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后，京兆尹拍了拍驚堂木，說道：“薛凝諳你可認罪？”

薛凝諳自然是到底，頂著凌的發，氣吁吁地說：“不認！”

可京兆尹也是例行問話，認或不認，都靠證據說得算，衙門還會進一步取證的。

京兆尹：“諸多證據證明薛凝諳有害死金繯的重大嫌疑，先收押，三日后提審。”

聽說要被收押，剛剛被打又要打人的薛凝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肚子開始作痛。

蜷一團，汗涔涔地虛無力，痛苦地/著。

鄭氏從人群中沖出來，發揮了的嗓門優勢大喊道：“青天大老爺，薛凝諳是孕婦，肚子疼了，這有郎中，大老爺開恩，是毒婦可肚子里的孩子無辜啊，讓看下郎中吧！”

鄭氏旁就是侯府老太太，這話是老太太讓喊的，還私自加了“是毒婦”這句話，不然容易被周圍的人唾罵。

京兆尹皺眉薛凝諳痛苦的樣子，揮揮手，允了郎中前來看病。

侯府老太太抓著鄭氏的手，趁機跟著郎中一起到了公堂上。

侯府老太太看了眼商云婼便快速收回了目，怕自己一不小心瞪了商云婼，再被儲硯挖去眼睛。

趁著郎中把脈，侯府老太太著孱弱的子，給金繯父母深深鞠了一躬，再抬眼，眼里噙著淚。

老實本分的金繯雙親哪里被這等貴人行此大禮，當即不知所措了起來。

侯府老太太用巍巍的雙手拿出一沓銀票，放在金繯母親手中，邊哽咽邊說：“對不起，讓你們暮年喪，是我管教子不嚴，讓你們承了痛苦，這些是給二位的補償，希你們能夠原諒我這個老太婆。”

金繯父母喪的痛苦瞬間就被勾起，同時憤怒的緒也緩和了大半，嗚嗚哭噎了起來。

“這夫妻倆招架不住老太太的，估計薛凝諳要被釋放了。”

儲硯稍稍側，在商云婼的耳邊說道，溫熱的氣息往耳朵里鉆。

商云婼偏了偏頭，笑盈盈地看向儲硯，自信一笑：“我早料到老太太會出來保薛凝諳了，我還有后手。”

儲硯挑了挑眉，扯開了角，輕聲說了句：“你才應該是小狐貍。”

商云婼沒聽清儲硯的話，注意力全在老太太和金繯父母上。

郎中診完脈說道：“孕婦了胎氣，得靜養，我開個藥方給。”

侯府老太太執起金繯父母的手淚眼朦朧地又塞給一疊銀票：“我侯府三代單傳，就肚子里這麼一個嫡長孫，我也想替你們兒報仇，可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請你們也諒解我這個沒有多日子的老婆子的悲哀，我給你們跪下了，求求你們撤狀。”

說著老太太就要跪下去，攙扶著的鄭氏可不想跪，一時間僵持在半空中。

金繯父母看著手中兩厚沓銀票，這是他們十輩子也賺不來的銀錢啊。

其實主人家打死丫鬟雖然有罪，但罪過也不大，最多是仗刑，還可以用銀錢擺平。

如果他們執意不收錢，就要薛凝諳仗刑，那他們也大概率會把這些銀票買來減刑的。

他們唯一糾結的是，如果收了銀票像是賣兒一樣，但是老太太還聲淚俱下地要跪下求，一切便順理章起來。

金繯父母最終點頭，同意撤狀子，不告薛凝諳了。

商云婼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偏頭看向圍觀的人群中，煙縷在人群里對商云婼頷首。

京兆尹剛要宣布退堂，伯爵府老太太自人群中跌跌撞撞地闖了出來。

凄厲的喊聲嚇得周圍人心驚跳：“薛凝諳！你收我錢財給我親外孫安排了一個戶部庫丁的職位，導致他現在慘死！你陪我孫兒命來！”

京兆尹瞪大了雙眼，看向公堂上已經恢復了幾分起的薛凝諳，氣笑了：“薛凝諳，你還私自買賣職？來人啊，將嫌犯薛凝諳收押！三日后提審！”

宣判完，不等侯府老太太苦求，搶先說道：“剛剛郎中不是說要靜養子嗎？沒有比大牢更安靜的地方了，老太太莫要擔心。退堂！”

——

商云婼跟儲硯還有初瑤共乘一輛大馬車準備回府。

初瑤掀開簾子看了一會，笑呵呵地放下了簾子說：“侯府老太太又在求伯爵府老太太了，真的心力瘁了！”

商云婼輕笑：“侯府老太太被薛凝諳肚子里的孩子拿得死死的，為了這個孩子，不辨是非，不問黑白，所以都是自找的。”

儲硯雙眸含笑看著，笑得寵溺：“姐姐真厲害，多虧了姐姐我才得以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商云婼搖搖頭：“你幫助我哥哥就好。”

儲硯搖頭：“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你要什麼報答？”

一旁的初瑤口而出：“一般這種況是以相許……”

沒說完，便遭到自家小姐飛來的眼刀，初瑤立馬抿不敢說話了。

儲硯卻笑意漸濃，對初瑤說：“聽殷杉說你吃餅，應該快到餅鋪子了，我請你吃吧。”

初瑤喜出外，但是不敢接，看向自家小姐。

商云婼無奈瞪了一眼說：“那就謝謝儲二公子吧。”

初瑤接過儲硯賞的一塊碎銀子，興高采烈地下車去排隊買餅了，今兒要把每個口味的都買一遍！

馬車上只剩下他們二人，商云婼往旁邊挪了挪。

不還好，一儲硯也了。

他將至馬車的一角，歪頭看著，玉石般的清潤聲音說著的話：“姐姐，以相許行嗎？”

商云婼躲開他灼灼的視線，果斷拒絕：“當然不行！”

他戚戚艾艾地自憐自嘆：“可如今我的名聲毀了，又退了親，估計是沒有貴愿意嫁給我了，如果姐姐也不肯要我，我就沒有人要了。”

商云婼：“……你名聲沒有毀啊，我這不是給你澄清了。再說，你怎麼會沒人要呢，別妄自菲薄。”

儲硯水霧般的眸子映出的臉：“姐姐就不能發發善心，要了我嗎？”

商云婼：！

什麼虎狼之詞！

車簾忽地被掀開，殷杉正站在馬車下：“哥兒，有人找。”

儲硯弱的神僵了僵，緩緩轉過去看向殷杉，周散發的寒意讓殷杉迅速放下車簾，逃命去了。

商云婼納悶地看向儲硯：“殷杉不是在醫館養傷嗎？”

儲硯：……

他快速起，邊下馬車邊說：“他好，養傷快，姐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下了馬車，儲硯隨著殷杉留下的記號走到了一暗巷中，高適齊正站在巷子里，張得來回踱步。

儲硯不悅地沉著臉走進去，冷聲開口：“這麼急找我何事？”

高適齊見到他，立即走了過來，急得鬢角都流了汗：“今日朝堂上，兵部尚書參了戶部尚書，你答應過我，不會查到我的！”

儲硯垂著眼，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袖，緩緩抬眼扯出一抹譏誚的笑：“我只是答應你銷毀關于你的證，可沒保證查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