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吞下了下口水,知道自己草率了。
可怎麼知道,一個二嫁竟然能嫁給這樣風霽月的一個人,還這般狠厲,就這麼當街挑斷一個人的手筋腳筋?
就算家老爺曾是威風赫赫的大將軍,也沒有這樣橫行霸道的時候,這不是京都城嗎?這里不是皇城下嗎?怎麼還能有這麼腥殘忍的一面發生?
王氏稍稍抬眼瞟了一眼儲硯,不敢太大聲地說:“這可是大街上,周圍的人都看著呢,你那夫君就算是背靠著相國府,但這般霸道行徑,不怕被治罪嗎?”
商云婼還沒等說話,一陣嘈雜聲傳來,圍觀的人群被侍衛呼喝著讓開,自人群中間緩緩走來一架輦輿。
輦輿中下來的是個穿著華麗的男子,那男子大踏步迎風而來,角被風刮開出黃的襯。
王氏聽說過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用明黃做里襯,頓時雙眼放,暗暗給侄使眼。
這大概是位王爺,就算侄不能進宮當妃子,能嫁給王爺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將侄往前推了推,想著沒準這位王爺就看中了侄的貌清純了呢,結果他卻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商云婼的夫君面前。
而且那夫君竟然傲慢地沒下馬,就那樣俯視著這位王爺。
這也太狂了!他是想死嗎?一會那王爺肯定要治他個大不敬之罪的!
王氏撇等著看熱鬧,卻見那王爺仰著臉看他,不怒反笑,指了指旁邊的被挑了手筋腳筋的人說:“儲相,沒打擾到您理事吧?”
王氏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這什麼況?難道這位不是什麼王爺,而是他的下屬?
而且他他什麼?楚翔還是什麼?
正疑著,便聽他說:“原來是五皇子啊,殿下有何貴干?”
王氏:皇子?!竟然是位皇子!
五皇子指了指后面的馬車,對儲硯笑得有些討好:“儲相,借一步說話。”
儲硯卻沒下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巍然不。
但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一隊侍衛卻整隊而出,擋在五皇子面前,將商家人和五皇子之間隔絕開,氣氛瞬時劍拔弩張起來。
圍觀的百姓們都看出這是要打架,做鳥散狀跑開,王氏一家人被嚇得連大聲都不敢。
但這種張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五皇子立即張開手臂來展示自己的友善。
“儲相儲相,別誤會,我這次真的是來好好跟您談談的,之前我們之間確實有誤會,我這不是改過自新了嘛!”
儲硯輕笑,他哪里是改過自新,是看著周楚煜已然登基,改變不了事實了,便服了。
他知道自己之前追殺了儲硯和商云婼,他們不可能輕易跟自己化干戈為玉帛。
但既然干不掉他們,就一定得緩和關系,哪怕是假象,他也得給維持住了。
五皇子慫慫地祈求道:“儲相,能不能別把我調到封地去,我在京都城住慣了,我那封地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像樣的酒樓都沒有,我真的不喜歡那里。”
儲硯冷睨著他,緩聲說道:“殿下這話可折煞微臣了,微臣哪有這等權利?”
五皇子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憑儲相跟圣上的關系,那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就看您想不想幫了,您的提議圣上哪有不聽的。”
儲硯眸中倏地一冷,臉沉了下來,冷聲道:“殿下慎言!微臣哪能左右圣上的決策,這可是大不敬的滅門之災,殿下不是來求人的,是來坑害我的吧?”
五皇子后知后覺地神張道:“沒有沒有,我沒有此意,我真就是來求助儲相的,那,那我就不打擾了,這些箱子您一定收下,我可是變賣了我的整個馬場和田莊換來的,還儲相千萬不要嫌棄才好。”
說著,他已經鉆進了輦輿里,催促著轎夫趕快離開。
儲硯瞇著眼看著已經離開了的五皇子轎輦和留在地上的五口大箱子,翻下了馬。
商相走過來問道:“這五皇子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是有什麼謀嗎?”
儲硯搖頭:“五皇子本來便膽小愚蠢,他可以跟我和九皇子對抗,卻絕對不敢跟皇上對抗,如今我們已然得勢,他便只是想保住一條命罷了。在京都他還能保住一條命,畢竟這里人多眼雜,五皇子作為失敗的對手,若是被殺一定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的,如今圣上剛登基朝政還不穩,不能出現這種猜忌和流言,所以他留在京都室保命的法子,一旦出了京都,他的命可就不保了。”
商相想了想,贊同地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那這些箱子怎麼理?”
儲硯擺了擺手指,已經有侍衛上前開箱檢驗里面都是些什麼東西了。
儲硯將目收了回來,落在商云婼的上,眼里的鷙和狠厲褪去,換上了和緩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讓一旁的王氏看得一怔一怔的。
“娘子。”
這聲娘子得莫名有點甜,讓旁人聽得一激靈,瞬間覺他被奪舍了。
眼前這個溫順的狗一樣的男人跟剛剛那傲慢殺伐果決的是同一個人嗎?
商云婼挽住了他的手臂,也回以甜一笑,然后便對著王氏炫耀道:“王老夫人,我夫君是當朝一品大員,與我父親并稱相國,為右相,但是跟我爹可不同,我夫君可是武出,曾是兵部侍郎,巡防營統領,軍統領,您可千萬別隨意編排我的壞話,我夫君可最聽不得別人說我半個字的壞話。”
商云婼話語間的自豪掩藏不住,被挽著的儲硯抿著,害怕自己一松口便泄出笑聲。
王氏倒吸了口涼氣,真沒想過這個二嫁的夫君竟然是相國,還這般年輕俊,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不過現在也不是討論狗屎運的時候,確實有些害怕這位儲相,可也不想跌了面子。
于是清了清嗓子又拿出了長輩的姿態道:“確實是年輕能干,云婼,你找了個好夫家,以后可要相夫教子好好伺候你夫君,不要如剛剛那般強勢跋扈伶牙俐齒了,男人都不喜歡你這樣的人……”
“那可能要讓這位夫人失了。”儲硯冷聲開了口:“我家娘子可是這京都城數一數二的老板,生意做得太大,不得不伶牙俐齒強勢跋扈,況且,我也就喜歡這副模樣。而且我又想請問,這關你何事?”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儲硯的臉已經沉了下來,面不善地盯著問。
王氏出一抹討好地笑來,把小兒子商譚推到他面前說道:“我是你岳丈的母親啊,你該我一聲祖母,他一聲小叔叔的。”
沒等儲硯說話,商譚立刻卑躬屈膝地沖著儲硯喊道:“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