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瑾禮怔住了，看著薛凝諳那猶如看笑話一樣的表，心涼了一半。

他難以置信中著傷心，問道：“那我之前給你的那些錢呢？”

薛凝諳滿眼的鄙夷：“表哥，你給我的不會還要往回要吧？再說，之前的地契都丟了，我還報了，你忘了嗎？”

儲瑾禮想起來報的事了，他至今還沒跟商云婼解釋這些地契丟失的事呢。也不知道是真的沒發現，還是故意給自己留著臉面沒有問。

丟地契的事，之前他深信不疑，此刻他卻不懷疑到底是真丟還是假丟。

該不會為了私自留下那些地契而撒的謊吧。

儲瑾禮問道：“那最后府給了你什麼答復？”

薛凝諳一臉平淡地說：“沒什麼答復，不了了之了，我也不想為難府。”

儲瑾禮：“是不想為難府，還是你知道，府本找不到啊？”

薛凝諳擰眉：“表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嗎？我當時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嫁給你，是你遲遲不肯和離娶我！是你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你！”

他苦笑了一聲：“凝諳，若我現在說要娶你，你是不是也不肯嫁給我了？”

薛凝諳，沒回答，是個永遠不會把自己的后路堵死的人。

但現在，確實懶得應付儲瑾禮了，因為前前后后一共給七皇子弄了近一百萬兩銀子。

七皇子簡直把捧在手心里了，貴妃的位份要定了！

都懶得跟他廢話了，草草說了句：“怎麼會呢，表哥你先和離了再說啊，我今日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便放下簾子，馬車緩緩駛離。

甚至連問一句他為何需要這麼多錢都懶得，毫不關心他的境遇。

儲瑾禮閉了閉眼，此刻只剩懊悔了。

他以前怎麼就對這麼個見利忘義，水楊花的人那麼忠貞，那麼死心塌地呢？

薛凝諳都不肯借給他錢，那誰還肯給他這麼大一筆數目啊？總不能變賣家產，將鋪子莊子抵出去吧？

懷揣著沉重的心回到了侯府，先去了祖母的院子，發現商云婼正在里面幫祖母著。

作為妻子，孫媳婦，侯府主母，商云婼真的很稱職，沒有半點錯。

自己那般對待，企圖辱，打，冷落，都沒作沒鬧。

只是最近因為叔父的升和堂姐的婚事涉及黨爭，為了保全侯府才對自己發了脾氣，而自己卻半點重話都不能容忍，還對不耐煩。

自責的儲瑾禮走到面前，低聲關切道：“云婼，你一直在這守這了？累嗎？”

商云婼很驚訝儲瑾禮今日的關心，以往他每次回來看見自己在這，也只是說句辛苦了，而且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今日這句關心好似有些心疼的覺。

他的手覆在了手上，商云婼下意識回了手，低聲說道：“不累，侯爺想盡盡孝心，那我給你讓位置。”

儲瑾禮回了手，踟躕了半晌，也沒臉說出跟要錢的話。

商云婼似是到了他的猶豫，問道：“侯爺是有話與我說？”

儲瑾禮憋了半晌，還是如實說了出來：“我今日抓了個貪污戶部庫銀的庫兵，高適齊誣陷我抓捕犯人時，私吞了贓款，要我補齊那二十五萬兩白銀。”

商云婼并有他想象中的驚訝大，只是沉了半晌說：“高適齊就是儲繡依那有婚約的高世子是吧？他為何要誣陷你？”

儲瑾禮的關注點卻在于，信他。

儲瑾禮：“你相信我是被誣陷的？”

商云婼怔了怔說：“自然信啊。”

他是腦子蠢了點，耳子，愚孝，還有點腦，但品不壞，不可能去做這種作犯科的事。

儲瑾禮被到了，這樣無條件信任他，在心里他一定是個完的人，所以才會如此慕他。

商云婼見他半晌不說話，又問了一遍：“你可得罪過高適齊？”

儲瑾禮收回了自我的思緒，說道：“我沒得罪過他啊，我只是那日跟堂姐說過讓慎重考慮這個婚事，難道堂姐告訴他了？他因此記恨的我？”

商云婼搖頭：“絕不肯能是這個原因，那高適齊不會如此重視儲繡依的。”

想了想，說：“我分析是有兩種可能，其一是你得罪了高適齊而不自知，二是高適齊只是想拉個墊背的，你湊巧而已。”

“嫂嫂分析得都對。”

儲硯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商云婼臉上有了笑容：“阿硯。”

儲瑾禮看著商云婼對儲硯的親熱勁，心里閃過一瞬的別扭。

儲硯提著食盒進來，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塊糕點走到商云婼的側，稍稍附，將糕點遞至的邊。

商云婼聞到了桂花糕的味道，欣喜地說：“你自己做的？”

儲硯淺笑著說：“嗯，你教我的，我學會了。”

儲瑾禮兩人親得如此自然，突然覺得自己此時的存在顯得很多余。

他黑著臉問儲硯：“你個大男人學做桂花糕干什麼？”

儲硯沒理會他的問題，說道：“高適齊是因為我才為難哥哥的，他也是想找人栽贓，正好看見是你押送那竊賊回來，就選擇了你當替罪羊。”

儲瑾禮蹙眉：“你什麼時候得罪的高適齊？”

儲硯：“前幾日，他去兵部調案卷但是沒有批文，被我拒絕了。”

儲瑾禮驚訝地看著這個一直逆來順好拿的儲硯，納悶地問：“你竟然敢拒絕他？”

儲硯起眼皮看向儲瑾禮，語氣平靜：“為何不敢？”

商云婼聽懂了儲硯的意思，知道了大概的來龍去脈，打斷了兩人的話，問出了關鍵：“要填補上多銀子？”

儲瑾禮一滯，氣焰立刻蔫了下去，弱弱地說：“二十五萬兩。”

說完，他覺得屋的空氣都靜默了。

儲瑾禮能想象到商云婼憤怒的緒，甚至做好了承抱怨怒氣的準備，甚至想到了跟薛凝諳一樣置之不理，要他自己去想辦法的絕。

儲瑾禮害怕這一切的發生，經過薛凝諳的打擊后，現在任何刺激都能擊垮他搖搖墜的自尊心。

他趕說：“要不然，我去找我同僚借一借吧。”

一直沉默盤算的商云婼出聲阻攔：“不行，這件事不要外傳，影響侯府的聲譽，也影響你自己的仕途。”

想了想，說：“我一會算一下鋪子和莊子上還能挪出來多現銀，不夠的先用我的嫁妝填補。”

儲瑾禮死死抿住了，二十多年來，只有父親的葬禮上才掉下淚水，此刻盈滿了眼眶。

和悔恨占滿了所有緒，他現在恨不得將之前辜負的那個自己親手暴揍一頓。

他哽咽著聲音，聲懺悔：“云婼，我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