒干凈,這個時候他撞到面前,一整個尬上開花了可以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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