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瑾禮坐不住了,飲盡了杯里的茶便出了營帳,回了自己的營帳。
可營帳空空,沒見到商云婼的影。
許是出去氣了吧,他環視了一圈,發現床榻上擺著一個食盒,里面是白糯香甜的糕點。
還有一雙金虎紋長靴,看起來貴氣又舒適。
他拿起靴子比劃了一下,跟自己的腳長短剛剛吻合,這是商云婼給他做的?
剛剛還在擔憂商云婼對自己疏遠,這會看見這雙靴子,他抿笑了起來。
特意給他準備了靴子怎麼不給他呢?難道是想給他個驚喜?
那自己便配合一下吧,他將靴子放回原,打算裝作沒看見,等著自己送過來。
——
薛凝諳聊起勁了,聽著們議論商云婼的不幸,似是得到了某種滿足。
繼續反話正說道:“不過我倒是欽佩表嫂的,不拘禮節,敢當面斥責長輩,換了我,我是萬萬不敢的。”
眾人瞪大了眼睛:“還敢斥責長輩?這不是倒反天罡了?”
薛凝諳嘆了口氣:“唉,也不能全怪表嫂,想要管家權,便去查了嬸娘的賬,還扣了些許罪名給嬸娘。嬸娘為了家里勞心勞力的,很是辛苦,被奪去也應當,畢竟是侯府主母。只是苦了嬸娘多年的經營,最終還被訛了大筆的銀錢。”
康夢璃直子,啐了一口:“呸,想要管家權不會好好要啊?污臟長輩還要不要臉?”
其他人也紛紛咋舌:“哪有這樣的,你們家里人怎麼都這麼懦弱啊?任憑作威作福啊?”
薛凝諳趕擺擺手:“姐妹們快別說了,再讓聽了去,我也是寄人籬下,以后日子怕是不好過。也怪嬸娘,讓讓不就得了,要是較真,那家里還能太平嗎?”
康夢璃豎立起眉眼,氣哼哼地說:“讓讓讓?為何總是讓?若家里的太平都要靠弱者忍讓換來,那就不是真正的太平!原本還想著是二公子的嫂嫂,要好好跟來往呢,聽你這樣一說,對二公子也定是不好的。”
旁人跟著附和道:“就是啊,這般沒有禮法不尊長輩目中無人,肯定是要被孤立的,哪有人愿意跟來往啊?”
聽著們跟著一起罵商云婼,薛凝諳心舒暢極了。
幾人正說著,自遠走來了幾位貴,薛凝諳用手遮了遮日,看清了幾人。
雖說一個不認識,但們上的料首飾可比邊這幾位都要好,看起來不像是世面能買到的。
楊貞在耳邊說:“這幾位可是用鼻孔看人的,六公主是圣上最寵的小公主,平郡主的父親是征南王,有免死金牌的,嫁的是榮國公府,榮國公府可是出了位貴妃啊!最后那位是華國公府嫡,母親是圣上的胞妹,信宜公主。”
薛凝諳倒吸了口涼氣,這幾人的份,用鼻孔看人已經算是很客氣禮貌了。
薛凝諳看到了很多人都想跟們攀談,包括邊這幾位。
可們確實太過于目中無人,讓人覺去跟們說話會被白眼翻回來。
正在幾人想上前又打怵時,眼蒙白紗由丫鬟扶著的商云婼走出了營帳,那三位目中無人的貴紛紛朝走了過去,稔地跟聊著什麼。
商云婼表淡淡,不知說了什麼,惹得三人笑得前仰后合,笑連連,親親熱熱地挽著的手朝們后走去。
剛剛還在吐槽商云婼被孤立的幾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的沉默震耳聾。
康夢璃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儲硯,他一直孤冷不跟任何人談,便沒輕易上前。
但此刻他移了腳步,似乎是跟著商云婼的方向去了,立即也跟了上去。
但也納悶,商云婼那樣的人品,為何大家還都愿意跟來往,儲硯去找又是要做什麼?
康夢璃離開后,幾位貴也紛紛離開了。
只剩下薛凝諳和楊貞站在原地,看著后的眾人,覺自己被拋棄了一樣。
楊貞沮喪地說:“怎麼覺,我們被孤立了?”
薛凝諳睨了一眼,聲氣說:“別這樣說,我們還是有機會能跟們平起平坐的。”
楊貞不理解地問:“我們有什麼機會?我們的家世……”
薛凝諳不愿意提及自己家世低微,打斷了的話:“只要嫁得好,就可以了。”
嫉妒的火苗此刻已經在從心底竄出一尺高了,從未像今日這般到跟商云婼的差距如此之大。
憑什麼就該低人一等,商云婼憑什麼比自己會投胎,明明不如自己,卻活得風生水起,而自己只能憋屈地活著。
薛凝諳不服氣,可又無能為力。
驀然抬眼,看見一位清朗明凈的男子正在看著。
風驟然吹起他的袍,出了里面明黃的角。
是皇子嗎?
薛凝諳立即從剛剛失意的緒中緩了出來,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下自己的發,襟和袖口。
直了背脊,清了清嗓音,稍稍低頭再慢慢抬眼。
在儲瑾禮上試驗過,這套作能最大程度地勾起男人的憐惜和心。
表面云淡風輕地,心卻歡喜得要飛上天了!
果然不是平凡之命,這麼優秀怎會珍珠蒙塵,原來的正緣等在這呢。
皇子可比侯爺強了不知多檔次,況且儲瑾禮只是個小小的巡防營參將,寧國侯府已然衰敗,也只有商云婼那種蠢貨才愿意嫁。
那皇子已經朝走了過來,薛凝諳心砰砰地跳,抿淺笑,想呈現出最完的狀態。
他走近了,薛凝諳優雅地福了個禮,帶了三分責怪的語氣說:“殿下這般盯著人家看,不怕旁人說閑……”
“話”字還未出口,那皇子卻走徑直從的面前直愣愣地走了過去。
他還側頭瞥了薛凝諳一眼,似乎沒聽清在說什麼,朝著后的方向笑得清雋,朗聲喚道:“阿婼。”
“嫂嫂……”
他那聲“阿婼”跟一聲“嫂嫂”重疊在一塊。
他轉頭看去,猛地落一雙深淵似的暗黑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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