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諳此時心也不忐忑了，慢悠悠地走上堂來，拖著腰著肚子，拿出了一貫的裝可憐的姿態，盈盈朝京兆尹一拜。

“大人，小子子不便，不能給大人磕頭，還大人恕罪。”

京兆尹翻看著商云婼的狀紙，他看向商云婼問道：“你在狀紙上寫了金繯的死與此人有關，所以我命差役去提前傳喚來，現在你說說吧，與此案有什麼關系。”

商云婼還沒說話，薛凝諳先搶了話：“青天大老爺，我好端端地在府中養胎，莫名其妙被傳喚來，其實我也理解商云婼的，畢竟被我夫君休棄了，想折騰折騰我也是……”

圍觀的百姓一片嘩然。

儲硯斜睨著，眼眸中的冷意恐怕直視的人終生難忘，里面藏了濃濃的殺意，與之前膽怯的模樣大相徑庭。

京兆尹拍了拍驚堂木，才讓儲硯慢慢斂下了神。

京兆尹：“不要說與案無關之事！”

薛凝諳閉了，反正把和離之事傳揚出去了，大家對肯定沒有好印象了。那說的話的可信度就不高了。

商云婼看穿了的小心思，覺得真是作繭自縛，以為自己跟那些一被詆毀就赧得說不出話來的小姑娘一般嗎？

高聲道：“我是與你夫君和離的，不是被休棄，而我們和離的原因是你著肚子要進門做平妻，我無法容忍你這樣品之人與我共侍一夫。”

圍觀眾人里又發出一片驚嘆，這三番四次的，比說書的還彩。

京兆尹又拍了拍驚堂木：“好了好了，如若再說無關之事，就都退下去！”

商云婼立即說：“大人恕罪，民有話要問薛凝諳。”

得到許可后，商云婼問道：“薛凝諳，我問你，在你院子里搜出的這些藥渣是否是你命人準備的？”

薛凝諳看著像在看傻子：“自然不是，我院子很大，伺候的下人也很多，誰服用個跌打損傷藥再扔進垃圾堆中，不是很正常的，你這屬于加之罪了？”

商云婼：“這上面沾染了沉香的香你又怎麼解釋，都知道沉香的香價值很高，丫鬟下人們可用不起。這說明，藥渣和香都是自你屋子里一同拿出，所以才倒在一起的。”

薛凝諳呲笑道：“這兩個倒在一就是在一拿出的嗎？”

商云婼：“因為香灰當時還有余溫，所以會將裝藥渣的布袋燒出些許的黃褐痕跡，而香灰的冷卻時間很快，如果事后拿出房間倒掉，是不會還有余溫的，所以這個布袋上的黃褐痕跡可以證明，藥渣和香灰是在同一間屋子里被拿出去的。”

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是你在你的房間毆打了，致使臟破損，然后你定是怕在外面煎藥引起懷疑，便在自己屋中煎藥喂給喝，免得當場死掉。”

薛凝諳瞟了一眼手中的藥渣，知道說得其實不假，都是真相。

可唯一說錯了一點，只這一點，便足以罪翻了。

薛凝諳不不慢地說：“商云婼你在編故事呢？金繯是使丫頭進不得院伺候的，本就沒進過我的院子，更別提在我這里煎藥喂藥了。”

商云婼擰眉：“都如此證據確鑿了，你還不承認！”

薛凝諳：“你這些都是推斷本沒有真憑實據，而且，你說錯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見商云婼一臉疑地看著，薛凝諳很得意，仰著下說：“我屋用的，本不是沉香，是一種更為名貴的蘇合香！”

的話一出，全場的議論聲起，幾乎都在責怪商云婼沒有弄清楚就懷疑人的。

商云婼聽著四周的謾罵和諷刺聲，眉頭越皺越，似是破防了一般，再次高聲發問。

“你屋用的不是沉香？那用的是什麼香？”

薛凝諳笑著說：“我用的是蘇合香！一兩銀子一兩香，全府只有我一個人可用，你不信可以去查府里的采買賬簿或者領用賬簿，我這個月可是一點沉香都沒領過。”

商云婼似是緒崩潰了一般，失聲喊著：“所以，你只領用過蘇合香，全府只有你一個人用蘇合香？”

薛凝諳喜歡看崩潰的樣子，特別稽可笑，沒想到商云婼也有這種時候，簡直太爽了！

似是報了多年之仇一般的暢快！

可隨著承認，商云婼便收斂了崩潰的緒，慢慢恢復了正常，表淡定了下來，看向京兆尹。

薛凝諳正不解此刻的轉變，便聽見京兆尹大人冷聲發問：“你說死者從未去過你的院里和屋里伺候過，那為何的指甲中殘留了這款全府只有你一個人用的蘇合香的香呢？”

薛凝諳：！！！

薛凝諳的腦子跟周圍的人群一樣，“嗡”地一聲炸開了！

反應遲鈍了片刻才緩緩看向一臉淡然神中著笑意的商云婼。

原來，故意說錯了沉香，就是為了讓主供出自己所用的是蘇合香，因為早就知道，金繯指甲里有蘇合香的香，挖了坑給自己跳！

圍觀百姓此刻都已經明白這件案子是怎麼回事了，在加上薛凝諳此刻震驚地等著商云婼的神，簡直是不打自招。

商云婼冷聲說道：“薛凝諳，你將一個如花子活活打死，還迫臨死前去勾引儲硯，就是為了將罪名誣陷給儲硯對吧？你好毒啊，你視人命如草芥，想要一箭雙雕害死兩個人！”

金繯的母親失聲大喊了一聲：“你這個毒婦！我打死你為我兒報仇！”

說著就沖了上去打薛凝諳，揪著的頭發用力扯拽，一掌又一掌地拍在的頭上臉上。

見打了八九下解了氣，衙役才慢悠悠地上前來阻止。

商云婼覺自己從開堂到現在一直憋著整口氣都在此刻順了出來。

儲硯忽地站在了的前，將默默地護在后，下一刻薛凝諳便沖了上來，想要打商云婼，被儲硯一只手臂擋住。

的長指甲劃過儲硯白皙的手背，瞬時被劃破了四道痕。

衙役這次很快沖了上來，抓住了薛凝諳，防止再作。

商云婼抓過他的手，痕不長也不深，但在白皙如玉的手背上特別明顯。

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傷，商云婼有些容，問道：“疼嗎？”

儲硯戾地睨了薛凝諳一眼，轉回頭瞬時換上了霧蒙蒙的水潤眸，聲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