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伯爵府老太太哭天搶地的鬧著，白綾懸在侯府的門上，四周撒的都是紙錢，周圍的人駐足看熱鬧，紛紛議論著寧遠侯府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人弄得這般晦氣。

老太太在屋里氣得差點吐了。

問清了又是薛凝諳惹出來的事，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趕黃巧鶯去請伯爵府老太太進了談。

不管什麼條件答應就是了，在府門前這般鬧，簡直太影響侯府的聲譽了。

可那伯爵老太太說什麼也不肯聽，黃巧鶯一出去勸，就破口大罵，哭天搶地，說還外孫子的命來。

黃巧鶯都被罵哭了，跟老太太訴苦去了：“那薛凝諳闖的貨，憑什麼我出去挨罵啊？”

老太太嫌棄地說：“你這般沒用，還想當侯府主母？若是商云婼定能將這事給擺平！”

黃巧鶯氣不過，賭氣說道：“云婼姐姐才不屑于管這破事呢！您瞧不上我，那薛凝諳自己出來擺平吧，反正我也不是當家主母！”

說完便離開了，將爛攤子丟還給老太太。

老太太砸了茶盞：“一個兩個的，沒一個中用的！咳咳咳……薛凝諳那個禍害，天就知道惹事！要不是看懷著我侯府的嫡孫，我，我非要休了不可！”

老太太那邊氣得吐，薛凝諳則在院子里吃著桂花酪，喝著桂花茶，愜意悠閑得很。

現在可謂是肆無忌憚，有老太太的庇護，不管犯多大的事老太太都能替擺平。

果然，沒一會彩秧便進來稟報：“伯爵府老太太走了！”

薛凝諳笑了，就知道，老太太定會保住自己的，懷著的，是塊免死金牌！

舀了一勺桂花酪，問道：“那個庶子那邊有什麼靜沒有？”

彩秧：“沒有，他院子里安靜得厲害，奴婢派人盯著，甚至沒盯到他是幾時回來的，但今兒一早他又穿著朝服去當值了。”

薛凝諳擰眉：“他心是夠大的，還去當值呢？是金繯的爹娘鬧的還不夠狠嗎？”

金繯就是那個死去丫鬟的名字，是親自從一眾非賤籍丫鬟里挑出來的“幸運兒”。

大梁律法，非賤籍家生子的奴仆，主人家是不可以不經府隨意打死的。

這種良民犯了罪，打罵可以，但不可私自以死刑，否則要杖刑。若是沒有過錯卻被殺死，主人還要被罰監一年刑期。

薛凝諳了自己被儲硯扇得現在還有些紅的臉，冷哼道：“去跟金繯的父母再說說死時的慘狀，說儲硯人面心，想要強迫金繯不得，殘忍將打死！”

看不搞得他敗名裂！

彩秧雙手纏在一塊，跟著薛凝諳這麼久了，也幫著做了不的壞事。

但即使良心譴責也沒有辦法，誰讓賣給薛家了，不跟著還能怎麼辦。

應聲而去，剛出了府門卻看見兩個差腰間挎著刀，朝這邊走過來。

做多了虧心事的彩秧一見當差的就張，正想避開從旁門走，卻被兩個差役住：“這位姑娘，麻煩去通傳一聲，我們是來提人的。”

彩秧心里一，結結地問：“提，提誰啊？”

差役：“薛凝諳！”

——

薛凝諳著大肚子被帶到公堂的側方，心有幾分忐忑，不知道特意傳喚來做什麼。

直到在人群中看見了商云婼，恍然覺出事不簡單。

“你還我兒！就是你強迫我兒不，殘忍地活活將打死！”

人群中傳來了金繯父母的一聲戾喊，薛凝諳知道儲硯來了。

其實這種小案件都不用京兆尹親自審理，可這次不知道商云婼使用了什麼手段，不僅讓京兆尹親自審理，還公開審理。

不過人確實是在儲硯手中死的，不管怎麼樣他也推不掉！

商云婼跟儲硯上堂來，公堂外圍滿了人，畢竟這種公開審案不常見，大家都是愿意湊熱鬧的。

而且寧遠侯府二公子殘害丫鬟一事不知道為什麼傳播得很廣，很快便家喻戶曉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了。

京兆尹和文書衙役們紛紛就位站定，很莊嚴肅穆。

驚堂木拍下，京兆尹開始審理案件，商云婼與儲硯并肩而立，作為替儲硯寫狀紙之人，商云婼確實有點張。

還是第一次即將與人對簿公堂。

一番介紹流程走完，金繯的父母遞上狀紙狀告儲硯，聲淚俱下地訴說著對喪的悲痛。

“繯兒從小就懂事，家里窮還沒及笄就去了侯府做丫鬟，今年終于及笄了，我和他爹想著給許配個好人家。可沒想到，就這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們繯兒賣的是活契不是死契，不能任由你們打罵殺害，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啊青天大老爺！”

京兆尹了解了案后，問向儲硯：“儲硯金氏夫婦告你/污不打金繯至死，你可認罪？”

儲硯抬起如玉的眸子道：“大人，我不認罪。”

京兆尹等著他繼續說呢，卻沒了下文。

“然后呢？”

儲硯側眼看想商云婼，那張無措的神好似在求救。

商云婼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道：“大人，狀紙是民所寫，儲二公子敬懼大人的威嚴，我了解整個案件的況，我可否替他說？”

京兆尹看向儲硯，資料上寫著他是正五品的庫部侍郎啊，怎麼這般膽小怯懦？竟讓一個子替他陳述。

京兆尹擺擺手：“罷了，你講吧。”

原本還有些張的商云婼此時淡定了下來，沉著地開了口：“當日儲硯正在沐浴，金繯突然闖進去，要對他行茍且之事，儲硯出于自我保護，反抗了一下，抬手打在過來的手臂上，將其推到在地，儲硯裹上服后再看去，金繯已七竅流而亡了。而且知道自己已經了很嚴重的傷，所以提前喝了跌打損傷和止的藥，可傷勢太重仍然無濟于事，所以，民推測，是有人故意毆打金繯至嚴重傷后，迫去找儲硯，就是想造是儲硯殺人的假象。”

商云婼的一長串辯詞邏輯清晰言辭有力，讓圍觀的百姓們也都聽清楚了。

對于這個反轉，大家都來了興致，覺得事不簡單。

京兆尹翻找驗尸圖格看了看后，肯定地說：“嗯，與仵作推斷死者金繯是在到儲硯的房間前的兩到三個時辰被毆打的，造了臟破裂出。而且金繯確實提前服用了藥。不過，你如何知道喝了藥？”

商云婼將一小包藥渣拿出來，說：“這包藥渣是在寧遠侯府的湖榭中搜出的，而且這包藥渣跟沉香被倒在了一起，所以我推斷，使用這香之人便是煎藥之人，那與金繯的死便不了干系。大人，我想傳喚湖榭的主人薛凝諳上堂審問。”

京兆尹頷首：“傳。”

一直在后面聽的薛凝諳面劃過一輕蔑地冷笑，這個商云婼，之前說聰明都抬舉了。

只是一些藥渣香，不會否認嗎？

將這麼重要的證提前說出來，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些東西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